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加词吓了一大跳。
他的手臂被折断,无力地挂在胸前,根本经不起折腾。
听到林添英狗急乱咬人,林加词跳开几步。
确定自己的安全之后,他才无语地说:“谁去拐你儿媳妇?我当年有家有室,要你儿媳妇干嘛?”
“不是你拐跑的,也是你指路的!”林添英血口喷人:“他们都看到你给她路费了!”
林加词瞠目结舌,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反驳:“你们娶了个外地媳妇,天天叫人“阿北仔,非打即骂,月子里都要人下地干活,谁受得了?”
这么多年,林加词对林振辉老婆的印象已经模糊,隐约知道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
“你们对她这么差,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打,人家跑掉才是正常的!”林加词戳破真相。
“你胡说!”林添英恼羞成怒,根本听不进去林加词的话:“你不给她车费,她根本跑不掉!”
对方油盐不进,林加词真的无语了。
“我可没钱给她车费。她不识字,问我去漳州坐哪辆车,我只告诉她是蓝色的车!”
林添英根本不听解释。
她看到自家儿子站在一旁,恨铁不成钢地把他往前推,让他去打林加词。
“别人抢你老婆,你还傻站着,没出息!”
“你别过来!”林加词又跳远两步。
江河倾身上前,拦在两人中间。
林振辉看江河和知夏面色不善,犹豫不决,倒是不再上前。
“要不是你们父子俩,我们一家都不会变成这样!”林添英还在怨天尤人!
“我算是明白了!”知夏站出来打断这场闹剧:“你处心积虑想要我阿公的命,就因为你觉得我们害你家破人亡?”
知夏完全不理解林添英的脑回路:“可是,你明明知道打死你儿子的人是谁,也知道振辉媳妇为什么逃跑,你就是不敢承认!”
林添英不吭声。
林振辉垂头站在老娘身边,像个窝囊的工具人。
“说到底,你们就是欺善怕恶!觉得我阿公老实本分好欺负!”
知夏只要想到上辈子因为林添英的一念之差,害爷爷郁结于心早早去世,她就恨不得扒其皮啖其肉。
“谁敢欺负我们!”郭秀清听到关键信息,怒气冲冲赶来。
“原来是你啊!”郭秀清看到林添英,面露不屑。
这么多年,她固然讨厌隔壁绿茶,却讨厌林添英这个两面三刀只会偷鸡摸狗的女人。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只敢暗里下狠手。仗着自己裹脚,做了坏事就否认,龟缩在房里不敢出来。
无数次,郭秀清都抓到她狐狸尾巴,带人去她家质问。林添英只会像猫一样委屈哭诉,让男人们心痒难耐,就此揭过。
别看她脚走不动,嘴巴却厉害,到处挑拨离间。
可以说,郭秀清之所以和隔壁绿茶老死不相往来,和对方的添油加醋离不开干系。
知夏一方人多势众,这场闹剧以林振辉灰溜溜地扶着老娘回家而告终。
夜幕已经降临。
江河准备和知夏告别回家,却到处找不到知夏的身影。
他走到顶楼,发现知夏正倚着栏杆,望着远处的月亮出神。
秋天的夜风有些凉,江河走过去,脱下风衣外套,披在知夏身上,却发现知夏在无声流泪。
“知夏,你怎么了?”江河赶紧伸手帮她擦眼泪。
知夏咬着唇摇头,眼泪越流越凶。
知夏眼中的绝望哀伤刺痛江河的神经。他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揪紧,让他无法喘息。
“知夏,你怎么了?”江河迫切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刚才她还言笑晏晏,安慰爷爷说身体没问题。
“江河—”知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腔,她好像在说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江河,我做了一个噩梦。”
原来只是噩梦。
江河正准备松一口气,却听到知夏继续哭着说:“我梦见阿公因为林添英的挑拨,担惊受怕,早早去世!”
这是知夏永远都没办法接受的事。
江河理解知夏的哀痛。
他上前一步,犹豫着伸手,把知夏揽进怀里。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江河轻轻拍着知夏,安抚她:“阿公身体完全没问题,一定会长命百岁!”
刘明志刚从学校赶到家。
自从知夏在家之后,每周五放学,他都迫不及待地赶回来,想要叫到他。
他知道知夏最喜欢待在楼顶看风景,在楼下没看到人后,他二话不说直奔楼顶。
眼前的景象刺痛了他的眼睛。
悠远清淡的夜幕之中,繁盛茂密的古树下,他放在心中清纯美好的少女,正被人小心翼翼拥入怀中。
明明,之前站在那个位置的的人还是自己。
明明,自己最有资格来安慰她。
一时间,杂乱喧闹的画面纷至沓来。
刘明志脑袋一痛,情不自禁地捂着胸口蹲下来。
烘茶间内,林阿春和林宝景正在讨论茶叶怎么烘焙。
知夏把烘焙的步骤和注意事项整理成标准化的流程。
他们俩拿到手后立刻尝试,看能不能和林成枝烘焙出来的茶叶一模一样。
经过一个下午的尝试,林宝景终于找到诀窍,成功地把知夏要求的茶叶烘焙出来。
“我们成功了!”林宝景很激动!
“宝景,你太厉害了!”林阿春也很开心。
她情不自禁地扒着林宝景的胳膊,由衷赞叹。
林阿春眼里的崇拜让林宝景心神一荡。
他仿佛回到十五年前,十几岁的他意气风发,偷偷溜到林阿春家茶园帮她干活。
那时候的林阿春也像现在一般,搭着他的手臂夸赞他。
声音娇俏,仿佛自己是她的英雄。
烘茶间堆放着很多茶叶。林阿春得意忘形地后退,不小心撞到叠放散乱的茶叶。
圆滚滚茶叶堆轰然倒塌。
“小心!”林宝景赶紧上前。
时间已经很晚,方秀艳见林宝景还没回来,也不苦等,干脆拿着手电筒来知夏家喊他回家休息。
她来到烘茶间,就见茶叶滚滚而下。
她的丈夫,眼疾手快把林阿春扯过来,像呵护珍宝一样,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这男人啊,一到三四十心眼最多。你最好防着点儿,别被人翘了墙角,否则你都没地方哭!”陈二婶的话犹言在耳。
想起自己面对别人的善意提醒,言之凿凿地对别人说林宝景不会有花心思。
方秀艳冷哼一声,仇视地看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