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非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凝视着面前的二哥,轻声说道:“二哥,我已经给过你选择啦。
这可都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施舍,那么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赚钱嘛。
要知道,你可是咱们迟家堂堂正正的二少爷呢,而且还是从名牌大学顺利毕业的高材生,像你这样优秀又有才华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拮据的生活困境之中呢?”
迟锦书其实并非真的已经到了身无分文、毫无积蓄的地步。
只不过,长久以来养成的花钱如流水般大手大脚的消费习惯,让他难以在短时间内做出改变。
突然之间被要求缩减开支,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和折磨,又谈何容易能够适应呢?
况且,他心里还惦记着要用这些为数不多的钱财去维系自己的恋爱关系。
毕竟,爱情也是需要物质作为支撑的。对于迟锦书而言,如何合理地分配有限的资金,既能保证自己基本的生活需求,又能不影响与恋人相处的质量,着实成为了一道摆在眼前亟待解决的难题。
迟锦书不会想着去协调这二者之间的关系,但他会伸手要钱,无关年龄的多少。
迟锦书听了妹妹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二哥,我的能力的确没有办法报复你,但是二哥你过得太舒坦了,那我这些年来受过的委屈又算什么呢?”迟非晚的眼眶微微泛红,后面带了一些哭腔:“二哥,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们每一个人血债血偿,现实和理想总会有一些偏差,我已经心软了,二哥我没有办法原谅小时候的我了……”
要说这演戏啊,谁还能不会演个戏呢?特别是这哭戏,有人觉得它很难,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易如反掌。
就拿迟非晚来说吧,她的眼泪简直就是说来就来,毫无征兆地就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你要是以为这哭戏真就那么简单,那就大错特错了。
虽说人人都会哭,可要哭得让人动容、心软,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儿。
有的人即使哭得撕心裂肺,也难以引起观众内心深处的共鸣;而有的人仅仅只是默默流泪,便能让人为之揪心不已。
迟非晚那如珍珠断线般的哭泣每一滴泪水都恰到好处地击中了迟锦书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要知道,迟锦书向来是个情场老手,身边来来往往、交往过的小姑娘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对于那些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女孩子,他原本早已司空见惯,甚至心生厌烦,觉得她们不过是用眼泪来博取同情和关注罢了。
然而,迟非晚却截然不同,她的哭声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感染力,能够轻而易举地挑动起迟锦书心底深处那根从未被触动过的弦。
哪怕只是听到她轻轻啜泣一声,迟锦书那颗坚硬如铁的心也会瞬间变得无比柔软,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安慰她、呵护她,生怕她受到一点点委屈和伤害。
迟锦书垂眸勾了勾唇:“小妹,你好样的,你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迟锦书,“二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迟锦书不禁被气笑了,他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自家妹妹这说哭就能哭出来的本事能够用在演戏上面,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如此一来,也许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压根儿就不会发生。
一想到迟非晚要当家主这件事,迟锦书便感到无比头疼。
与迟老爷子的心狠手辣相比,迟非晚显然太过仁慈,而论及运筹帷幄的能力,她又远不如迟时韵那般精明强干。
虽然迟非晚自身的确具备一定的能力,但相较于前面两位而言,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如果不是迟时韵身体原因,迟锦书才不会一而三再而三的约迟非晚出来。
迟时韵已经把家主之位给迟非晚了,由于他自身的身体原因,他也没有办法再去处理家事和公事。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迟锦书也不会如此的愤怒。
迟锦书冷冷一笑,背向后靠:“小妹,收收你的眼泪,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你是不会在憎恨的人面前装可怜。”
迟非晚没有想象中这么脆弱,她的眼泪也不是不值钱,说掉就掉。
迟非晚果然眼泪说收就收,她一秒变脸,除了红润的眼眶能看出刚才哭过:“哦,那我不装了。”
“既然你不装了,那就跟我说实话。”迟锦书目光锐利地盯着迟非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接受家主之位?你明知道前几任家主的手段有多狠,一旦你接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迟非晚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二哥我在迟家就没有什么回头路可言。
我没有办法以牙还牙,把我小时候受过的委屈悉数报复在你们身上,但我不想让你们好过。
我现在没有想着让你们付出代价,我只要你们后半生不幸福就像我六年的婚姻一样。”
迟锦书皱起眉头,“迟非晚你说的这些都不现实,你不让我们好过,我只要不结婚我还能为所谓的感情烦恼吗?”
对于迟锦书而言,结婚是注定不幸的事,他认为只要不结婚自己不会被婚姻摧残,但这世界上不是只有婚姻是不幸的。
“不结婚?”迟非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以为不结婚就可以避免一切麻烦吗?你错了,二哥。
即使你不结婚,也会有其他的事情让你烦恼。
生活从来都不容易,无论你选择哪条路,都会面临挑战和困难。”
迟锦书沉默了片刻,他明白迟非晚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他仍然坚信自己的决定,“我只希望能够过上简单平静的生活,不被情感所困扰。”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迟非晚语气冷漠,“这个世界并不总是如我们所愿。
而且,你真的能够逃避所有的责任和义务吗?就算你现在可以,将来呢?”
