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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廉赶到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笔直的冲他飘过来。

一抬头,出现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方廉吓的嗓子好似被一只手扼住,说不出话来。

卫霜戈在暗处尖声叫道:“王爷!你害的婷婷好苦啊!”

“那是个足月的男胎呀!”

“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眼见着“无脸鬼”离得越来越近。

方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是什么王爷,我是太仆寺方廉!冤有头债有主,你寻错人了!”

陈修停下来,像是在思考。

卫霜戈:“可你身上有王爷的气息!你一定是在骗我!男人都是负心汉!”

说完,他在顾持柏开口之前小声说:“顾大人,我知道你不是。”

“无脸鬼”举起涂抹了白粉惨白的手。

方廉“扑通”一声跪下来:“我真不是什么王爷!方家也从来没有出过王爷!”

“无脸鬼”歪了歪头,像是把方廉的话听进去了一般。

随后猛地将头偏向户部尚书府所在的方向。

“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无脸鬼”向那个方向飘走。

笔直的飞起来越过墙头,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卫霜戈小声道:“陈修这旱地拔葱的功夫怎么样?”

顾持柏:“没有你好。”

卫霜戈:“……我学的轻功不是这种。”

顾持柏:“不论是哪种,你都是最好的。”

“快!快救火!”

方廉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不停的催促下人们救火。

好在发现的及时,火势没有蔓延开来。

方廉在厨房外走了一圈,走到一处地方时,停顿了一会,随后吩咐管家:“夜深了,明日再找人修缮厨房,朝食可派人上街去买。”

等人都走了,卫霜戈和顾持柏穿着白衣披散着头发,带着罗刹面具走到方廉停顿过的地方。

但凡来个人看见了他们,魂能给吓飞了。

卫霜戈用脚拨开上面烧焦的树枝:“像是个地窖。”

地窖的门上有一把锁。

小意思。

不一会,地窖上的锁就打开了。

卫霜戈随手掏出张纸,用火折子点燃丢进去,见纸张没有熄灭。

两个人下到地窖里。

顾持柏掏出两颗夜明珠,递了一颗给卫霜戈。

卫霜戈接过来,借着夜明珠的光打量着地窖内的布局,他随口调侃道:“顾大人跟个百宝箱似的……你贴我这么近做什么?”

夜明珠的光照在罗刹面具上很吓人的好么!

顾持柏摘下面具道:“我怕黑。”

卫霜戈会信么?

显然不会。

他抬脚对准顾持柏的脚面一脚下去,眼见着快踩到了。

顾持柏也没有挪开,他说:“民间俗语,打是亲,骂是爱,再嫌不够用脚踹。”

卫霜戈一声不吭的把脚收回来。

顾持柏露出遗憾的表情。

地窖里堆了不少东西,气味挺复杂的。

卫霜戈拉过顾持柏的袖子捂住鼻子。

顾持柏的衣服都是用香熏过的,用来盖味道刚刚好。

卫霜戈:“回头也让人给我熏个。”

他再也不嫌弃熏衣服娘们唧唧了。

顾持柏:“好。”

卫霜戈用脚踢踢放满东西的筐子:“如果方家把私铸钱藏在这里,估计是有暗室。”

地窖门上就那么一把小锁,别人想进来还是很容易的。

顾持柏手一寸一寸的在墙壁上摸索着。

“这么大地窖,你这个摸法能摸到明天早上。”

卫霜戈其实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但这不妨碍他嘲讽顾持柏。

顾持柏笑笑:“我素来运气不错。”

说着,他摸到一处墙壁的手感较别处要光滑些。

顾持柏用力按了按,那块墙壁被按了进去。

石壁向旁滑去,露出可一人通过的入口。

卫霜戈沉默了。

他跟着顾持柏走进去:“你陪我去赌场吧。”

卫霜戈手气很差,就算人家不做手脚,他也能输的精光。

顾持柏笑道:“在家我陪你赌便是。”

卫霜戈:“我赢你不就是左口袋进右口袋,没意思,要赢就去赢别人的钱。”

顾持柏眼中笑意更深:“好,我陪你去赢别人的钱。”

“嚯!这么多铜板!”

卫霜戈看见地上摆了几十个箩筐,箩筐里满满的铜钱。

抓一把,松开手。

是铜钱“叮当”做响的声音。

卫霜戈:“怪不得人家都爱财,这声音真动听。”

他掏出官制铜钱,对比一下。

确实是私铸钱。

“行了,咱们走吧。”

卫霜戈拍拍手,把手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子腊味,看样子是混在腊味框子里带进京城的。”

顾持柏从后掩住卫霜戈的的口鼻:“走。”

卫霜戈:“绑架啦。”

顾持柏拦腰抱起卫霜戈随后又放下——入口太窄,抱着过不去,除非扛着。

卫霜戈笑话他:“小顾侍郎不行啊。”

说完,他似泥鳅般溜滑的窜了出去。

重新把地窖锁上。

刚锁上,就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两人跳到树上。

来的是方廉和方府的管家。

他们没有提灯笼,厨房这边又没有点灯,走的深一脚浅一脚的。

厨房莫名失火,方廉心头总有些不安。

本想自己一个人来探查,想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女鬼,他又拉上了管家。

在地窖里确认钱币都还好好的,他放下心来。

出地窖时,管家突然抓住方廉的袖子。

“老、老、老……”

他无意间抬头,看见树上站着两抹白色的身影。

方廉跟着抬头,腿直接就软了:“鬼、鬼……”

卫霜戈和顾持柏同时从树上跃下,风吹开盖在脸上的发丝,露出里面狰狞的罗刹面具。

方廉和管家齐齐晕了过去。

他们晕倒的姿势很别致。

管家平躺,方廉的脸怼着管家的脸。

换而言之就是脸贴着脸,嘴对着嘴。

出了方家,卫霜戈随意束起头发、摘掉面具,掐着顾持柏的胳膊憋笑。

大晚上的,不好笑的太大声。

卫霜戈一回到房间,门刚关上就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的是只要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得着!好想知道他们醒来是什么表情,哈哈哈!”

顾持柏笑的不若卫霜戈这般夸张:“如果醒来的迟,叫方家下人看了去,会更有趣。”

卫霜戈点着顾持柏:“顾大人,损还是你损~”

顾持柏:“哪里,都是卫夫子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