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芳下意识看去,这一下差点儿吓得她丢了魂!
只见一个胸前一片鲜红,嘴巴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孙嬷嬷就这样看着自己,就好像是要把自己给吃了一样,她想都不想就要下意识叫人。
孙嬷嬷察觉了她的意图,慌乱地看了看连忙两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不住道:“是我,是我啊小姐!我是孙嬷嬷,您别叫出声来!”
易清芳挣扎了几下,毕竟孙嬷嬷常年干的事伺候人的事儿,这力气可比她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小姐大多了,自然就没能挣脱。听了孙嬷嬷的话,这才冷静了下来,转头仔细地看了起来,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见孙嬷嬷松手,立刻瞪大了双眼,柳眉倒竖,愠怒道:“你这狗奴才!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我房里来装神弄鬼做什么?只想要吓死我吗?”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孙嬷嬷嘴里低声念叨着,然后神情突然激动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了易清芳的双肩,“小姐,我知道您一直想要铲除大小姐,今晚您的愿望就可以达成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母亲那么厉害最后还不是败在她手下,你这样说是想要让我去送死吗?”易清芳不耐烦地推开孙嬷嬷的双手,这老东西不会是易怜秋收买了想要来刺激自己动手的人吧?自己可千万不能中了这奸计。
“小姐,小姐,夫人总归是您的娘亲,您就不想给夫人报仇雪恨吗?”孙嬷嬷一双浑浊的眼睛溢满了泪水,看着易清芳苦苦哀求起来。
“走开!母亲去世了没错,但是这些可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自己计划好了的要自杀!”易清芳挑了挑眉,表面强势实则心虚地吼道。她一直都以为,沈氏之所以会不顾一切地将一切抖出来,然后设法自杀,都是因为那天自己刺激了她。
“不是的,小姐,”孙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易清芳的窗边,“不是您说的这样,夫人最后一段时间里特地将一切都告诉了老奴,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小姐!因为大小姐,夫人才会主动地去和大家说出那些事情,也是因为大小姐,夫人得了一种能够暂时让人看起来死了的药,最后才是小姐您看到的一切啊。”
易清芳猛地看着孙嬷嬷,道:“你的意思是说,母亲的死是因为易怜秋?”
原来如此,怪不得娘亲几个月都好好的忍了过去,突然间就想着要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最后还当着众人的面诈死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易怜秋算计好了的!
易清芳心中原本的心虚瞬间就变成了理直气壮,混合着某种庆幸,化作了更为巨大的愤怒之情。
“没错,夫人的死都是因为大小姐。您现在知道了一切,难道您就不想为夫人报仇了吗?”孙嬷嬷一眨不眨地看着易清芳,没有错过她的愤怒,连忙问道。
“我当然想啊,”易清芳挑了挑眉,高声说道,随后声音迅速降低,带着些不甘不愿的味道,“我当然想,但是那个易怜秋是我能对付的吗?”
孙嬷嬷兴奋地摇了摇头,眼神阴冷,苍老下垂的脸颊看起来有些渗人,她道:“不,现在就有一个绝妙的机会,刚才老奴路过怜秋阁,见着这大晚上的大小姐房间里的烛火还亮着,便进去探了探,您肯定猜不到老奴看见了什么。”
“什么?”易清芳无甚兴趣地问道,这大晚上的还能看见什么?
“大小姐,她的房中有个男人,她是在和男人幽会,”孙嬷嬷恶狠狠地道,接着又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血迹,“您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些就是那个男人伤的,小姐,我们这时候赶过去,那个男人肯定还在那里,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这老东西!你都被打成了这样,那个男人肯定是发现了你!我现在过去还能看着他吗?”易清芳又是愤怒又是鄙视地看着孙嬷嬷,怒骂道。
这老东西怎么那么蠢,这么长时间难道他还在那儿等着自己去抓吗?
“小姐,您放心,我当时一发现他们的幽会我就溜了,保证他们没有看见我,那个放房中的男人肯定就是想要诈一诈我。”
易清芳眼前一亮,这么一说,看来还真是个好机会啊,没想到易怜秋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将野男人直接带到自己的房中去幽会,活该被自己抓住把柄!
易清芳一边想,一边穿起了厚重的衣物,忙不迭地往易震武所在对我院落跑去。
听着易清芳的描述,看着孙嬷嬷身上的血迹,易震武丝毫没有怀疑,再怎么样这人也不可能拼着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就为了诬陷别人,当即勃然大怒。
易清婉已经让国公府的颜面狠狠地扫地了一回也就算了,易怜秋一个国公府嫡女竟然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出来这样丢人的事情!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吩咐了一群人立刻去把怜秋阁包围起来,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瞬间,原本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的国公府热闹了起来,一个又一个的护院,举着火把,一致地往怜秋阁方向去了。一刻钟的时间都没有到,怜秋阁就被紧紧包围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好像在一片火海之中一样。
易怜秋这才好像听见了动静一样,披上了外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门,两眼困倦地看着咬牙切齿的易震武,他身后得意洋洋的易清芳,以及那个眼神怨毒的孙嬷嬷。
“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儿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大半夜的都跑我这儿来干什么?”易怜秋紧了紧自己的外袍,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眼角沁出了些许水渍。
易震武看着易怜秋这幅懒洋洋的模样,更觉得她是恬不知耻,愤怒地指着前方,喝道:“给我进去搜!每一寸土地都不许放过!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给我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