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的确很英俊,而且不是女性化的英俊,皮肤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小麦肤色,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气。
他震惊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道:“我,我的脸恢复了?”
薛东篱将手收了回来,他的脸又迅速地变成了那张毁容的丑陋脸。
他震惊得无以复加,好半天才道:“你……”
薛东篱又回到了孙天禹的身边,道:“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到底一个人能有多强。”
她将手放在孙天禹的肚子上,孙天禹下半身的狼毛开始迅速地褪去,连那双狼爪子都恢复成了人的脚掌,就像他的基因从来没有被污染,暗世界的能量从来没有侵袭过他。
这次她收回手,孙天禹的下半身没有再变成狼腿,他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的薛东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爆红。
薛东篱手一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扔给他道:“穿上吧。”
孙天禹觉得自己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立刻用黑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此时的欧弈珩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将基因污染后的怪物重新又变回人类。
他曾经问过手下的科学家,能不能做到这一点?科学家们告诉他,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难道薛七玄真的是神?
薛东篱缓缓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欧弈珩,道:“你以为你的这个局布得很高明吗?其实在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来了。”
她顿了顿,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认人是不看外貌的,认的是身上的气息,还有你的骨架。你的骨龄已经超过一百七十岁了。”
欧弈珩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你一直都是在陪我演戏?”
“其实我早就已经看出,徐子辉的事情是你在一手操作。”薛东篱道,“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要干什么。”
欧弈珩忽然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但那笑声你充满了悲凉,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宠物,失去主人后,他就只剩下了无助与落魄。
“我以为自己很聪明。”他说,“没想到却一直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些日子你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吧?嘲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嘲笑我像个傻子!”
薛东篱冷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往前走了两步,深深地望着她,道:“在浴室里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我?难道你是想要和我欢好吗?”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薛东篱能够给他对的答案。
哪怕只是骗他也好,只要能给他一点点的希望,他就算现在死了,也不会死不瞑目。
但薛东篱却说:“我没有拒绝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做不到。如果那个时候警报没有响,现在这一刻就会提前。”
欧弈珩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碎了。
他终于接受了现实,薛七玄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他再次笑了,这一次笑中还带着血。
他后退了两步,指着卫一南和卫苍霖道:“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爱上她的下场。今后不管是你们中的谁,不管她表现得有多么的宠爱你们,你们的结果都不会比今日的我好上半分。”
他又指着薛东篱,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冷心冷性的女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永远都捂不热。”
薛东篱却毫不客气地说:“你说你爱我,其实你爱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你若真的爱我,你就应该明白我的苦心,我们的差距太大,你爱上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我当年才会离开。是你自己陷入了偏执之中。”
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森冷、步步紧逼:“你设局害我,囚禁我,逼迫我,还想要强暴我,你做的哪一件事是爱我?这根本就不是爱,我只是不甘心,只是占有欲,只是报复。”
她眼神冰冷,声音凌厉,说:“你在报复我不爱你。归根结底还是你自视甚高,认为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必须顺你的意。你在泥沼之中,就恨不得将每一个人都拉下泥沼!”
“再看看你这一百七十年来做的那些事情!”她指责道,“你甚至抛弃了自己的人性,还想将这些罪责强加到我的身上,别说你不配爱一个人,你连做人都不配!”
“住口!住口!”欧弈珩抱着自己的脑袋,声嘶力竭地道,“薛七玄,你可以骂我没有人性,但你不能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薛东篱的目光却渐渐地沉了下来,道:“你连心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能拿来爱?”
说罢,她一掌拍向欧弈珩,欧弈珩只觉得一道道气浪朝着自己袭来,荡漾起一层层涟漪。
在薛东篱的强大实力之下,他根本没有逃离的可能。
他被打飞了出去,跌坐在地上,却觉得身上不痛不痒。
他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忽然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我,我的异能呢?”
“我将你的异能封住了,免得你继续用它作恶。”薛东篱面无表情地说,“你的异能是我给你的,如今,我要将它收回。”
“不,你不能这样做!”欧弈珩扑到了她的面前,想要去抓他的胳膊,但卫苍霖一挥手,他就再次倒飞了出去。
“不要用你的脏手来碰东篱。”卫苍霖冷冷道。
薛东篱却说:“够了,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们走吧。”
说罢,她转过身,食指在半空中一划,空间就被撕出了一条长长的缺口。
而薛东篱的身体没有半点异样,仿佛这和往水池中扔了一块石头般简单。
“我们走。”薛东篱道,一马当先走进了裂缝之中。
“不!七玄,你不能抛弃我!”欧弈珩想要追上去,那道裂缝却在他面前轰然紧闭。
他坐在了满是杂草的地面,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