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今日在文渊阁,苏小姐夸赞春生,说她赴长安,入武学,名声大噪,当真了不起。

春生不以为意:“武学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善宜在长安,我才不稀罕来。”

苏小姐随口一问:“那你是不是以后都要留在长安?”

春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善宜却快速开口先一步道:“她会回金陵。”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商量的余地,南善宜看着香炉的杏眼里坚定不移。

春生和她不一样,她是质子,是长安牵制南家牵制外公的质子,而春生不是。

她是自由的,她属于金陵。

南善宜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日麒麟殿内看见春生的一瞬间,她内心先浮现的不是惊喜,是恐惧。

恐惧长安这些人像对待她一样,将春生变成牵制龙鳞水师的质子。

好在是她想多了,但她依旧警惕着,所以随春生一定会回金陵,一定会。

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她的决定。

…………

夜色降临,罗汉床的矮脚桌上放着月白色的鲛绫,上面用金线绣的海水江崖已经初见雏形。

夜里光线暗伤眼睛,玉佛姑姑不让她再继续弄,南善宜只能将东西放在一旁,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会她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逗弄着榻上的玉狮和团子。

团子已经长大了不少,不再是当初那个巴掌大小的模样,碧蓝色的眼睛明亮水润,越发调皮捣蛋,整个宫里能管住它的只有玉狮儿。

殿内燃着上好的银丝炭,玉佛姑姑低头赶制着新的冬衣,这些虽有尚衣局的绣娘们负责,她还是习惯了亲力亲为。

殿外响起了宫婢行礼的声音,知道是他回来了,南善宜手上继续逗着猫,一边朝门口看去。

周朝运踏进屋内就看见暖黄的烛光下她坐在榻上,一手逗着猫,抬头看着他浅笑安然。

“用膳了吗?”一边走向她,一边问道

今日御书房有朝臣共商朝政,他便让格将过来知会,不用等他。

南善宜点头,看着他落座在一旁。

玉佛姑姑从他进来就停了手里的动作,将东西收了起来拿回自己的房中放着。

团子向来亲近他,他一落座,它便着急忙慌的跑过去蹭他。

相反,许是积怨已久,玉狮好像一直不待见他,除了他进来的时候掀了一下眼皮,便继续老僧入定般打盹。

周朝运抬手把想往他身上爬的团子提拎起来放在地上。

“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然后看着对面的人道

低头逗猫的动作不停,南善宜抬眸看向他,浅笑道:“什么?”

地上的团子似乎也好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母后很是喜爱随春生,我欲赐她郡主封号,陪侍于母后左右。”

“你觉得如何?”他平静的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却不知在听见这句话时南善宜逗玉狮的动作一僵,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她侧头看着他,眼睛里原本的柔和笑意被戒备和失望取代。

“善宜?”察觉到她的失常,周朝运轻声唤她的名字:“怎么了?”

“这是陛下所想还是太后所想。”回应他的声音充满了质问和不信任,称呼他为陛下

周朝运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突如其来的失望和愤怒是因为什么

紧接着就看见她眸中悲痛,嗓音轻颤:“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除你的戒备,得到你的信任?”

“龙鳞水师的兵权早已经归还,随家未曾有过二心。”

“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情绪有些失控,没有歇斯底里,却能窥见内里的破碎。

“若当真有谋逆之心,区区一个质子真的能阻止吗?”

“南善宜!”他忽然厉声打断她的话,眸中阴翳,如果她再说下去,他怕自己失控。

他从未这般大声的呵斥过她,南善宜杏眸一颤,却依旧倔强的看着他,寸步不让。

凤眸里的不解渐渐被自嘲所取代,如果这一刻他还没明白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是因为什么他就是蠢了!

她以为他把随春生留在长安,是想将她作为控制随家的棋子。

漆黑的眼眸里海水搅动着里面的悲痛失望和自嘲。

面色难看,风雨欲来,他看着她缓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住她?”

“质子?控制随家?”

今日本就被此事所困,南善宜心中恐惧,她是真的害怕:“周朝运,我求你,你别动她。”

轻笑出声,周朝运面上只剩下自嘲:“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低眸看着矮桌上茶盏里的水:“我原以为我们之间在变好,也会越来越好。”

“为着这个期望,我愿意做一切努力。”

再抬眸时,里面是恍然大悟的讽刺:“你将自己当做质子,当做朕牵制南家的质子。”

“可朕却当你是朕唯一的妻子,是朕最珍爱的人!”眼尾泛红,周朝运失望的看着她

“善宜。”他双眸里的潮湿和悲伤刺痛着南善宜的心

她听见他问她

“你视南家如命,珍爱随春生,对云起也是嘴硬心软。”

“为何对我就这般狠心?”

“为什么不愿意多信我一点?”

南善宜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良久周朝运自嘲一笑:“是朕痴心妄想了。”

“你恨我才是应该的,怎么会有信任呢。”

“周朝运。”听见他说这句话,南善宜眉头紧锁,下意识出声打断他说的话,声音里染上了愠怒。

她说过她不恨他的!

不再说什么,周朝运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南善宜起身跟了两步最后却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没动,追上去,然后呢?

扭头看向窗外,只看见他离开的背影,和被寒凉的秋风撩起的玄金长袍。

直到彻底看不见,她才收回视线,却一眼看见了放在矮桌上的白色鲛绫。

疲惫的坐回榻上,失神的看着燃烧着的银炭。

争吵的声音不小,殿中的宫婢都听见了,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

她们原以为这样相爱的人是不会争吵的。

玉佛姑姑匆匆进来,看见坐在榻上满身疲惫的人,只有心疼。

格将之前一直守在门口,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完全,周朝运离开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进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