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古地就会自生神魂禁制，这已经不亚于天道誓言，魔族竟是强悍如斯！”
太上大长老一脸沉重地说出九人的心声。
“不，神魂禁制可不是魔族施展的手段。你们大可不必把他们想的万世无敌。”
“魔族从太古时代就在入侵九星域，历经几百万年，他们依然止于古地。”
“这恰恰是我九界修士的强悍！”凌天老祖低沉的嗓音突然拔高。
那一股说不出的骄傲与魂体散出的强大自信，撼动了元智坤九人的心。
一改瞬前的沉重彷徨，脊背坚挺，斗志昂扬，眼里散发出透亮神光！
“罗烈之事你们要尽快施法通知恒古界的守护者。如他所说，魔种已经从上古涉及到了今朝。”
“心魔种隐晦，逃得过圣光洗礼，却难逃通天大阵的灭杀。”
“如若罗烈所说为真，那证明魔族早在几万年前就谋划出了进出古地入口的办法。”
“这对古地，对九星域都是天大的噩耗。”
“域外魔族谋算已久，从未止歇入侵九星域之心。一旦他们能通过古地入口，那九界将会生灵涂炭。”
“你们能在此刻捅破他们的阴谋，对恒古界，对古地，对九星域都是一份功绩。”
凌天老祖隐晦的表扬，元智坤九人没有丝毫喜悦之感。
只是对着他渐许黯淡的元神之光，担忧不已。
太上大长老与太上二长老除去担忧，又比众人又多了份纠结。
两人对看彼此眼中的挣扎之色，还是无法违背自己的道心。
问出了长生祸！
“……”
对罗烈所说的长生之言，两人没有任何偏差的轻言述说。
“……”
娓娓道来的两人，没有了初始听见波动巨大的情绪。
却让他们身边听之述说的人，从倒吸凉气的大喘息，到不可置信的激动惊呼，再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短短数语的时间。
空旷大殿就陷入了诡异般的寂静。唯两道略微紧张的呼吸，夹杂在七道急促的呼吸声中。
一致的，是九人求之若渴的视线。
那种好似信念崩塌，却固执寻求答案的眼神，刺得凌天老祖元神一阵晃动。
他在九人眼中，看到了不属于他们这个境界和年岁的脆弱。
在他这个前辈老祖面前，九人完全放任自己，如同牙牙学语的稚童，完全信任的只寻求一个答案。
好似……只要他说，他们就会相信！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凌天老祖有些难言的复杂。
长生之事涉及太多因数，要说具体，其实他也不甚清楚。
毕竟，他还没到超凡入圣之境。
在古地几千年，他听过各种各样关于长生的真假传说，谣言更是不在其数。
可这些通通都不在他的记忆里。
唯一记得的，就是初次听见长生之言，他如眼前的九个后辈一样，固执寻求答案时，九蚕古祖说的话。
“我辈修士，修仙问道，寻求长生！
可何为长生……？
修行千载，在凡人眼里是长生！
万载光阴，大厦倾覆，势力轮换，在低阶修士眼里亦是长生！
太古逝去，上古更替，从古活到至今的圣者，对圣者之下就是长生！
古圣，在古地是神一般的存在，九界皆有。只要有他们坐镇，便能威慑魔族各大魔王。
而古圣，才是魔族一直不敢大举侵犯九星域的由头。
九星域是无法飞升仙界，可你能说，一个拥有十万载命数的圣者，不是长生吗？
生命有尽时，连仙界的仙人，都不敢轻言长生。
万古轮回，仙人亦会逝去！
万古长存，只是生灵奢求的梦想。
修士逆天修行，可以延长寿命，却不能好高骛远的只求长生……！”
凌天老祖一字不差，慷慨激昂地说完九蚕古祖当年回答他的长生之论。
便见九个后辈，也如当年的他一样，眼神变化坚定，气势沉稳如海。
