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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今日教授予她的,是沈家军陌刀阵中使用的刀法。

陌刀,身长半丈有余,约莫等同于成年儿郎的身高,林弋印象之中大概有一米八左右。

而陌刀,现下适用于骑兵对战之中,又或者是用于步兵对抗骑兵。

幽州北临突厥,突厥大军中最多的便是骑兵,而骑兵最擅长的就是弓射和骑马作战,是以沈家军的陌刀阵便是专为克制突厥骑兵而成就的。

而横刀与陌刀较之,不只是刀身和重量上的不同,区别最大的就是刀柄的长度。

林弋闭上眼睛,试想她手中握着的就是一柄陌刀,而她正处于两军对垒时骑于马上与敌对战。

唰……

有刀的破空声响起,林弋一刀便斩断了敌人的脖子……

紧接着,林弋将第二人斩于马下。

杀……

杀……

杀……

林弋已经杀红了眼,眼前的敌人变得越来越多,她手中的刀舞得也是越来越快……

胆敢入侵我领土者,必须将其诛之,杀……

我林弋定叫他们心生惧畏,再也不敢轻易来犯……

耳边都是兵器相接的声音,以及听不大清楚的叫喊声,砍着砍着,一抹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之后,嘴里正对她说着那三个字。

林弋手中的刀不敢停下半分,她对着那抹熟悉的身影缓缓摇着头……

教导员,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余生你我天各一边,各自安好吧。

时空回转。

西南地区,临近边境线一座烈士陵园里。

一个男人背后倚着一块墓碑突然惊醒了过来。

他梦到了什么?

他竟梦到了战场之上他的队长手持着一柄大刀,在马上与敌厮杀。

他知道这场景是虚境幻化而成,所以他对眼前嗜血的场景并不在意,而是静静的立在那里,对着他心中的姑娘诉说着他心底里的思念。

突然,他好似看到了队长的视线转向了他这边,他欣喜若狂,脱口喊道,‘我等你……’

却不想队长对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急得一下子醒了过来。

低头看着手里还剩下一个底儿的酒瓶,男人仰头把酒瓶里仅剩的酒液喝干。

‘队长,你的酒品不好,在那头千万不要贪杯,瓶子里剩下的这点儿,老子就替你代劳了。’

阳光下,男人的眼前是那一次队长醉酒之后的画面,她揽着他的肩头跟他说他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后来还唱起了打靶归来,唱着,唱着,他身边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就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怀里的人儿睡实了,他微微一笑低头在她的面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好,要一辈子在一起。

男人眨了眨眼,把手里空着的酒瓶放在一边,揉了揉有些发紧的额头,扶着墓碑站了起来。

他厚重的手掌落在墓碑上轻轻抚摸……

‘队长……

阿弋……

老子决定要把你忘了,跟一个你不认识的女人结婚,你在那边也找一个人把自己嫁了吧,我……不希望你孤单,宁愿有另一个男人陪着你,爱着你……”

男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抚在了他的心口,极力压下他所有的情绪。

“阿弋,你我天各一边,各自珍重,明年的今天老子再来看你,还给你带你最喜欢喝的白酒。

杀……杀……

林弋感觉她的额头渗出了汗,双手双脚越发的不听自己的使唤,这是要脱力的前兆么?

耳边似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倏的,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她手头上失了力道,林弋一下睁开了眼,入眼对上的是沈樉担忧的目光。

“意儿?意儿?”

“阿郎?”

得到回应,沈樉似是松了口气,双手放开后退了一步。

“以后感悟刀法之时要心静,切莫要掺杂旁的,否则你的心境不稳,便会似今日一般戾气陡生,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撂下话,沈樉只身返回了主屋,立在院中的林弋很是不解。

“我如何了?”

这话她是看着自家阿兄和长清问的。

林平没有开口,长清看了看身旁之人,又转过头看向了林弋。

“你习刀法入了境,阿郎说你在感悟刀法,说你的内功可能也要跟着再进一层。

之后,你好似中了邪一般,突然加速了身形,出手也是越来越重,要不是阿郎出手挑飞了你的刀,你怕是要把这座院子给拆了呢。”

林弋听了挑了挑眉,四下里望了望,院子里确实凌乱不堪,她自己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已经碎裂成几瓣。

还有她的刀,哦,是阿兄的刀,已经深深插进了柱子里,只余下了一截刀柄露在外头。

林弋有些怀疑,她要是把刀抽出来,那根柱子会不会因此而断裂。

“入境?感悟?”

林弋才不会在意梁柱会不会被她弄断,她在意的是长清嘴里说出的话,为什么她会听不懂呢?

“是呀,不过那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是阿郎说的你练习刀法入了境。

话说,意儿,入境是一种什么感觉?你又在里边感悟到了什么?

还有你的内力,有没有更精进一层?”

林弋试着运转了内力,虽然是比先前有所长进,但现下还处在第四层,并未晋级。

林弋摇了摇头,“不曾。”

“哦,那好可惜呀,阿郎说你或许在短时日里会再进一层呢。”

长清边说边摇头,转身回了主屋。

院子里,林平一直盯着自家小妹,脑子里想的是自家阿郎发现小妹不对劲时表现出来神情的慌张,以及把自己家小妹手里的刀挑飞之后,他怀抱着小妹嘴里唤着她的名字时的模样。

自家阿郎好像从来没有那样急切过。

林平的心中意难平。

“阿兄?阿兄?”

“哦?意儿,你唤阿兄何事?”

“无事,就是看到阿兄你愣神所以唤你一声。”

“哦,意儿,这几天你便不要再习武了,适才的事可是把阿兄给吓坏了呢。”

林弋想了想,点了点头,“好,这几日我便不动刀,只练习马术。

意儿自从学会了骑马都没怎么好好练过呢,不如阿兄你再授我御马控马之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