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心里堵得慌。
“舒然,你又不是刑部堂官,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事能不能睁只眼闭只眼?”夏蕴荷表情还是那样甜美可爱。
“好。”云锦书扯了扯嘴角笑了。
“你知道吗?竹子只要打通中间的节,就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用来观察星星?”
“对,韩阳很聪明,脑子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最近他还看修道的书籍。”
“那确实让人难以琢磨。”
云锦书跟夏蕴荷喝完茶分开,回去之后觉得有些疲惫,于是靠着引枕睡着了。
晚上霍沣回来,她主动扑上去,粉脸相偎,香肌迎凑,玉臂交挽,双腿缠腰。
有道是:香汗淋漓玉肌腻,娇喘吁吁莺语啼;人间冷暖君尝遍,其中深浅吾自知。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床幔遮掩着,阳光无法透进来,室内仍然昏暗。
身上残留着昨晚的情爱气息,云锦书疲惫地从床上坐起来。霍沣早已经离开,海棠等人进来伺候,说今日不必去请安。
云锦书吃完早饭,喝了一大杯花茶,精神总算恢复过来,海棠见此松了一口气。
昨日少夫人从茶楼回来便心事重重,姑爷又不在身边,幸好很快就想通了。
云锦书命赵安跟进何家的事情,若是薛县令没有及时放人并捉拿罪魁祸首归案,一定要尽快向她汇报。
赵安得了命令,急忙去安排。
霍泽、霍淮忙着准备乡试,吃穿用度不仅老太太每天过问,侯爷也非常重视。府医隔两天就给他们检查身体,确保考试的时候万无一失。
云锦书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动手脚,风险太大,成功率太低,还容易暴露自己。
她安排贾五、贾六去暗杀青云道长,虽然换过几次书信,离间对方跟霍泽的关系,但道长为了名利一直忍耐着。
现在是时候让他跟霍泽反目成仇了。
初三、初四连续两个晚上,道长都遇刺杀,并且还被刺了一剑,初五早上他便气势汹汹来侯府找霍泽算账。
普通人在这种关键时候肯定见不了霍泽,青云道长不同,他是老太太的贵客。只要说有不详之兆,下一刻就能见人。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还望霍三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霍泽不知道刺杀的事情,以为道长说的是分银子,忍不住皱眉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道长应该比我更清楚。”
道长见此更加笃定刺杀自己的人就是霍泽安排,口不择言道:“霍泽,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咱俩鱼死网破!”
霍泽眯了眯眼睛威胁:“若不是我,你不过是个被赶出道观的废物。现在被人吹捧几句,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青云道长黑历史被拆穿只能怒而离开,霍泽立即派杜明找机会处理他。虽然好不容易积累声望,获取京城贵妇人的信任,但不受控制必须处理,大不了换人顶替。
反正都只是他敛财和打探消息的道具,真正能预知未来的人是自己!
杜明收到命令,谋划在乡试的时候动手。巧了,云锦书也打算这个时候动手。
永泰十三年八月初八,所有京城的考生都聚集在顺天府的贡院进行身份校验。
乡试考三场,持续九天,一旦进入考场,考舍立即锁上,哪怕考生发疯也不会开门,直到考试结束。
霍泽、霍淮出发时,老太太亲自送到二门。金氏异常紧张,因为通过这次考试就能确定,霍泽究竟是不是真的克她儿子!
云锦书看着霍泽笑了,真期待他到考场,发现考题跟主考官都变了是什么表情?等他考完,心腹出事了又是什么表情?
云锦书笑容灿烂,恍若清晨的阳光。
老太太终于结束叮嘱的话,兄弟俩带着仆从,坐上马车前往贡院。
众人目送他们离开,随后各自散去。
其实从七月开始,老太太就命人去承恩寺捐三个月香油,每日五斤,也就是五两银子,可见她非常在意乡试结果。
云锦书陪在侯夫人身边有些心不在焉,等没人的时候她羞涩道:“母亲,过几日是夫君十八岁生辰,不知往年如何过?”
“生辰只有周岁跟成年礼大办,其他时候哪有人记得。”侯夫人笑了笑,不过看到儿媳妇把儿子放在心上,她还是很开心。
“别人可能记不得,母亲肯定会记得。”云锦书很肯定,毕竟霍沣是侯夫人全部的希望。
“你这孩子。”侯夫人无奈地笑了。
下午霍滟过来学习,这段时间她忙得很,一边待嫁,一边挑拨离间,这不又开始。
“听说堂嫂在豆蔻年华的时候,为了得到某人的诗,写了很多书信?”霍滟故意当着侯夫人的面说些模糊不清的话。
“确实有这回事,我整整求了两年对方才答应,不过不是诗,而是工笔画。”云锦书笑得很镇定。
“天啊,工笔画我想想?是久负盛名的沈公子,还是一笔惊人的唐公子?”
“不,是聪慧颖悟,下笔如有神的周令仪,周姑娘。她画的兰花清馨雅致,就连我父亲也忍不住收藏了一幅《月下幽兰》。”
“周姑娘可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侯夫人一直在听两人谈话,霍滟的伎俩对她而言或许稚嫩,但让人很不舒服。
“是的母亲,我的嫁妆里有副《彩蝶戏春兰》,您若是好奇,我这就让人取来。”说到周姐姐的画,云锦书双眼亮得灼人。
“那便取过来瞧瞧,我听说过她诗文不错,没想到工笔画还能让你如此夸赞。”
云锦书乐呵呵让海棠去库房取,正好等会儿看完不必再收回去,挂在她的房间也是极好的,还能时时欣赏。
霍滟神色有些僵硬,她以为可以抓到云锦书轻浮的把柄,没想到对方是女子!
海棠把画取过来,饶是从小泡在古玩中长大的侯夫人也不得不承认,周令仪在绘画上天赋过人。
霍滟气冲冲去修竹院,叶文心正在绣荷包,迎面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霍姑娘,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堂嫂,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叶文心捂着脸颊质问,水蓝连忙去找冰块冷敷,省得待会儿肿起来让人看到。
“堂嫂,你也配?一个庶子之妻,我现打得,等过段时间就连我的丫鬟也打得。”霍滟冷笑,等她嫁入郡王府,往后教训人就不用自己动手了,毕竟她手也会疼。
“原来你是这般想我?”
“收起你那廉价的泪水,我可不是男人吃你这套,下次再敢耍手段,就不是扇巴掌这么简单!”
霍滟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水蓝很心疼,主子明明嫁进侯府,当了正妻,怎么还被人欺负?
“霍滟姑娘也太过分了,菩萨保佑少爷一定要考中科举,把三房狠狠踩在脚下!”
“是啊,我们在侯府地位全靠他了,不然过几日等竹桃住进来,恐怕……”
“竹桃不过是妾,难道还能越过您?”
“她是表妹的贴身丫鬟,夫人的干女儿,若是得宠,或是比我早些诞下子嗣,越过我还不容易吗?看看大嫂、二嫂就知道了。”
“您说,竹桃会不会是四少夫人安排的?她恨您大婚之夜做的事,所以……”
“是与不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叶文心希望是云锦书安排,这样说明她跟自己一样心思歹毒,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