一时欣慰不已！
“晚辈拜谢老祖教诲……”
听了凌天老祖的长生之言，元智坤九人豁然开朗，纷纷恭敬的以礼拜谢。
“至于长生祸……”凌天老祖略顿了一下。
才继续道：“你们只要知道，我们村即使有三姓人家都是水木灵根居多，在古地，也没一人敢将心思打在他们身上。”
这明显不尽详情的避重就轻，太上大长老与元智坤听了，都是心中一咯噔。
一颗心沉到了谷地……
没人敢动八家之人，是风险超过了诱惑。
如若诱惑超过了风险？又有何人能抵抗？
小清尘的仙灵体……
两人眼中暗芒闪动，没在开口多言长生祸。
眼看凌天老祖的元神之光越来越黯淡，太上大长老赶忙问出了最后的疑惑。
“老祖，天师预言的神女一说是真的吗？”
“是真的！”
“既然神女会诞生在恒古界，那为何古祖从不要求村里送上神女侯选者去古地？”
“争选神女，只要当选成圣也会令一族气运昌盛，这是修真界势力都知道的事。”
“古祖没有要求，是否这里面另有隐情？”
太上大长老问完话，就一脸尊敬地仔细观察凌天老祖魂体的变化。
同时，聚精会神观察的还有元智坤。
两人没有放过凌天老祖任何的小表情和小状态。
就怕他会如长生祸一样有所隐瞒。
小清尘已是神女候选，一族气运将会加注她身。
可同时，她也是长生祸中的顶级炉鼎。
这种福祸相倚的命格，容不得两人做出任何错误的决定。
知己知彼，方不会行差踏错！
他们必须要了解，关于长生祸和神女的信息来做出判断。
“在古地，古祖与前辈们确实不热衷神女的争选，当中是否有隐情，我没听说。”
“只从其他势力粗略了解，神女万年一选，当选成圣，就可为一族延长万年鼎盛气运。”
“我族气运日渐衰落，造成血脉返祖之势减少，一为宿敌之故，二便是没有神女侯选者的缘故。”
“族运衰落，既然可以靠神女争选来增强。历代老祖回归，为何从不提及此事……”元智坤询问。
“这是古祖的意思！”
元智坤被凌天老祖的一句话，堵得停住了思考。
古祖之意！
一向智慧无双的太上大长老，听到这也不禁有了些许迷糊。
两人面面相觑，决定将元十三的事和盘托出。
不想凌天老祖猝不及防道：“我的时间到了。”
“罗烈之事牵连甚广，修真界的动荡接下来不会小，村长与长老堂务必要守好桃花山村。”
“如遇不敌，可再来禁地唤醒我等……”
魂音飘渺，凌天老祖的元神已经钻入了四方鼎。
下一秒，空旷的大殿突然亮起了阵法之光。
一上一下，两方阵眼中心正是四方鼎。
这转折来的猝不及防，元智坤九人刚呼出：“老祖”。
就被一道传送之光笼罩，消失在了大殿里。
九人消失，四方鼎在阵法之力的加持下，逐渐变成了一道虚影。
随即阵法之光大盛，虚幻鼎影便被传送进了另一层空间。
这里陈列摆放着二十几座虚幻之鼎。
承载凌天老祖的虚幻之鼎一经出现，便排在了最后一排的末尾。
明明鼎影虚幻，鼎足之下却像是卡在了某种卡槽般，发出了“咔嚓”之声。
随即，四方鼎下升腾起一股浓郁的仙灵气，透过虚鼎直冲凌天老祖的后背之心。
当即，他那千疮百孔的身体，便如久旱甘霖滋养，恢复到老树皱皮。
下一瞬便成了肤光白嫩。
虚鼎中的凌天老祖，眨眼变成了眉目俊朗的美大叔。
回归身体的元神这才有了意识。
只是意识沉寂，等待下一次的唤醒。
而此时，盘坐无名空间的谪仙男子流光慧眼。
双眼中陈现的正是二十几座虚鼎。
下一秒，眼眸轻眨，影像消失，变成了深邃的沧桑。
“心魔。”
谪仙男子冷然地念出二字。
嗓音沙哑低沉，似经久未曾出声，带着说不出的涩然。
随即没有情绪地闭上了双眼，又进入了深层的定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