迟锦书的脸色变得阴沉,他从来没有被女人玩弄感情,也不可能被一个个女人玩弄感情。
“我不需要承担那些所谓的责任和义务!”迟锦书低声吼道。
迟非晚冷笑一声,“你可以不承担,但后果也需要你自己承受。
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怜悯一个浪子。”
曾几何时,“浪子回头”这一情节设定在众多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中屡见不鲜,深受观众和读者们的喜爱。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与社会观念的不断演进,如今它却渐渐失去了昔日的魅力,不再像过去那样吃香了。
如今只要一听说某个男生被贴上了“浪子”的标签,人们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往往便是觉得此人肮脏不堪、令人作呕,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聊了半天,越聊越远。
“好了,不说这些了。”迟非晚不想再讨论下去,转身准备离开。
迟锦书却叫住了她:“迟非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迟非晚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做出让步。”
说完,迟非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在此后的日子里,迟锦书一次又一次地向迟非晚发出邀约,但每一次都被迟非晚毫不犹豫地拒绝掉了。
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避开与迟锦书的接触。
迟非晚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她带上了小梨子,一同踏上了前往冰岛的旅程。
广袤无垠的冰川、如梦如幻的极光以及独特的火山地貌,无不让人叹为观止。
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迟非晚和小梨子尽情享受着这趟充满惊喜和冒险的旅途。
她们在冰天雪地中嬉笑打闹,感受大自然的雄浑与壮美,在温暖的温泉中放松身心,忘却一切烦恼,在璀璨的星空下许下美好的心愿,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当一周的时光匆匆过去,迟非晚和小梨子也从冰岛回来。
迟非晚其实已经不是头一回去冰岛了,但这一次却与以往都大不相同。
而对于小梨子这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来讲,此次旅行无疑是绝无仅有的体验,意义非凡。
迟非晚紧紧地牵着小梨子那肉嘟嘟的小手,步伐匆匆地走出了繁忙喧嚣的机场。
她一只手牵着孩子,另一只手则握着手机,正焦急地打着电话:“祁砚,你就按我说的,该怎么给迟锦书你就怎么给,反正给了这笔钱他今后不可能拿到迟家的一分钱,至于他今后的好坏和我有什么关系?”
祁砚缓缓地睁开双眼,那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他的眼神有些迷蒙,带着一丝惺忪之意,看起来就像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苏醒过来一般。
此时,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你……说什么?”
这简短的四个字,却因为他独特的嗓音而显得格外有韵味。
迟非晚:“……”
这都下午一点了,还在床上躺着的。
迟非晚拔高声音:“3、2、……”
“别,我起了。”祁砚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艰难地起身:“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忘了。”
祁砚的日子那叫一个逍遥自在,他整日里既没有女朋友的约束,也无需顾虑伴侣的感受,随心所欲地与自己的兄弟们四处闯荡、尽情玩耍。
这种毫无羁绊、不受束缚的生活方式让祁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他的生活恰恰是很多男生羡慕的,但很多人男生都做不到像祁砚这样潇洒洒脱。
祁砚穿好衣服,洗漱完后,按照迟非晚的指示将钱转给了迟锦书。
他还在换鞋,电话开了免提:“要我说就不应该给你二哥一分钱。”
迟非晚和小梨子上了车:“不给钱他会一直约我,我就给他十万块,爱要不要。”
十万块?这对于一向挥金如土的迟锦书而言,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要知道,他日常的开销可都是以百万作为计量单位来计算的。
区区十万块,在他眼中,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就如同打发路边那些可怜兮兮的叫花子一般微不足道。
毕竟,他所过的生活可是极度奢华与讲究的,从吃穿用度到娱乐消遣,无一不是追求着最高品质和最顶级享受。
别说十万了,就算再多个十倍百倍,或许也难以满足他那无底洞般的消费欲望。
这十万块算是迟家给迟锦书最后一笔资金,如果不要,那从今天开始迟锦书就要自力更生,如果接受了,这十万块可以成为迟锦书的资源。
但迟锦书会用这十万块钱做什么呢?迟非晚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唇角一勾:“海城后天有个拍卖会,你把那东西交上去卖。”
“你确定那几万块的项链你二哥看得上?”祁砚照镜子臭美了一会儿,就出门了。
“我做了功课,他新交往这个女友很喜欢那条项链,迟锦书虽然不屑于买这样一条项链,但他要哄女人开心,更何况这条项链才五万。”
迟非晚的目的就是不让迟锦书原价买下,所以她才会让这条项链出现在拍卖会上。
“你到哪了,我来接你。”祁砚走到电梯口,按下向下走的电梯按钮。
迟非晚和小梨子还在车里:“不用来接我,我要把小梨子送到他爸爸那里。”
江淮序临时说有个会议,迟非晚想着反正就要经过那里,就顺便给他送过去。
迟非晚先回了趟家,在门口看见了一个背影与她高度相似的女生,她的脚步渐渐变缓。
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门口的女生转过身,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迟非晚牵着小梨子站在原地,蓝眸中是惊讶。
这个女人和自己长得好像。
眉眼、气质,除了那双眼睛的瞳色,迟非晚找不出一点不像的地方。
迟非晚欲言又止,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