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还没彻底睡着,她阖着眸子,胃痛得动都不想动一下。
只偶尔吹来的风能让她稍微舒缓些。
她能察觉到谢辞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没了以往那般带着侵略性的病态感,反而添了些愧疚。
她微微吐了口气,心里莫名有些舒畅。
一直到她睡过去,谢辞都没抬脚进来,她也没叫,任由他在那像木头似的杵着。
睡得迷迷糊糊,腹部一阵又一阵传来瘙痒感,姜烟难受得蹙眉,伸手扒拉了下,触碰到冰冷的手指,她猛然惊醒。
四目相对,昏暗的房间里气氛突然压抑了些,寒意袭来,冷得冻人。
姜烟心脏收紧,她动了动唇,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在…干嘛?”
谢辞盯着她,眸色不明,手指还在她光滑的腹部摩挲着。
他面色掩在黑暗里,让人看不出他情绪如何。
看着他这个样子,姜烟有些发怵,她撑着床缓缓起身,待摁下开关,她才瞧见站在门边的医生。
她顿了两秒,心里突感不妙,还没转眸,小腿便被抓住了。
整个人被拖到床角,像等待凌迟那般,心脏扑通跳个不停,她睫毛猛颤,伸手想挣扎,但对方动作更快,一把拖住她的腰,将她摁进了怀里。
淡淡的香味儿伴随着玫瑰味儿浸在鼻间,没让人觉得心安,反而更加忐忑了。
“烟烟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为什么…要骗我呢?”谢辞手上冒着青筋,他克制着想要将她*哭的冲动,尽可能柔声地问着。
姜烟垂了垂眸子,脑门在他胸膛上被抵得发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她捏了捏手指,眼眶泛红,身体连带着抖了抖,“我…我没病,不需要做手术,谢先生…你能不能放过我?”
听着她疏离的话,谢辞指尖顿了下,面色微僵,心脏像被割裂那般。
她竟能做到这么绝情。
就算装,都不舍得哄骗他。
哪怕她撒撒娇,他都能借势捧着她的脸,一边亲着,一边道歉安慰她。
可她偏偏狠了心的哭着求着要与他撇清关系。
站在门边的医生还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伸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腿肚子颤个不停。
“滚。”
他动了动眸,刚准备转过去看一眼,忽地一声冷冽的声音传来,他一个激灵,匆忙抬脚出去,顺带将门关上。
姜烟也被他突然的声音吓得抖了下,她心脏紧绷了几分,心里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装得有些过了。
“我是不是吓到烟烟了?”谢辞俯身,眸子和她对视上,语气柔得有些怪异。
姜烟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她不出声,谢辞眸底闪过些别的情绪,他垂了垂眸,眼眶微红,“烟烟别不理我,我只是担心烟烟不听医生的会难受。”
“我没有…怪烟烟的意思。”
听着他一句句的念叨,姜烟心脏微动,“谢先生…”
“烟烟可以叫我阿辞吗?或者…谢辞也行。”听着她的称呼,谢辞打断她,语气带着哀求。
姜烟向来吃软不吃硬,见他这副模样,铁硬的心软了些,“好,阿辞。”
“嗯。”谢辞眼睛忽地一亮,掀眸直勾勾盯着她。
“…”
姜烟沉默两秒,她凝了凝眉,“今天早上我只是想开窗透透气,谢…阿辞突然冲过来,把我吓到了而已,我身体没问题的。”
“透气?”看着她澄澈的眸子,谢辞心头有些躁。
“嗯。”姜烟点头,“所以阿辞以后不要突然这样,我害怕。”
“…好。”谢辞掐着指尖,低低回了声。
“还有阿辞也不要和刚才一样,像鬼似的,趴在我身上,还…还…摸我的身体。”说着,姜烟从他手里把手挣脱出来,捂着脸,耳根俨然已经通红了。
谢辞微僵,垂眸怔怔盯着她,心里泛起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半晌才应了声,“…好。”
“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里。”见他应了,姜烟轻舒了口气,从他怀里退出来,扯了扯已经卷到大腿边缘的裙摆。
刚回别墅,姜烟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陌生男人,她好奇多瞟了两眼,还想看仔细清,下一秒整张脸都被蒙住了。
她愣了下,抬眸看向谢辞,速度太快,以至于对方还没收回阴沉的脸色,正好被她看个正着。
谢辞顿了下,刚刚勾起来的唇角僵在脸上。
他眸子闪了闪,沉默许久,又伸手覆盖住她的眸子,等再次松开时他面色柔和,唇角带笑,“烟烟再看下去,我该吃醋了。”
姜烟盯着他,没做声,眼神像是在审视。
谢辞捻了捻手指,心脏忽地有些落空,他俯身,脑袋贴在她肩上,“烟烟真狠心,怎么能把对我的感情忘得一干二净。”
听到这话,姜烟神色才变了变,她收回视线,不自在地推开他,“想起来,需要时间的,医生也说了,急不得。”
见她回复了,谢辞这才又勾唇,不顾她的拒绝,伸手牵住她的手,“那烟烟能不能试着先适应适应我?”
“我已经在适应了。”姜烟回复他,语气颇有些无奈。
话落,她抬脚朝别墅里走去。
看见谢辞回来,助理掀眸,“谢总,这是上午会议的录音,对了,下午有个合同需要谢总亲自去签。”
谢辞瞥了他一眼,神色淡然,但能让人看出他的不悦,“我今天没空。”
“可是谢总…”
“你去吧,需要你亲自签,应该挺重要的。”见谢辞面带躁意,姜烟匆忙开口。
谢辞愣了下,他眉头微蹙,握着她的手指收紧了些。
他不想,一点儿也不想去。
他只想待在烟烟身边。
但,烟烟都这么说了,他得听。
“好。”
王妈已经做好了午饭,见两人回来匆忙起身去盛。
姜烟已经饿了一上午了,筷子还没拿,她就伸手捏了个煎饺塞进嘴里。
谁承想刚塞进嘴里就被谢辞发现了,她顿了两秒,朝他挤出抹尴尬的笑来。
谢辞放下筷子,从一旁抽了张湿纸巾,仔仔细细给她擦着,脸上满是让人心悸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