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赵安领着何家四口过来道谢。
尽管双胞胎姐妹容貌相似,但气质相差很大。何灵芝沉稳安静,肤色比较黑,身材比较瘦,一看就是照顾人的角色。
何雪莲跟姐姐相比,眼神更天真,为人也冲动莽撞,不过本性纯良,为了家人宁愿把自己卖了当奴隶。
何首乌右手腕光秃秃的,身为大夫失去手无异于杀人诛心。他的妻子身体也不太好,不过能把两个女儿教好,应该是不错的人。
“多谢贵人救我父亲和姐姐出狱,我愿在此签订契约,一辈子为奴为婢,以报您大恩。”何雪莲跪在地上磕头,云锦书心里很不是滋味。
仆从契约分死契和活契,死契是由官府盖印,一旦签了就意味着命运完全掌握在主家手中,婚嫁、转卖、生死都由主家说了算,并且永无赎身回归民籍的希望。
活契不需要官府盖印,也不属于奴籍,而是双方约定雇佣年限和内容,到期可以花笔银子赎身,恢复自由。
“那便签五年的活契吧。”云锦书缓缓开口。
何雪莲猛地抬起眼眸,原以为要一辈子为奴,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机会……
“若是五年的话,请贵人把我也一并签了吧,我比妹妹更擅长种草药。”何灵芝抬头,或许是出于对妹妹的关心,也或许是为了报恩,总之她的眼神很坚定。
“不,姐姐你要跟爹学医术,我,我签十年,贵人还请把我的契约改成十年!”
姐妹俩相互争执,忽然她们的娘亲开口了,声音温柔又坚定:“虽然我身体不怎么样,种种草药还是可以,贵人只要给片田地,我就能给您种出一片草药园子。”
“好,你们母女两都签五年契约,工作内容是在田庄上种草药,期满恢复自由身。”既然她们自愿报恩,云锦书也不会拒绝。
何家人住的地方距离田庄不算远,否则也不可能打听到王管事在找会种草药的人。
云锦书让赵安找辆马车把他们送回去,顺便交代王管事给母女俩安排住的地方,往后就是田庄的人。
说来何雪莲跟她母亲都是实在的人,到了田庄第二天就开始着手种植草药。王管事给她们指派三个农户帮忙,耕地,做篱笆,撒种子,忙得热火朝天。
同一时间,霍泽看着卷子上陌生的题目痛苦万分,这几个月他费尽心思,无数次修改润色的文章完全用不上!
为什么主考官换人了?
到底是谁在中间搞鬼?
很多事情都变了,有些甚至是他主导。比如那些跟青云道长接触的人,还比如他娶了叶文心,云锦书嫁给霍沣……
霍泽苦大仇深地书写文章,他还有希望,毕竟前世考中进士,今生怎么可能举人都考不上?
就算题目不同,他也是进士之才!
深夜杜明正在追杀青云道长,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刚杀死道长就被人捅了一刀,然后伪造成同归于尽。
第二天,伺候道长的小厮看到房里有两具尸体大惊失色,连忙去顺天府报案。
杜明是侯府的小厮,顺天府派人过来问话。其他小厮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了,最后有人想起青云道长曾暗示杜明短命,想逆天改命要给他一百两银子。
这话听起来像是行凶理由,因为道长给贵人看相起步就是一百两。对杜明来说,那是八年的工钱,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人命关天的事,顺天府不会轻易结案,而是等霍泽考完试再询问详细情况。至于被人们吹捧为大师的青云道长,他们也要好好调查清楚。
京城不少贵妇人对青云道长感到惋惜,毕竟他看相很准。虽然凶手死了,但凶手来自夏安侯府,故而无形中招惹一波怨恨。
老太太发现捐香油没用,打算找人做法事驱邪气。然而马上就是中秋,并且乡试尚未结束,要做也得等到月底。
中秋的前一天下雨了,细雨轻柔地滴落在荷花池中,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一大片枯黄的荷叶在风中摇曳,唯独东面有几朵尚未凋零的荷花傲然挺立着,与周围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云锦书呆呆地看着那几朵荷花,直到天色渐渐昏暗,眼睛也没有移开。
“姑娘是在等人吗?”
像糖一样甜蜜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响起,云锦书急忙转身,霍沣不知何时进屋?侍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不等人,只赏雨。”云锦书的眼眶有些湿热,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请问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夫人?天晴我想她,下雨也想她,白天想,夜晚想,就连睡梦也想,不知她可曾想过我?”
“她……未曾。”云锦书低头说道。
霍沣的脸色有些僵硬,漫不经心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正当他准备仔细询问时,云锦书忽然抬起头,粲然一笑说:“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
心情就像是小孩的脸,上一刻阴雨绵绵,下一刻阳光灿烂。霍沣觉得,自己的喜怒哀乐全被她所控制,这种感觉竟然还不错。
霍沣粗糙的手从云锦书的颧骨摸到脸颊,再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云锦书毫无抵抗地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乌黑的眼睛里深深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霍沣弯着腰,温柔地与她亲吻,云锦书伸手揽过他的脖子,两人倒在窄小的贵妃榻上。明明没有喝酒,他们却仿佛都醉了。
霍沣的手解开腰带时,掌下的肌肤光滑细腻,为了不吓到云锦书,他差不多耗尽生平所有意志来保持理智。
云锦书觉得缓慢的过程太磨人,抓住霍沣的上衣领子用力一扯,哗啦一声,衣服被撕裂了。
两人呆愣片刻,云锦书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整张脸爆红,羞得眼泪都流出来。
“我快疯了。”
霍沣好不容易保持的理智,在这个瞬消失得无影无踪。动作不再轻柔,眼神也没了笑意,而是燃烧着欲望。
“为何这么容易就——”
“可能少夫人天生神力?”
霍沣笑着抬起云锦书的双腿,很快她就再也没有心思去管衣服的事情,而是沉浸在隐秘而又刺激的原始运动中。
第二天检查衣服才发现,上面有道划痕,应该是霍沣跟同僚对练的时候被刀剑割到,怪不得那么轻易就被她撕裂。
不对!
昨晚他一直穿着上衣,平时不是这样!
等霍沣训练回来,云锦书立即伸手去扒他的衣,想看看有没有受伤?
“现在青天白日,乖,咱们等晚上再来。”
“你受伤了?”
“没有,我怎么会——”
霍沣努力抓住衣服,但是对上云锦书锋利的眼神,不得不把手放开。
上衣掀开,云锦书看到他肩膀系着白布,上面还渗出红色血丝。想到昨晚的疯狂,真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早说也不会那么辛苦,真是的!
“我怕你担心就没说,别生气了好不好?”
“谁担心你了,我才不担心!”
云锦书话是这么说,吃早饭的时候却小心翼翼照顾他,霍沣嘴角抑制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