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桦蕊忍不住地大叫着,肚里满是怒火,
“我要回北疆,就是和你的婚约害得我只能待在这院里,喜欢你的姑娘那么多,你找其他人就是,非找我做什么!”
庆云咿咿呀呀地哭了几声,
桦蕊晃了晃怀里的孩子,满脸的温柔,与一秒之前判若两人,
凌景川看着眼前的女孩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奈,他好言解释道:“婚约是皇上钦定的,哪能这么随意就解除。”
“那这样!”桦蕊下巴一抬,表情严肃道:“我们先成婚,婚后你别管我,我也不管你,你找多少通房纳多少的妾我都不管,两年后我会假装大闹一场,到时候你就把我休了,如何!”
“什么叫婚后我不管你?”凌景川半眯起眼睛,心里有些不悦,
桦蕊心想这人怎么听话只听一半,长得不错但耳朵不好使,
“总之婚约就算解除不了,我们之间也绝无可能!”
“我就算成婚也要找个自己喜欢的,我不喜欢你这种。”
…
凌景川脱口而出:“为什么?”
“你太老了。”桦蕊说。
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简直哭笑不得,
“我…老?”
桦蕊一本正经地继续道:
“我们相差七岁,是没法在一起的,你看庆云的生母兰氏,她和我父亲相差十四岁,父亲回来最多去她房里睡她一下,其他时间一句话都没说过…”
“所以我只想找和我差不多大的,而且你长居南方,我又在北方长大,我们以后肯定玩不到一起去,还不如早散早好。”
…
凌景川彻底被她震惊住了,明明是高门大小姐,说话却如此粗俗,半点教养都没有,
“桦姑娘,你特地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他轻叹了口气,眉头紧蹙。
桦蕊见他还是不松口,更加恼了,她把哄睡熟的庆云放回屋里,悄悄关上大门,拽着凌景川的袖子来到后院,
“你就给我句话,两年后到底休不休我?”
“无缘无故自然不休,桦姑娘,休妻是多大的事你不清楚吗?”
“不识好歹冥顽不灵!!”
桦蕊气到原地转了一圈,她咬牙切齿地丢下句狠话:
“行,定南侯你厉害,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
庆云睡下了,桦蕊怔怔地看了他好久,直到被凌景川拽上马车,
她主动换下细丝裙,将它整齐地摆在一边,又变回了那个任人宰割的宫女阿蕊,
凌景川脸色铁青,他一直冷眼看着桦蕊,直到她重新坐下,低着头,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
“有让你坐下吗?”凌景川冷冷道,
桦蕊飞快地抬眼看了下他,面无表情地跪在了靠椅前,
马车并不颠簸,但她费了不少力气才稳住自己,
“桦蕊你倒是本事不小,半个时辰的路你一次就能记得。”
她将头深深低下,不敢移动分毫,
刚刚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梦里凌景川还是定南侯,她还是桦家长女,他们穿着曾经的衣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一旦换回来,梦就碎了,
…
凌景川被自己刚才的反应闹的心烦意躁,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只好归咎于太久没传召她了,
他粗暴地抓住桦蕊的头发将她拖到自己身前,桦蕊吃痛,本能地去掰他的手,
他们目光交汇,桦蕊看见凌景川眼中翻滚的情·lll谷欠,一下子就认命了,
她放下双手,微启双唇,
凌景川毫不留情地按住她的后脑,桦蕊忍住干呕,难受到不行,
一直到马车停下,凌景川才放开她…
“咳…咳…”
她嗓子痛的要命,咳出了几丝鲜血,
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污痕,可凌景川并没给她准备帕子,她只能狼狈地用袖子擦去,
还没等凌景川开口,她就自己就打开车门跳下去了,凌景川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久久移不开眼睛…
他轻叹一声,双眼紧闭靠在椅背上,伸手揉按太阳穴,心里依旧烦闷,
明明已经解决了,可为什么还是心烦意乱…
……
沈府,
沈夕辰的卧房里总是进出着不同的丫鬟,除了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其他的都待不过半年,
沈大将军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进出的不是外男,哪怕她一天换八十个都行,
这会眼前就有两个丫鬟给她徐徐展开画卷,她托着腮,看了眼画上的男子,随口夸了句皇上长得不错,然后目光就飘到旁边丫鬟嘴角的梨涡上去了,
沈贺见她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大为火光,吹胡子瞪眼地把丫鬟们都赶走,只留下父女二人在屋里,
他绕着椅子走来走去,嚷嚷着:
“这么大的事情就你不上心!你看看他们杜家,听说那杜熙叶天天捧着皇上画像偷着乐,你到好…不到三个月就大婚了,还天天在这里姐姐妹妹的,成什么样子!”
沈夕辰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你当我爹二十年了,我什么脾性你不知道?”
“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做到行了吧!”
…
沈贺一拍桌子,震的茶具集体一跳,
“你你你…就你这样怎么做到!”
“你梦里的做到你!”
…
沈夕辰见父亲又跳脚了,不禁心底翻了个白眼,嘟囔着:
“不就是赶紧找皇上生个儿子吗,多大事…”
…
“这次我们家已经被杜家抢了先机,他们家女儿凭什么就是皇后,我们家的凭什么才是昭仪…明明开国功劳是我们沈家大,他杜汶彻不过就是赶巧立了个功罢了!”
“…乖女儿啊,进了宫你好好讨皇上欢心,这长子之位一旦被我们家拿下,以后看那杜家还怎么猖狂!”
杜夕辰听着父亲的絮絮叨叨直想捂耳朵,她向来对这种男女之事兴趣不大,进宫也不过是当成个任务罢了,
她就盼着能快点和皇上生下龙嗣,任务完成也就可以继续去过逍遥日子了,
至于什么后宫争宠…她根本就懒得去想,明明都是花容月貌的姐姐妹妹,围着个男人打转多没劲,
她见父亲还想继续说教,便抓了桌上的糕点放帕子里,
杜贺忙问:“你这是要干嘛?”
杜夕辰眉毛一挑,回道:“喂鱼去。”
“喂鱼?”
她趁着父亲还没反应过来,一溜烟地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