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着粗气,继续怒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有留下人质,但实际上呢?
你赐婚给她的那位南景大皇子,她压根儿就不喜欢,更不会在意!
然而,京城中的众人却因为畏惧南景的势力而对那大皇子恭敬有加,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和欺辱之举。
否则,一旦引发南景与我国之间的战争,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到此处,君凤梧的声音愈发尖锐高亢,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母皇啊母皇,你为她如此精心筹谋、处处算计,相比之下,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真是相形见绌啊!”
君兰只觉得寒气刺骨,胸口闷痛,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她精心教养出来的,就是这么个蠢物?
罢了罢了,千错万错皆是她一人之过,如今这般局面也算是报应不爽!
君兰满心绝望,缓缓闭上双眼,那短时间内变得苍老的容颜此刻苍白如纸,再也无力去做任何无谓的争执。
而一旁的君凤梧见状,则是冷哼一声,心中对于自己之前的判断愈发笃定起来。
只见她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对着已然闭目不语的君兰高声说道:“母皇啊母皇,您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用不了多久,这至高无上的皇位便要归我所有啦!”
其言语之中,满是志在必得之意。
君兰听到这番话后,不禁微微睁开双眸,目光复杂地看向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女儿——君凤梧。
那眼神里,有失望、有怜悯,更多的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一般。
然而,君凤梧对君兰的目光视若无睹,转身朝着门外高呼道:
“来人呐!
给本皇女好生照看着母皇,若再有半分差池,让母皇感到一丝一毫的劳累,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话音未落,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应声而入,迅速将整个寝殿围得水泄不通。
随后,君凤梧满意地点点头,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君兰的寝殿。
只留下那紧闭的殿门以及被重重围困其中的君兰……
宫中的气氛异常肃穆压抑,往昔那充满欢声笑语和嬉戏打闹的场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笼罩着整个宫廷。
而此时,容湘正被困在一座偏僻的宫殿之中。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急于寻找逃脱之法,而是乖巧顺从地待在一扇窗户旁边,宛如一尊安静的雕塑般,默默地凝视着北方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宁静。
与此同时,宫外的景象则截然不同。
阳光明媚如金,洒落在大地之上。
大皇女站在宽阔的庭院中央,微微仰起头,面向那炽热的太阳,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掌遮在眼前,试图阻挡那耀眼的光芒。
随着她的动作,斑驳的树影悄然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形成一幅光与影交织的奇妙画面。
就在这时,一名神色匆匆的幕僚快步走到大皇女身后,躬身行礼后压低声音禀报道:“殿下,据属下观察,容湘姑姑已经有很长时间未曾露面了,就连女皇也已经数日没有临朝理政。
如今,朝中众人皆传君凤梧以侍奉病榻为由,实则暗中筹谋逼宫篡位之事!”
说完,这名幕僚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些许激动之色,迫不及待地问道:
“殿下,您看我们何时动手最为妥当?”
大皇女缓缓放下遮挡阳光的手,转过身去,背对那灿烂的骄阳。
她的身影在逆光之下显得越发高挑修长,透出一股威严之气。
沉默片刻之后,她朱唇轻启,淡淡地说道:“不必着急,暂且按兵不动。
待到君凤梧自以为大功告成、志得意满之时,便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对了,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幕僚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一脸郑重地向主子汇报道:“请您放心吧,主子!
南疆王所提供的那五万精锐士兵,已然按照我们事先拟定好的计划,成功地化整为零,并悄悄地分散在了京郊的各个角落。
只要再等待一天时间,这些士兵就能够迅速集结起来,如潮水般涌向京城,将那巍峨庄严的皇宫紧紧包围其中。”
眼看着事情即将大功告成,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大皇女此时的心境竟与众人所想截然不同。
本应充满着喜悦和兴奋之情的她,此刻心中却毫无那种欢呼雀跃之感,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压抑情绪。
在被禁闭的那些漫长日子里,起初,她满心都是对失去权力和自由的不甘。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甘逐渐被内心深处的宁静和安心所取代。
或许正是因为这段与世隔绝的时光,让她有机会重新审视自己、反思过往种种。
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无论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样的结局,是辉煌的胜利还是惨痛的失败,她都已无路可退。
不成功便成仁,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再也容不得她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待我一声令下,就行动。”
大皇女眼神逐渐坚定,散发着狠意。
“殿下,你在哪儿?”
苗妙妙走几步喘几口气,四处张望着。
大皇女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领命。
只见那名手下领命后,如疾风般迅速冲向苗妙妙,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木棍,毫不犹豫地朝着苗妙妙的后颈狠狠一挥!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苗妙妙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便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送他去庄子上,好好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若事情失败,派人送他回南疆,送到南疆王面前。”
两名身强力壮的侍卫走上前来,动作轻柔却不失麻利地将昏迷不醒的苗妙妙抬起,宛如抬着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向着庄子的方向快步走去。
而站在原地的大皇女,则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轻轻抚摸起腰间那个绣工略显粗糙、模样丑丑的鸳鸯香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