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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这两天的奔波,难得的一觉无梦,被闹铃吵醒时,屋里还是一片漆黑,天未破晓,淡淡的灯光透过不甚严实的窗帘挤了进来。

她有些懊恼的揉揉发胀的双眼,记得睡前她并没有设闹钟。

随意被扔在一旁的手机正发着幽幽绿光,她伸手想关掉这扰人的声音,却触摸到一股温暖,她胡乱的摸了一把,这才醒了过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半躺在了杨庭牧身上,脚还不安分的压住了他半个身子。

平时里,她睡姿向来规矩啊,她小心翼翼的移动了脚,想从他身上下去,结果刚停歇的闹铃声又很恰到时候的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顿时不敢再动。

杨庭牧伸手如往常般去够手机,却发现自己翻不了身,温斯柳的呼吸正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他胸口,隔着薄薄的衣物也让他滚烫。

他很确定自己还躺在床尾,头低下枕的还是自己的毛衣,他隐约在半夜里感觉身上异常暖和,原来是她爬了过来。

他把手落在她发丝上,忍不住低下头靠了上去,另一只手落在她肩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就这样紧紧拥着她,清醒的理智却还是让他摇了摇身上的人。

“斯斯,温斯柳。”他轻唤了两声。

温斯柳本来就是醒的,果然是错觉,她怎么会觉得他的手落下来的那一瞬间,他是要抱她呢,她翻了个身顺势从他身上下来,背对着他闭着眼睛,心里隐隐的生出失落感来。

“斯斯,立春祈福一起去吧。”也不知她有没有醒来,他轻声询问道。

原来是为了今天立春祈福他设了闹铃。

温斯柳没有回答,虽然有些想去,但是身体却不是那么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他起身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正欲套上衣服,看见裤腿和衣角上零星的血迹啊了一声,有些呆滞的坐在床上。

她只好又翻身回来,这么大的动静她再装睡也说不过去了。

她看着他背影幽幽开口道:“怎么了。”

分不清这血迹来自哪里,他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他只好转身,用手微挡住手机的光线,看着床上还在迷糊状态中的女生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什么?”温斯柳被问得莫名其妙。

“我身上染了血迹,但是我身上并没有伤口,所有你弄伤了?”他伸手想凑近查看。

温斯柳脑海一空,却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拉开被子低头一看,瞬间涨红了脸,不知什么时候她身下的裤子红了一大片,哪怕是在昏暗中也红得有点刺眼了。

许是去看雪受了凉,这波姨妈来得有些凶猛啊。

她把被子拉过头顶,妥妥的社死啊,隔了好一会才闷闷的说道:“我大姨妈。”

杨庭牧耳根也泛起了红,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么个情况。

清了清嗓子不太自在的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庙里,行李我晚些再拿。”

身上的衣服是没办法再穿回去了,他打开行李箱拿出干净的衣服,又关了手机里的手电筒,在黑暗中摸索着把衣服换了下来。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消失在耳边,温斯柳这才伸出头,大口了呼吸了下空气,然后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拧开床头的台灯。

果不其然,连淡黄的碎花床单被罩都无法幸免的染上点点红。

她裹着厚棉服蹑手蹑脚的下楼从暖瓶里倒出热水,又飞快的爬上楼,脱下身上的衣服,清理了一番。

换上干爽的衣服,又收拾完床单被罩,她这才叹了口气瘫坐在了床上。

窗外,天已经泛白。

敞开的行李箱被主人扔在角落,衣服有些凌乱的散落,不是一贯的整齐洁净,显示了主人走的时候内心的慌乱。

想起杨庭牧阴沉着脸,拿着肥皂搓着衣服上血迹的画面,温斯柳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简直太可怕,太辣眼睛了。

于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把散落在箱面上的脏衣服一起放进了脸盆,自己惹的事总得自己收尾吧。

但如果知道会遇见两位大侠,那她宁愿看到某人阴沉的脸啊。

为啥两位大哥在她洗完了自己的衣服,洗完床单被罩时不来,偏偏刚把杨兄的裤子甩出去的时候就来了。

明明就下了一夜的雨,为啥这山涧里的泉水还能清澈见底,以至于那红色的血迹都无所遁形。

温寒清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红色的血迹,一时不明所以。

“你们这么激烈的吗?”温潇潇指着水里的红,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温斯柳搅动水里的水,红色血迹终于淡了下去。

“你想的什么啊,我大姨妈。”她低着头,脸上热辣辣的。

“哎呦我可没想什么啊,这是杨兄弟的裤子吧,他也来大姨妈了?”温潇潇在她身边蹲下,打趣的说道。

“瞎说啥,我染的,别在问了。”温斯柳用力的拧干裤子上的水,扔进盆里站起身,眼神都不看他们。

温寒清跟在身后一脸懵,没搞明白她们说的啥。

“诶,你们说的啥意思啊。”

潇潇有点恨不成钢的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脑袋里天天装的是什么,知道这货的拧巴性格,要是不跟他说明白,他就敢在耳边吧啦一天。

“人家大姨妈来了,你也要关注?”

“哦哦哦,我说呢,怪吓人的。”温寒清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这潇女侠也不知道含蓄些,女生说起这个都应该很不意思的不是嘛。

“不过怎么会染上杨兄弟的裤子上了。”好奇宝宝就是要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觉悟。

“那还用说,肯定是睡一起了呗。”温潇潇撇了撇嘴,这两个人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又睡一起了啊,柳姑姑你这睡姿有点凶狠啊。”他看着温斯柳的背影笑得贼兮兮的。

温斯柳停了脚步转身把院门关了起来,她为什么要跟他们当朋友的。

“诶,温斯柳,你可以啊,现在都学会关门了,我们这十几年的感情啊。”温潇潇隔着栅栏张牙舞爪又痛心疾首的控诉。

温长源正往香炉里上完香,听到动静,赶紧出来开了门。

“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好朋友,斯斯可不能这样哦。”温道长还像哄小朋友吵架般,耐心的说道。

温斯柳放下脸盆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就连潇潇他们俩也有点想笑,这温道长啊真是够可爱的,他们都十八岁了,成年人了。

显然他们自己也没发觉,他们干的可不就是小孩子的事嘛。

寺庙里传来了鞭炮声,烟雾升腾而起,又消散在雨后的空气里。

“还赶紧走,趁着师父们撤香案之前还能祈个福。”温斯柳拉下松散的皮筋,重新扎实了头发。

“我不去。”温潇潇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你大清早的跑上来有病嘛?”给了她一个眼神,扯起她的手就往外跑。

温寒清只好又屁颠颠的跟在后面跑,这难解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