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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一日,宁知念也陪霍以安去吃了馄饨,但也心不在焉。终于能甩掉所有人,她有了自己的时间。

第二天,本想着先去趟织锦阁看看他们最近的情况,学习学习,顺便看看布料。

没想到走到半路,碰见个不该碰见的人。

“宁妹妹,几日未见,别来无恙啊。”郑芸芸在半路拦住她,打招呼。

宁知念走着被拦,步子停下来,向周围看了看,大街上人很多。

“有什么事?”宁知念毫不畏惧的对上她的眼。

郑芸芸轻哼一声,“没想到那日太子的生辰宴,姐姐真是会随机应变,出尽了风头呢。”

宁知念缓缓抬了抬眼皮。“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

郑芸芸抽出帕子,遮着口靠近她:“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你能拿我如何?”

宁知念只觉得她是有点疯癫了,懒得理,侧身想走,又被她拦下。

“我不动你,是因为我懒得和你纠缠。”宁知念不看她,语气满是威胁。

郑芸芸翻了个白眼:“不愧是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

‘啪’,郑芸芸想都没想到,自己吃了一巴掌,不可置信地盯在地上。

“你敢打我?”郑芸芸立刻想抬手回击,奈何扑了个空。

宁知念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我打你,是因为你欠打。”

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好的事,有人趁着自己心情不好,上门找打的。

眼瞧着路上有些人已经注意到了她俩,宁知念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想不想知道你娘怎么死的。”

郑芸芸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字字落入了宁知念的耳朵。

宁知念回头,看了一眼她。

“这么拙劣的手法,你以为我会上当?”

只看郑芸芸捂着脸,恶狠狠的盯着她。“宁知念,这几日过的很舒心、很得意吧,不过别担心,你乐不了两天了。”

宁知念根本不做他想,转身继续走了。

当然,她也不是真走了,转弯进入盲区后,就回头看郑芸芸去了哪。掏出面纱戴上,宁知念隔着一大段距离,跟着她。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不在意,只是这郑芸芸疯的有点突然,有种在大街上走着被狗咬的感觉。今天郑芸芸旁边也没有丫鬟跟着,确实蹊跷。

眼下的自己完全处于纯被动,她进宫这么多次,有些局势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后来再想去见太后,她就卧病不见人,自己根本没法靠近。

宁知念停下来驻足不前,郑芸芸今日能在这条路上堵自己,一定是提前知道她要去哪。立马准备打道回府,先回家再说。

一路胆战心惊的回家了,写信给方盈,说这几日她都去不了了,让她看好店,不用等她。

结果刚回到院子里,就发现有人从墙外扔了一个纸条。

‘若想知道真相,自己一人前往太平湖小林。’

看完这个纸条,宁知念也有点谱了,这是诱惑她出去呢,当她是傻子吗。

把纸条收起来,回了屋。

前几天她就想起来,要去找江老大夫,自己小时候他的年纪就比较大了,不知现在如何了。上次就找人寻过,听说现在也在南区那边住着。今日被狗这么咬了一下,又叫自己不太好办了。

说自己没有被影响,那是不可能的。郑芸芸这么说,她是怎么知道的?郑太保和家里又是什么关系?看来娘亲真的是被奸人所害…

“宁姐姐,你怎么在愣神?”

听见霍以安的声音,宁知念迅速调整好状态,恢复往常的样子。

“没什么事。今天你不是要和哥哥们出去吃饭,怎么不见你去?”

霍以安回道:“还没到时间呢,你要不要也一起?”

宁知念摇了摇头:“今日祖母找我还有事,下次陪你。”

霍以安有些失落的点点头。

宁知念回屋,今天林予肃他们要请霍以安出去吃饭,给他庆祝。之前在家里已经给他庆祝过了,这次还要请一些别的朋友,眼下一堆男人在那,她也不是很想去。

抓着纸条,宁知念觉得自己不能上了当,要万一出事了就麻烦了。

万事要不然等爹爹回来再说吧…

这几日,她就闭门不出,明哲保身!

宁知念成日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祖母反倒奇怪,“平时就见你出去瞎跑,怎么现在老老实实的了?”

宁知念在一旁插花,轻笑。“祖母真奇怪,安安现在陪你,你还要怪安安。这不哥哥不久之后要及冠礼,要准备的东西这么多,我留在家里好好帮祖母分担一下家务。”

祖母眼里立刻流露了些心疼,她知道这小丫头的及笄礼办的一般,竟然也没有半点抱怨。她哪是没有条件给她大办啊,只是儿子来了家书,特意嘱咐了她,她也不好对着干。

“远儿要回来了,你可开心?”

宁知念眨眨眼。“祖母说什么呢,当然开心,谁见着爹爹能不开心。”

宁祖母也没有说啥,让她回去休息了。

“小姐,这几日在家里不闷吗?”采月给宁知念梳发。

“闷有什么办法。”宁知念垂眼,哥哥的要事在先。

“前几日少爷还来问奴婢江南的事,还有问您最近怎么样。”

“你没和他说什么吧。”

“没有,都搪塞过去了。可是奴婢不知,小姐为什么不和少爷说江南的事啊。”采月有些气不过。

“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我本身就是个累赘,不添乱就已经是万幸了。”

采月一惊:“小姐你怎么这样说?”

