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亦好奇问：“明月，你说的无盐仙姑是谁？孤怎么没听说过。”
两人只顾着说话，没注意到司明旭夫妇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殿下，是刚有名声的一个人，坊间传她貌丑但医术极高，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名号。”宋明月的话轻轻柔柔的，“昨日她的家人还去施粥了，不过她本人没去，我也没见过她什么样子。”
颜亦犹疑道：“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太傅身子矜贵，经不起庸医折腾。”
司明旭想说不用了，司辛进来说：“老爷，姑娘来了。”
司明旭和邹氏一喜，但看到颜亦和宋明月，对司辛说：“你先带阿宁去后院，我们稍后就来。”
“太傅，是谁来了？”
颜亦好奇是谁能让司明旭这么高兴。
宋明月听到一个宁字，想起了宋柚宁，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她也看向司明旭。
“是家中的一个晚辈。”司明旭不欲多说，简单解释了一句。
司明旭亲昵的口吻让宋明月有些嫉妒，怎么就不能对她这样呢？
从小到大，谁见了都夸她，即使身份曝光，宋家人也更喜欢她而不是亲生女儿宋柚宁。
偏偏在司明旭这里碰了壁。
颜亦知道此时不行了，识趣告辞：“既如此，孤不打扰太傅了。”
宋明月深吸了一口气，微笑行礼跟着颜亦离开。
两人出去的时候，远远看到了司辛领着的宋柚宁。
宋柚宁戴着面纱，但能从那双不对称的眼睛中看出来长相不佳。
宋明月疑惑，这个人的身形和宋柚宁怎么那么的像！
见宋明月走神，颜亦道：“明月，太傅身子不好，不一定在京城待多久，孤再探探太傅口风，若真不行，就算了，你如今的名声可以嫁个我。”
宋明月娇羞低头，因没戴斗篷帽子，露出白皙的耳朵和一点白腻的脖颈。
“殿下，明月晓得。”
两人出去了一段时间，感情突飞猛进，宋明月如今是颜亦的白月光，他舍不得宋明月受一点委屈。
当然在宋柚宁看来，颜亦左右不了的时候，或者危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宋明月该受委屈还得受。
宋明月回去后，就去飞花院找了宋柚宁。
见宋柚宁好好在房间里，她摇头失笑，宋柚宁不是禁足就是关禁闭，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哪里会认识司明旭这样的大人物。
她同“宋柚宁”聊了几句，要是有人忽然闯进来，会发现宋明月自说自话，“宋柚宁”盯着宋明月，眼中诡异的光似乎在研究宋明月好不好吃。
边上的枫珊和丫鬟们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宋柚宁异能升了，仙子的能力跟着强了。
宋柚宁出门的伪装也是仙子做的，保持个两天完全没有问题。
司府。
邹氏拉着宋柚宁的手，嗔道：“阿宁你可算来了。”
又吩咐丫鬟上最好的茶和点心，厨下做最好的饭菜。
宋柚宁能感觉到司明旭和邹氏的真心，她脑中蹦出一个想法：为什么总有人会对人对世界抱有最大善意呢？
末世也有这样的人，宁愿自己死也要把机会让给他人，可惜这样的人一开始就死了很多。
后面也有善意的人，不过无一例外实力强大，在补不牺牲本身的情况下帮助他人。
司明旭和邹氏也是，明明宋柚宁收了诊金，从宋柚宁这里也得不到更多，但他们对宋柚宁比宋家人好了不知道多少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眼缘？
【宿主，别忘了你是怎么死的。】
对了，宋柚宁为了保护队友和基地自爆死，人总有珍视的东西。
司明旭看出宋柚宁有事，等宋柚宁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两杯茶，邹氏唠唠叨叨说了一些，的=是天冷了，宋柚宁穿的太少，什么宋柚宁又瘦了，什么出门也不带个丫鬟——
司明旭受不了打断了她：“夫人你去看看饭食，我们爷俩聊聊。”
邹氏知道他们有事说，嗔怪一声带着下人离开了。
“祖父，君远师傅和我说他要走。”宋柚宁开门见山，“祖父怎么想的？”
司明旭长叹一声：“君远的身份你猜到了吧？”
宋柚宁点点头：“您也没想瞒我。”
“我支撑不下去了。”
司明旭在时日无多时，想着多撑几年，为颜亦铺路，为百姓争取，为大盛续命。
等他好了，他不满足了。
他反思了很久，认为迟子笙说的对，要想百姓过得好，现今朝廷做不到，颜亦显然也不是能成事的。
但文人的愚忠捆住了他的步伐。
“祖父顾虑什么？”宋柚宁问道，“您其实早有选择了对吗？”
司明旭是个心性坚韧之人，他咬牙道：“是，我想帮助君远。”
他的身体状况王太医知道，自从大好了之后，他没有看过其他郎中。
王太医没起疑，他做的也有限，以为司明旭放弃了。
皇帝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以为司明旭时日无多，在强撑。
“祖父有投靠的人选吗？”
司明旭这样的人绝对不会自己做皇帝。
司明旭摇摇头：“我在考虑玄国，玄国皇帝快不行了，若是新君是个好的——”
他的未尽之意宋柚宁明白：“祖父，想好了按着心意去做。”
原轨迹中，司明旭没有碰上宋柚宁，大概是不久之后去世了。
宋柚宁认为这样说不会影响剧情。
她掏出两页纸递给司明旭：“祖父，这是赚钱的法子，可用于前期发展。”
司明旭接过来，字不好看，但还算齐整，一看就是宋柚宁写的。
等看到内容时，司明旭瞳孔地震，宋柚宁给的是什么？
琉璃制造法、白糖制造法、烧炭法、冶铁法……
后面还有粮食高产方法，有几种大盛没有的作物，说亩产极高。
“阿宁，这些可是无价之宝。”司明旭的声音有些颤抖。
宋柚宁没誊抄火药制造法，这些对宋柚宁用处不大，能让这个世界更鲜活，给了就给了。
“祖父，这些东西在我手里发挥不出作用。”
司明旭觉得宋柚宁太亏了，突然想到宋柚宁无盐仙姑的名号，司明旭眼睛亮了。
他克制住了激动，这要和迟子笙商量后才能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