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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死干净了是不是?”夜千放明显心情不太好,他叉着腰,满是不耐地扫了眼寂静无声的周遭。

他才走了多久,千行殿安静得跟死干净了一样。

不过很快,夜千放就不用疑惑他千行殿怎么这么安静了。

那随意坐在他王座之上的身影,不是君行舟还能是谁?

“行舟……君行舟?”夜千放眼中不耐骤然褪去,他满是兴奋地向前几步,笑道:“我就知道你没死……”

不止没死,第一个来找的人还一定会是他。

君行舟亦抬手,眼中唯有讽讥之色,他五指并拢,手掌缓缓向下倾轧,夜千放霎时不受控地向下俯首。

随着君行舟的举动,夜千放这才从兴奋中缓过神来,他敛了笑意,站正身子,问道:“背叛我?”

“本就是我的人,又何来背主一说。”君行舟自然明白,夜千放指的是什么。

可,云秉生本就是他的人,将千行殿禁制告诉他,不是很正常么?

“是了,我替你养了条好狗呢。”夜千放思索片刻,看向王座之上的君行舟,问道:“行舟,你这是……急着来做本座的魔后么?”

“还真是……急不可耐啊。”

不待夜千放话落,君行舟已然出手。

道道金光凌厉之下,他近身上前,扼住夜千放咽喉将人强压在地,一字一顿道:“当然是来找你,算算我们的总账了。”

夜千放半点反抗也没有,任由君行舟将他掐握在地,他眼中兴奋隐隐,毫不畏惧道:“用力点……死不了多尴尬。”

他每说出一个字,君行舟手上便用力一分,直至那错位的骨骼声传来时,夜千放才笑容狰狞地朝君行舟伸了手。

他道:“君行舟,你跟我算哪门子的账……我们之间,说得清不成?”

这样单纯捏碎他骨头的行为,根本无法伤及根本,夜千放是半点也不在意,君行舟要如何对他。

终究,他是舍不得杀他的。

“算一算,你挖我眼睛,又屡屡陷害之事。”君行舟掰折夜千放手腕的同时,屈指探到夜千放眼前去。

他神色冷淡,吐出的词句却是一句比一句叫人心寒。

他道:“让我想想,你要用几双眼来赔。”

哪怕是如此境地,夜千放仍在笑,他幽幽开口,问道:“怎么光算我欠你的,不算算你欠我的?”

“你这账算的,可不太公平啊。”夜千放说罢,骨骼错位声又一度响起。

他深深望向君行舟,问道:“你怎么不算算,你在君家捅我三百一十九刀的仇。”

“又或者,把君家灭门之祸栽赃给我的事?”

夜千放想,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爱君行舟的人了。

哪怕是被陷害到如此境地,他都没有拆穿君行舟的谎言,让这个灭自己全族的人,成了君家最后的荣光。

夜千放越想越笑,君行舟却是无谓,他神色冷漠,眼中掀不起半分波澜来,一如旧年。

可夜千放却是眼神愈发痴迷。

他想他定然是爱惨了君行舟,才能在这般境地下,仍在想,君行舟这淬了毒的嘴,是何滋味。

可他离君行舟太近,也太远,距离得手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将君行舟一道拖拽下水。

深潭中两两相望的眼,君行舟的漠然成了杀意。

夜千放仗着境界压制,当即就要去拉君行舟。

可君行舟刀锋淬毒,在毒液将夜千放麻痹之后,捅了他三百一十九刀,刀刀不致命。

潭水都染成了红色,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后山霎时响起惊叫声,等君家人强行把两人分开带上岸时,夜千放已经只剩口气在了。

被君家人牢牢钳制住的君行舟冷冷看他,夜千放却是弯了弯唇,口型吐出几个字来。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难怪啊,难怪君行舟敢孤身赴约,原来就是奔着搞死他来的。

可惜,君家不会帮这个少主,但他们会帮夜家的。

夜家是一棵参天大树,是君家所无法比拟,竭力想要攀附的存在。

夜家少主夜千放,自然是君家的座上宾。

此事,分明是夜千放欲行不轨在先,可他们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君行舟挨的是处置,他夜千放得到的,是安抚。

说来可笑,为求自保的君家少主被缚灵锁困在房中,而罪魁祸首正在不远处悠然饮茶。

那一年,夜千放一手撑着下颚,含笑看他,开口道:“你求求我,说不准我会大发善心,救你一命呢,君行舟?”

君行舟似也笑了,可他眼是冷的,他说:“你若喜欢,你便留在君家。”

留在君家,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过往尘烟于夜千放无甚后悔可言,他甚至有些高兴,君行舟带着他一同坠入这无间地狱。

他们是共犯。

多好啊……

可君行舟的指尖已然倾轧而下,并非昔年的温凉,而是灼骨的痛意与滚烫。

这样的灼烧,饶是承受了百年钻心剜骨之痛的夜千放也不禁闷哼出声。

他的左眼上燃了一团火。

那是,君行舟用九幽灵火焚烧而下的,不灭之火。

夜千放痛得神色扭曲,几番抽气之后,他骤然发力,将君行舟按在身下,死死掐住君行舟脖颈,癫狂笑道:“还真是心狠啊,我的行舟……”

九幽灵火是不灭之火,君行舟这么对他,就是要他此生,都再没有复明的可能。

饶是被夜千放反制,君行舟也无甚反应,他抬眸看向夜千放,淡道:“不是给你留了一只眼睛。”

君行舟越是风轻云淡,夜千放愈觉心头火在烧,他犬齿压住下唇,似在极力克制着,即将蓬勃而出的欲望。

他脸色涨红,不知是因疼痛扭曲还是什么,可他眼中的兴奋是藏不住的。

这极度扭曲的表情之下,显得夜千放整个人都有些疯癫了起来,连他掐住君行舟脖颈的手都在发抖。

“君行舟……君行舟……”夜千放说着,舔了舔干涩的唇,他眸中满是扭曲之色,颤声问道:“你怎么敢,怎么还敢跑到我眼前来……”

“难道你以为,我还是从前的我,无论你如何待我,我都得听之任之不成?”

“你会。”君行舟的答案如此笃定,笃定得夜千放几乎都快控制不住自己。

他强压着向上弯的唇角,耗费了巨大的力气,喉中才溢出一声几近于哽咽的呜咽来。

夜千放低下头,满目痴迷地望向君行舟,低声道:“答对了,我是你的小狗狗。”

说着,他的手探向君行舟眉间,似乎想要碰一碰那血红纹路。

可还不待夜千放触碰到他,君行舟便一掌将夜千放打飞数十丈有余。

君行舟蓦然起身,拍了拍衣边不存在的灰尘,嗤道:“滚远些。”

夜千放按住骨骼碎裂的胸口,禁不住狂笑出声来,他们都太熟悉,也太过了解彼此,因而才显得格外有趣。

君行舟会来找他的,他当然会。

可现在,君行舟不能杀他,也不会杀他,他更是,舍不得杀掉君行舟。

这样的处境,就连死生博弈都像在调情。

“呜……”夜千放又哽咽了声,他抬眸望向君行舟,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些,他说:“行舟,我们不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吗?”

“你还不配。”君行舟冷眼瞧他,握着一方丝帕仔细擦拭刚刚碰过夜千放的手。

待到仔细擦拭干净了,君行舟才不紧不慢道:“当狗就要当一条乖狗,别乱吠还总想着反咬主人一口。”

“我哪里不乖?”夜千放说着,将自己错位的骨节复原。

他道:“我不是,一直在如你所料想的发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