宁知念看着手里的簪子,满眼失落,“爹爹这次回来把我嫁出去就算完成另一桩心愿,这样也能让祖母回江南养老,哥哥也能放心的当将军。你还没发现吗?我除了嫁人联姻,是这个家最没用的。”

采月都有点慌了神了,没想到小姐会想这么多。

“哥哥和以安可以和他日日相见,上阵杀敌。爹爹自打娘亲走后,感觉…”宁知念没有说完。

“替我把刘海儿梳上去吧,既然都簪发了,成年了,还有什么理由当小孩子。”宁知念满眼失落,眼神满是雾气。

哥哥参军虽然危险,但是和以安都可以日日在他左右。自己就像个拖油瓶一样,一个累赘,被丢来丢去。

等哥哥仕途好起来了,再娶妻生子,这个家算是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对着铜镜又摸了摸脸,采月给她把刘海儿梳了上去,看上去成熟多了。

-

“她怎么没去?”郑芸芸有些心急。

“小姐,这几日她连门都不出了。”一旁的人汇报着。

“气死我了。”郑芸芸发疯一般的推开桌子上的东西。

“小姐,太子妃那边又叫你去了。”

郑芸芸握着拳,咬牙切齿,自己根本没法来硬的动她,派人跟着的时候,说她身边都有暗卫,自己要是敢下手就有人出来保护她。

激将法不行,勾引也不行,瞧着那宁知念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怎么这般谨慎。

有些担心的去了东宫,就看见苏芮没好气地看着她。

“我看你这般没用,本宫还是换个人比较好。”苏芮被折磨的也心力交瘁,只能拿她泄愤。

“太子妃娘娘,那宁府守卫森严,臣女半点都靠近不了,勾引她她也不出来啊。”郑芸芸跪着,她确实没办法了。

突然,一旁的侍女胆战心惊的来通传,俯身在苏芮耳边说了些什么,苏芮脸色一惊。

沉默了许久,死死盯着郑芸芸。

“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先滚吧。”

郑芸芸愣住,只能走了。

等郑芸芸走了,苏芮气的把茶杯一扔,茶杯顿时四分五裂。

皇后一心想要宁家和林家的势力,那个废物也馋她身子,她凭什么叫她夺了这一切?自己这家空有虚名,什么实力自己还不清楚?

自己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这个孩子能不能生出来都是个问题。等宁知念一进门,自己一家全都是弃子。

本以为能把宁知念搞臭,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机灵。刚才那个废物又叫人来问,让她以自己的名义叫宁知念来东宫,想必就是要吃定了。

皇后宫。

“这苏芮越来越不老实了,交代给她的事一拖再拖,怎么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景后摁着额头看了眼一旁的太子。“本宫的好儿子可等急了?”

景晟露着邪笑,“不急,儿臣就知道母后最好了,只是父皇为何迟迟不下诏?”

景后没回他的话,“苏芮怎么样了,本宫当初可没想让她怀这胎,叫她占这个便宜,眼下所需而已。等宁家那女子一进门,你再娶了本宫的侄女,她就立马不用留了,那废物宰相也一并换了。”

景晟脸上依旧挂着笑,只是有些莫名的感觉,也没多想。“母后英明,太子妃一切都在儿臣的掌控中。”

“事成之后,颖儿当了太子妃,那宁知念就让她当侧妃,剩下的人随便你挑。”景后眼底全是笑意。

景后原名周珺娆,她的侄女便叫周颖,今年刚十七,还没出阁。

“母后英明。”

-

一个太子妃的邀请,让宁知念愣了。

东宫派人来,说太子妃想让她去切磋琴艺,明日一早入宫。

哥哥在军营还回不来,这是故意的吗?祖母也没多想,以为就是表面意思,还让她再练练琴。

宁知念拿不准了。

“小姐,自打上次太子的生辰宴,现在京安私下都悄悄传,说太子喜欢您,要立您为侧妃。”采月看着宁知念一脸凝重。

“……”

“小姐,这次去东宫的事,要不派人去告诉问问少爷吧。”

“告诉哥哥也没用,太子妃邀请我能怎么办。”宁知念淡淡吐了口气。

“要不就说感染了风寒?”采月的眉头也舒展不开。

“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只能去了。”宁知念有些担心,东宫什么意思,真要立她为侧?

“小姐不想当侧妃吗,那好歹也是太子。”

宁知念咬咬唇,没说话。

如果诏书下来,爹爹也攀上了皇家,哥哥的仕途说不定还能更好,这就是她的命运。

“准备好东西,去吧。”宁知念有些失落。

她早就和祖母商量过,祖母都说皇家的事别掺和,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就行。可是…找杀害娘亲的凶手,如果没有皇家的帮忙,谁会管。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爹爹为什么要瞒着这个事,小时候怪他,长大了理解他…

东宫,什么花样,去看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