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周边百姓赶在寒潮降临之前,来到了兖州。
他们被燕北一家亲的温暖氛围所感动,几乎是在燕北的城门口处便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
作为难民,他们本想着,来到燕北寻个避风港,最起码不至于生生饿死冻死了,尸体还要担心被随意扔在户外,亦或者同前几年那般,饿极了的人们发疯似的哄抢着同类的尸体。
这还不算丧心病狂的,更可怕的是,有粮的,在饥荒的时代,与土皇帝相差无几。
不知道有多少的父母为了一口饭,将女儿送给了那人随意凌辱。
女儿被凌虐致死以后,又眼睁睁看着其尸骨被众多饿红了眼的乡亲们大快朵颐。
最黑暗的那几年,他们根本不敢想。
人在饿肚子的时候,是充满理智,又完全没有感情的存在。
所以见识过人性最恐怖,最扭曲的存在,自其余城市远道而来的难民们万万没料到,自己在燕北,竟是能成为正常人的存在。
他们声泪俱下的同时,又痛哭流涕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派人去给亲朋好友报信。
说是燕北热烈欢迎远道而来的各位朋友。
送信的人满载着希望而去,不承想中途却是遇上了一伙古怪的队伍。
这队伍正是蒋礼钦名下的繁花楼。
繁花楼作为大齐国中最是发达的情报组织兼杀手组织,对于整个国家出现任何变动时,都会最先嗅出来不对劲的味道。
他们在察觉到宋焱在动员燕北十三郡的将士们开工一夜建房的动作以后,便开始留意起了燕北。
他们奉蒋礼钦之命,定要将自己所负责的区域搅乱的七荤八素才行。
他们跟随着从燕北出来的送信人,本来打算直接杀了他们,再换自己的人戴着人皮面具,混到他们的家乡之中。
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他们带着的信件。
便是以字迹模仿的才子模仿出信件的笔记,在以防万一的情况下,将燕北立于里外不是人之地。
是的没错,他们密谋着来一次偷梁换柱,安排自己的人去找难民的聚集地,送出宋焱虐待难民的消息,又想方设法找机会说宋焱已经囚禁了无数难民。
但凡是与那些被囚禁之人存在亲属关系的,必须将全部的粮食无偿赠予燕北十三郡,否则关押的所有难民都必死无疑,甚至要把他们发卖到燕国去为奴为仆!
只是很快,这一提案便被否决。
原来是有的繁花楼成员认为,扮演难民实在太难了,他们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身上甚至没有二两肉。
他们的成员虽不至于吃到膀大腰圆的地步,却也看不出任何饿肚子的痕迹。
甚至也能瞧出来伙食不差,好歹有些功夫在身上。
这股子杀伐之气,是无论如何掩盖不了的,也是无论如何没办法装出无辜受苦的难民模样的。
于是乎,繁花楼负责燕北区域的众成员集思广益,最后决定假扮成宋焱手下宋家军的模样,穿着宋家军的铠甲去恐吓送信的难民。
然后,再将其中送信的几个人杀掉,手法最好极尽残忍,表情越浮夸,越凶神恶煞为上上策。
如此这般,其余的送信之人定是不可能将城内同胞得到妥善安置的消息传出去,也会自发的去抹黑宋焱。
只要怀疑的种子种下,那么,罪名便已经成立了。
送信之人只要被他们以宋家军的名义杀几个,他们自然会脑补出合理的一切。
比如说,宋焱带宋家军在兖州地界盖房,盖的并非正常居民的房子,而是牢房。
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实则心黑无比,卯足了劲发国难财,不把大齐国的百姓当人看。
繁花楼众人一寻思,如此搞这么一出,的确十分合适。
先不说这天气越来越冷,难民们本就吃不饱穿不暖,在收到信件的同时,瞧到家人浑身是血的凄惨模样,自然是下定决心与宋焱不死不休。
就算真有难民深受皇帝荼毒,认为宋焱是拯救大齐国的英雄,不愿意相信,大不了弟兄们几个再出面一趟,给他们松一松皮子。
这么倒腾下来,必然可以让宋焱的口碑一落千丈,让大齐国的百姓们对他弃如敝履。
燕北与往南的百姓们因为此事而变得对立,双方因为各自的误会存在而针锋相对,若是大人可以给燕国那边再添一把火。
那么,燕北十三郡可就热闹起来了!
说干就干。
繁花楼的成员们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回城去,想方设法顺了几件宋家军的服制出来。
只是甲胄此物着实贵重,大齐国太穷了,每一个士兵只有属于自己的一套甲胄,自然十分藏的宝贝。
因此,繁花楼的成员们没能偷到甲胄,却是灵机一动,直接偷偷的去了第一郡之外的边界处。
他们曾经得到过消息,知道燕国的蛮子们会把死去的勇士和燕国宋家军们的尸体清理到一路往北的一处荒地之中。
说是荒地,也是因为尸体扔了太多,早早的成了乱葬岗。
繁花楼的成员们直接摸到了燕北以北,将近燕国国土边界的乱葬岗,随意扒了几个宋家军士兵的衣服。
虽然沾了血迹有些生锈,但是根本阻挡不出穿上甲胄之后,无法压抑而出的霸气。
如此令人瞠目结舌的效果,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三套似乎不太够,他们直接扒了五套离开。
有的被血液浸染眼中,根本一片乌黑,还有些臭了,显然是不能再穿。
他们的运气不太好,前三件甲胄很轻松的便找了出来,毁损的不太严重,也没有沾染过多的血腥味。
剩余的甲胄,却是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出合适的了。
因为找合适的甲胄,他们一直在辛辛苦苦的搬运尸体,让身上也沾了不少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单单如此,更是因为一整天的一无所获,浪费了两天的时间。
来到燕北十三郡,偷偷潜入偷甲胄失败,又远道来了乱葬岗,扒拉了一天一夜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