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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烟怎么不说话?”

姜烟身体一抖,掀眸看了他一眼,手不由地伸去捻了捻发痒的耳垂。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忽悠人呢。

她皮笑肉不笑,“我…可能还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个,事实。”

本以为他会装模作样地应声,顺带安慰她几句,谁料她悬着的心还没落下去,又听见他阴恻恻来了一句。

“烟烟必须记得。”

她愣了两秒,眉眼间闪过抹错愕。

像是发现了她的异样,谢辞语气又柔了下来,动作一点儿也不像要等她想起来的样,不管她同不同意,一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烟烟,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记得我。”

姜烟暗戳戳瞥了他一眼,在他垂眸看下来时又飞速移开视线,不想着了他的套,半晌没吭声。

这么一折腾,天都大亮了,她困得眼皮直打架,但被谢辞这么死死盯着,她实在不敢睡死过去。

怕真的睡,死了。

良久,她肚子一阵响动,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谢辞这才动了动,“烟烟等我一下,我去给烟烟做早饭。”

姜烟清醒一瞬,她点了点头,眼神迷离地注视着他离开,随后一头栽在床上。

「烟烟,刚才还有个坏消息没告诉你。」

007突然冒了声,吓得姜烟一颤,头埋在被子里蹭了蹭,这才强撑精神看向它,「什么?」

「因为烟烟你的行为严重损害了这个世界的稳定,所以主系统决定对你实施惩罚措施。」007看着她,说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姜烟蹙眉,她懒懒伸腿踢了它一脚,「说完。」

「主系统将不再帮助烟烟你克服疾病的痛苦。」007垂眸。

「…」

姜烟沉默了片刻,随即翻身起来,她理了理身上的裙子,抬脚走到窗前。

被谢辞抱着的那几个小时她就发现了,房间窗户上的铁网没了。

看见她的动作,007惊了下,「烟烟,你别冲动!」

姜烟瞥了它一眼,原本不准备跳的,但忍不住想要逗它两下,她收回视线,眼神忧郁,「这都是你们逼我的,反正都得死,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正好,不用经历病痛。」

「皆大…」

欢特么个屁的喜。

被飞速袭来的谢辞压在身下,姜烟当真怎么死都想好了。

她睫毛猛颤,有些不敢直视面前煞气逼人的男人,生怕呼吸一个节奏不对,就被他给*了。

她该怎么解释,她真的只是想开窗通个气。

话说,谢辞不是在给她做早饭?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见她游神,谢辞猩红的黑眸里多了些寒意,他狠狠咬住她的唇,听见她因为疼痛而发出的两声闷哼,一瞬间血液喷张,他声音轻颤,“烟烟是真的想要我死吗?”

姜烟怔了两秒,茫然的眸子对上他那双幽暗的黑眸,一股莫名的情绪蔓延在心头,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指尖微颤,痛感在此刻格外清晰,那种五脏六腑都被震碎般的幻痛感隐隐升起,逐渐让她脸色变得惨白,呼吸也凌乱不堪。

「烟烟!」

察觉到她的生命气息极速骤降,007惊呼一声,突然痛恨自己断句断在那个鬼节点上,「烟烟,你深呼吸,主系统说了,只要你坚持过这两年,让谢辞顺利度过关键剧情时间点,你的病就能痊愈了!」

被疼痛麻痹的姜烟丝毫听不清它的声音,她只隐隐看到眼前有个白色模糊的东西不停乱蹦着,耳边断断续续传来谢辞近乎哀求的声音。

这久违的感觉折腾得她差些半条命都快没了,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手术室里,眸子直勾勾盯着头顶的白炽灯。

“…她醒了。”

辅刀医生不经意瞧见她睁着的眸子,手指轻颤,面色呆滞了一瞬。

他亲手打下去的,那可是全麻。

姜烟转眸看向他,“我能起来吗?”

主刀医生一怔,急忙挪步过来看她,见她格外清醒,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医助,“你确定打的是麻醉药?”

“我确定。”

“我没病,就心理问题,这手术不用做了。”姜烟看了他一眼,挣扎着想要起身。

这么多年了,哪能是说治好就能治好的。

玄学东西都还得讲条件,让她豁出去半条命都还没治好呢。

起到一半,腹部忽地一阵清凉,她僵了下,表情逐渐变得有些难看,“没…没动刀吧?”

“没有。”主刀医生摇头,迅速收回手,“碘伏滴了两颗。”

“行。”姜烟应声,脚刚着地,想到什么又顿了下,翻身躺了回去,“你们把我推出去吧,对了,记得跟外面那位男士说手术非常成功。”

“就随便编个小病糊弄他一下就行,出事了我自己承担。”

话落,她闭上眼睛,一副大病未愈的沧桑模样。

主刀医生和辅刀医生面面相觑,检查报告显示她是胃里出血引起的疼痛,这样…真行?

犹豫再三,他们还是推着人出去了,毕竟他们以病人自由意志为主。

病人就是上帝,她把悬在他们脑袋上的刀都给取下来了,这话自然得听,不然又得被外面那位主掐着脖子威胁了。

这里是谢氏投资的一个私人医院,医疗水平没话说,世界数一数二,但饶是再牛的医院它也有死亡率的。

就算是顶头上司又怎么样?该死不还得死。

心里蛐蛐一路,但见到那浑身带着煞气的男人,主刀医生立马挤出抹笑,低头弯腰,“谢总,手术非常成功,姜小姐就是普通的阑尾炎,现在已经送进vvip病房了,您过去就能见着。”

听言,谢辞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那双暗沉得可怕的眸子稍稍明亮了些,他转身,大步朝电梯口走去。

病房里,皮肤雪白的女人静静躺在床上,修长的睫毛乖巧地搭在眼上,触及到这一幕,谢辞的心脏都窒了一瞬。

他放缓了脚步,泛红的眸子微垂,因为自责而紧紧掐着手心,怕溢出血来玷污了这纯净的雪白,他终是缓缓又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