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河区团总陈玉堂,自与陕西各股匪结盟后,其主要精力,根本没放在区政府和团总部的政事,而是把主要队伍和武器、弹药、物资,大部悄然运进山里,并首先根据地形,构筑了防御工事,布置了严密防守,然后组织手下人员,在大界岭、窝坑梁、混人坪大肆伐树烧荒,垦出土地,大面积种植鸦片。
一时间,原来的森林、草坪都种上了罂粟,一望无垠,有好几千亩。
看着眼前这一大片已长出地面的小苗,陈玉堂和手下骨干,就像看见了满地白花花的钢洋,继而变成迫击炮、轻重机枪。
然后,自己很快聚集着几万、几十万、几百万人马,不说去打什么天下,捞个大总统当当,但成为坐镇一方的诸侯,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本来,几年了,是陈开志及手下一直占据在这里,主要从事着栽植罂粟,收割鸦片,并进行土法加工,制成了大量的烟膏,运到陕西紫阳、湖北武汉及西安地区,换回了大量钢洋和物资。
但那时,毕竟人数不多,种植面积也不过三几百亩,可如今,陈玉堂所属人马几乎全部来干这事了,当然,面积就扩大了好几倍。
看来,今年风调雨顺,烟苗一天一个样,到了收获季节,肯定会大大增收产量,并换得大量钱财来武装自己的队伍了。
等到手下有人,人中有枪炮,枪炮有弹药,仓库中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军需物资,那自己就是在川陕大地上的风云人物,无论将来是国姓天下,还是共姓天下,都会对自己刮目相待,倚为干臣,最不济,将这里打造成一座固若金汤的武装堡垒,重兵屯守,谁也不靠,谁的脸色也不看,逍遥自在地快活着,也是一享受。
“团总,团总,陈大队长请你回去,周达山团总给你送大礼来了。”几人正在左顾右盼时,陈开志大队中的一名团兵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什么?他来送大礼?陈玉堂和几个骨干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
“这样吧,我再去那山边沿去转一圈,军师你去帮我招呼一下,告诉周团总,我带两个兄弟去林中猎只锦鸡,中午我请他喝酒。”陈玉堂略一思忖:这个周达山,明里对自己这个区团总很恭敬,但其实自恃兵强马壮,与陕西的大瓢把子朱二八有交情,其实对于其乡内的政事和民兵事务,大多自行其事,属于典型的听调不听宣的人物。
如今,却巴巴跑百余里山路,来这大山之巅的大界岭给自己送什么重礼,要说真是无所求,说出来可能连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
于是他心中有了盘算,很有深意地看了看钟度田。
钟度田一见陈团总的眼神,心中一下顿悟,忙笑着应了。
钟度田在来报信的团兵陪护下,沿长满罂粟苗的地中便道,往混人坪中的大部队驻扎地而去。
而陈玉堂和陈开竣与曾富山带了两个精干年轻猎人出身的团兵,向陕西方向的大森林中去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