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酥扬起头,撞进男人凤眸中的深不见底,唇边笑意加深,一只纤细的柔荑探出,轻轻抚上他的面颊。
“大人,妾等你好久了。”
女郎的手掌细腻柔软,葱白般的纤长指尖若即若离摩挲着男人的耳畔,牵引神秘的战栗感。
裴郁腰弯了,面颊贴近她,二人鼻尖只相隔半寸不到的距离,气息开始缠绵悱恻的纠缠不清。他心知肚明她的故意为之,可又哪里经得住这一再危险的撩拨?
然后,他顺从本心,覆了上去,顷刻间,潜藏的欲念波涛汹涌般袭来,大掌一把抵住女郎的后脑,猛地将人压到一旁的立柱上,俯身去吻那柔软馥郁的殷红花瓣。
倪酥早有预料,仍是被他略显粗暴的动作惊的黛眉微皱,轻呼一声。
这男人在……上一向如此粗暴。
可这次,她没有抵抗,柔顺的闭上了双眸,撑着纤细的脖颈尽力仰头,迎合他,承受这激烈的恳捻,掩藏在袖中的纤细胳膊抬起,轻纱顺着滑腻细软的肌肤滑下,露出两节雪白雪白的藕臂,春水般绕上他的脖颈。
女郎被他牢牢顶在立柱上,后背摩擦间有些火辣辣的疼,方才裹在身上的浅紫轻纱外衫已在磨蹭之间掉落,其中一角被她勉强攥在手心,罩衫也被扯下半边,半边雪润的酥肩外露,微微耸起。
倪酥浑身发软,胳膊由最初的牢牢缠绕,到渐渐酸痛下滑,如今只能十分勉强攀着他,双腿开始打颤,有些招架不住。
可裴郁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沿着下颚处向上,不时的去触碰近在咫尺的白润耳珰。
倪酥娇软动人的轻呼一声,以表示不满,身子软的和春水似的,在他耳边:“我好不舒服。”
裴郁明白了,他一面重重的吐着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将深埋的头抬起,两只大掌抵住女郎的后腰,用力托起,便将人轻轻松松托在前。
他如同抱小孩一般,令她双脚离地,全然靠腰腹的力道支撑着她,却比铁石还要牢固,也迫使女郎不得不贴紧过来。
他就这样抱着她,一边品尝芙蕖花瓣的香甜,一边往灯烛更深处走去。
行至桌案,裴郁将怀中的人儿放在上头,肌肉线条紧绷的铁臂,“唰”的一下将案上的宣纸与笔扫落在地,继而就要贴上去。
倪酥忙推他:“不、不,去那边。”
女郎无力的手指,指的是不远处的床榻。
裴郁径直抱着她上了榻,正枕在那藏了刀匕的软枕上,倪酥忍着心口剧烈的跳动,纤细的胳膊复而又缠上他的脖颈,嗓音柔软中满是蛊惑:“大人从来只顾自己,不知怜惜妾,今日就让妾来吧,好吗?”
女郎雪白雪白的肌肤浮光掠影般覆上了一层粉釉,肤若凝脂,色若娇棠,眼尾是绯红的妩媚之色,软声:“妾也想试试……可以吗?”
裴郁充斥着欲念的漆黑凤眸,莫名裹挟了一丝审视,那颗沉溺其中的心却渐渐沉下去。
他猜得出她想干什么。
可他本就是天生的赌徒,当然选择赌一把。
“好,那我便任由酥酥欺负……”
虽已经人事,可她仍是有些难为情,颇为青涩。那小巧美丽的面颊随着杨柳腰肢的摆动轻轻蹭着他的手掌,那带着薄茧的大掌,摩挲过滑腻似牛乳的雪肌。
女郎媚眼半睁半阖,额角香汗无意坠落,打在男人坚硬如铁的胸肌,即刻被烫成一缕蒸汽,那两片丰润唇瓣中仔仔细细溢出兰气,吹拂而过酥酥痒痒。
裴郁倒是当真不再有动作,好整以暇的欣赏。须臾之后,那燥热还是促使他无法忍受她的温吞,大掌不受控制抚上了那纤细妖娆的柳腰。
倪酥只觉得自脊柱蹿起一道隐秘的电流感,嗓音颤的厉害,唤他:“裴郎~”
裴郁再没有进一步动作,花瓣的柔软轻触上他的下颚,白葱指尖点上他的薄唇,进一步引诱:“大人闭上眼……”
芙蕖花瓣柔软细腻如春水荡漾而过,从腰腹至喉间。轻薄的丝萝顺着滑腻雪肌滑下,雪白细腻又无暇的美玉,毫无防备素色展现在黑暗之中。
裴郁缓缓闭上了眼。
倪酥的眸光清醒而又澄澈,透润的瞳仁中倒映出,他紧绷的青筋,一点一点一点的放松。然后,女郎的心口却不规则的乱跳起来,呼吸紊乱,为了不被察觉,她强行令自己平稳,缓缓伸出了手。
向着那藏着刀匕的软枕下探去。
烛火幽寂,芙蕖暗香渐渐弥散。
倪酥一手去拿刀,另一只手撑在软榻上,微微发颤,她有些吃力,香汗粒粒落在他凌厉的下颚,似磐石滴清露,滑落而下,消失殆尽。
空气有些微滞。
她一颗心慌乱,怕他突然睁开眼,便紧张的盯着他紧闭的眉眼,她好像好久没有这样全神贯注的端详他了。
五官俊美深刻,闭着眼,美好得如庭阶前孤自生长的贵价兰花,带着盈盈绕道的佛性,眼尾的那颗小红痣,却又恍惚似艳红牡丹的艳情。
一存,半寸,指尖离那藏着的刀刃越来越近了,倪酥竟然莫名有些恍惚,她真要以这种法子杀了这头恶蟒吗?自己能否一击即中,一刀毙命?
这恶蟒神通广大,若是无法一刀毙命,无异于彻彻底底的惹怒他,自己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或者说,他死了,那自己必然也活不了了,更不会落下个什么好名声。后世史书会如何记载自己呢?大抵就是不知廉耻,勾引小叔的娼妇。
那么,清河倪氏……会因她的种种而蒙羞吗?
然后,那把刀匕被缓缓抽了出来,她紧紧的握着,举在男人身上,闪着寒光。
女郎的身子下意识僵硬起来,起了颤栗,那是她在蓄积力道,甚至,那虚弱雪白的腕子上,清晰可见的是淡青的血管,从莹透的肌肤中,暂存着孤寂的勇气。
任人生杀予夺的小雀,虽弱小,却从不曾放弃自己的一腔孤勇。
深吸一口气,她手腕猛地发力,直直朝男人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