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清湾别墅的当晚,陆云深没回来。
云之笑松了一口气。
不用撑着破烂的身体熬大夜,是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一夜好眠。
只不过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陆云深。
清湾别墅,并不是陆云深常来的住处。
何叔也说了,他一个月可能有那么几天,才过来住一阵子。
不是前几天刚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何叔误她。
“你变木头人了?”
陆云深余光瞥到站在一边僵着不动的人,终于没了耐心,讽刺道。
“先生早上好。”
何叔说了,在这里得称陆云深为“先生”。
“去给我泡一杯茶。”陆云深抬了抬眉头,似乎有些不满听到的这个。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声音又冷了几个度。
“好的,先生。”
云之笑去了厨房。
有烧好的水,又从门上标着茶叶的柜子里随便拿出一个小铁盒,夹了几片茶叶,放杯子里,倒上热水。
卷起的茶叶顷刻间舒卷开来,茶叶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简单粗暴的泡法也能闻出来这茶叶的独特之处。
好茶。
云之笑端着茶出去。
只是闻到味道,陆云深便知道不是他想要的花茶。等云之笑放到跟前后,他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陆先生,你不喜欢吗?茶里我没有放糖的。”
云之笑解释了一句。
这茶闻着挺香的,云之笑并不认为是茶叶本身的问题。按陆云深的财大气粗,应该也不存在她拿的那一罐是对方要送人的礼品。
“你不知道我早晨喜欢喝什么茶?”
陆云深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应该知道吗?
云之笑刚要反问一句,突然想起来原身之前追陆云深时,将他的喜好掌握了九成。
知道对方早上习惯喝一杯咖啡。
但又觉得咖啡喝多了不好。
弄了养胃的桂花红茶,硬生生地缠着陆云深改变了习惯。
刚才她虽然忘了看是什么茶叶了,但绝对不是桂花红茶,里面可没有桂花。
看云之笑的样子,陆云深理解成了对方忘记了。
但他又不能主动说出来,气得甩开报纸,站起身就要离开。
一旁刚叮嘱完今天要做的各项事宜的何叔一过来就看到了要走的陆云深,“先生,早饭准备好了”的话落在了陆云深的身后,对方显然没有要返回吃早饭的意思。
何叔不理解的转身朝云之笑看去。
对方只是很安静地笑了一笑。
不像是惹了先生生气的样子。
但当视线落到茶几上的茶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之笑啊,你记住,先生喜欢喝桂花红茶。要是下次先生来,你就给先生泡这个。”
“好的,何叔,我记住了。”
还真的喜欢上喝桂花红茶了。
原身对他的影响已经侵入到他的个人习惯中了。
这算是动心了吧。
只是因为各种因素,没办法在一起,反而两人越走越远。
这其中,有他人的陷害。也有彼此对彼此的不信任。
交过心的人有朝一日也会背叛。
更别说原身和陆云深这样的了。
一个倾尽所有却无家可归锒铛入狱。
一个嘴比心硬不肯承认动心误会频出。
其实,分对错的话,一开始就是原身错了。
得到答案后,应该放手的,但偏偏她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在爱陆云深这件事上越陷越深。
那些事情的背后,也是因为不信任产生的误会。
但凡陆云深相信原身,坚持查下去,就会发现,真凶另有其人。
可哪怕误会,结局还是要原谅陆云深。
她得走女主的路,而不是恶毒女配的。
只能庆幸的是,这副身子久病缠身,毛病多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不然真相出来了,大团圆了,她还得和陆云深摒弃前嫌,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
兹!
云之笑浑身抖了抖,光想想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不过还好,陆云深被她这么一气,好几天没再来清湾别墅。
她这边过了一段安心的日子,但夏槐那里过得水深火热的。
在安葬后外婆后,她就知道了女儿被夜怀带走的事。
她自己也被夜怀强行囚禁了。
一激怒夜怀,对方就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白天见到女儿的时候,她还要强颜欢笑,不被女儿发现,维持夜怀在女儿面前的好形象。
更可恨的是,夜怀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给她的女儿上了户口,把姓改了,叫夜乐悦。
在她看到户口本的时候,沈知菡也来了。
美其名曰来恭喜夜怀有了女儿。
沈之菡说了很多好听的话,让夜怀跟她接触亲密。但夜怀碰触沈之菡时,视线会有意无意地落在夏槐身上。
但夏槐注意力都在夜乐悦身上。
这让夜怀情绪时好时坏,对沈之菡的回应时而热络时而敷衍。沈之菡当然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她隐藏起阴冷的神色,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端起桌上的粥,走到夜乐悦跟前。
“悦悦,你好,我是之菡阿姨。你爸爸最好的朋友,我很喜欢你,可以让我给你喂粥吃吗?”
说着,沈之菡不等夜乐悦反应,舀着粥就要给夜乐悦喂。
夜乐悦警惕地盯着沈之菡。
她见过这个阿姨在爸爸不在后,变脸的模样。
哪怕此刻她笑着,夜乐悦依旧害怕。
她抬起手,想挡喂过来的粥。
只是还没碰到,对方就“啊”地一声,在她不解的神色中,碗摔在了地上,对方光滑洁白的大腿上还有粥。
主位上的夜怀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赶紧过来将沈之菡抱起放到另一张凳子上,小心翼翼地弄掉大腿上的粥,可见地红了一大片。
“夜怀。”
沈之菡抖着声,眼睛里已经噙着泪了,“我不知道悦悦那么反感我给她喂粥,我只是很喜欢小孩子。我没有办法生孩子了,我就是想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她一下。”
“我——”
沈之菡恰到好处的伤心地说不出话来。
夜怀阴狠的眼神扫向夜乐悦,眼中的厌恶毫无掩饰。
夜乐悦望着这一幕懵懵的,害怕地往夏槐怀里缩。她不明白,爱她的爸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了。
“夜怀,悦悦她没有。”夏槐尽管恨夜怀的是非不分,但是她不希望他对女儿产生不好的影响。
她眼中带着乞求,希望收敛起他可怕的眼神,不要吓悦悦。
“夏槐,你就是这样教她的?”
夏槐哀莫大于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