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哉又一次笑了起来:“也不是因为他们。”
她看向沈恪,眼中升起了一阵他看不太懂的情绪,不是伤心,也不是高兴。
“我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不太好。”
这些日子无论工作,个人甚至爱情,于怀哉而言都不太顺利。加之自己的心境似乎也跟从前不太一样,怀哉觉着是因为她的人生到了瓶颈,需要一个助力去突破。
本以为这个孩子会是助力,可现在看来,却好像把局面搅得更加复杂了。
她离开医院回公司的路上打了电话给怀爸,说是想把现在住的公寓卖了再找他和怀妈借点钱。
“为了你和归朝的房子装修?”
怀爸闻言笑得开怀:“之前不是有人逞强说不用我们帮吗?”
结果怀哉一句话扔过来惊得怀爸一大把年纪险些从办公椅上摔下来:“爸,我和归朝,可能暂时不准备结婚了。”
怀爸稳了稳身形坐回办公椅上:“不是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
怀哉人还在开车,眼泪却已经掉了下来。
她咬咬牙,不想让怀爸听出自己的异样:“他很好,是我的问题。”
怀爸轻叹一声,只听得怀哉又道:“我想离开鹤市一段时间。”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也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怀哉才终于听见了父亲的回应:“你自己决定了就好,你妈那边我去劝。”
怀哉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虽然知道怀爸看不见,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谢谢爸。”
其实她最近经常会想,她到底配不配得上归朝的这么重的心意。
之前公派读博的事,她原本不敢问,因为害怕他想要去可她会犹豫,最后结果只能是不欢而散。
结果他却对她说舍不得她放弃梦想,更舍不得跟她异国五年,所以不去了。
他为她把一切都抛下得那样决绝,可她却根本做不到,连稍稍一丝让步都觉得自己做出了天大的牺牲,实在可笑。
还有阮歆。
她明明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天涯也因为宠着她怕她多想把多年前的旧账都要翻出来告诉她,但她还是任性赌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跟他闹。
她很讨厌现在这样的自己。
所以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得好。
她和沈恪从西点餐厅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前台小雪一见她就朝她挥了挥手:“怀哉姐,你男朋友来找你,在休息室等着呢。”
怀哉有些惊讶,向着小雪笑了笑,便告别了沈恪转向休息室的方向而去。
沈恪看着怀哉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她拐进了休息室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怀哉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的。
很少有女孩子会像她这样,在一段感情中反省自己。大多数人做得远远不如她,却总在抱怨自己的男朋友这也不称心那也不如意。
她说她以前也不懂这些,只觉得所谓男朋友就该把她捧上天才称得上真爱,至于她对男朋友如何,那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后来是因为在大学时候遇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她才第一次明白一段感情想要长久走下去,双方必须互相付出,共同进步,势均力敌。
那个人教会了她如何去爱,可惜最后他却不爱她了。
但怀哉始终很庆幸自己能在最懵懂的年纪遇见他——
让她在今后的人生里不会再错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