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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铁暗骂你华家最不要脸,说道:“多谢门主不杀之恩,弟子必将尽心竭力,助力吾王寻出灵脉资源和前朝帝墓。”

华世苍面色稍缓:“沈木,你心思如此灵活,当初就不该和温侯闹出如此不快。幸好你迷途知返,老夫很是欣慰。你来觉灵院之事我会差人通知千门主。谢长空那边也由我去通告,你先行下去准备吧。”

真铁告了退,急急离去。出院门之时华温侯正半倚在古槐树下啃着一颗雪白的梨子,一口之下滋滋冒着甜水。

真铁早就看到这位急性子的瘟神,出了门口拧身就走。

华温侯在后轻蔑的叫道:“你这个糟烂的木头,跑这么急做什么?见了你家爷爷也不过来请安。”

真铁回头望去,只见双眼如电,似乎带着无边的灵光,说道:“我与云娆今后再无瓜葛,华师兄应该知晓了。刚才总门主也曾吩咐,今后与你再无恩怨,还请师兄高抬贵手!”

华温侯见他眼中并无半点惧怕,反倒多了几分孤傲之色,心中无来由的竟生了一丝惧意,脱口说道:“好的很!有师弟一言,今后咱们就算是一条道上的弟兄……”

真铁笑了笑,未等华温侯说完就转身离去。华温侯虽然气恼,但确认他与云娆已经断了关系,也就不去计较,几口将梨子吞下,站在那处呵呵直笑。

他处正是秋意正浓、凉热正恰之时,而极北寒地已经寒风凛冽、风雪交加。鹿林深及身后的兵士甲胄之上满是冷冰,野径两侧低矮灌木之上铺着一尺厚的皑皑白雪,枯枝之间则挂着成千上万的冰凌,远远看出黑白呼应、亮暗交互,一派千里冰封的景象。

鹿悠悠一袭火红皮衣与鹿林深并行,在苍茫大地之上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焰。这件火红皮衣是鹿临渊早年间在七星秘境之时,拼死猎杀七星火狐的毛皮所制成的。穿上之后即便是在极寒之地野外一整夜,不仅毫无寒意还暖煦如春,且七星火狐毛皮不惧冰火,这件皮衣还可抵御冰火之攻,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衣。

鹿临渊早早就得了鹿悠悠要回的讯息,自天际微明之时等到日暮西山之后,远远看到逶迤长队之前那一点火红,不由喜不自胜,吩咐左右:“快将夫人请来,悠悠回来了!快!”

护卫甲胄之上风雪冰冻,一跑起来铿锵作响,身上碎冰四散飞起。不一刻一个身着紫衫薄衫、面容较好的中年贵妇款款走上前来,说道:“老鹿,悠悠这次回来,你千万不要再上牛脾气,说些乱七八糟的混话!

她压根不知道第十军的忌讳,你好生和她说开也就是了。以悠悠似男子般的性子,又怎么会再计较此事?”

鹿临渊身形高伟,足有九尺高,面上须髯如戟、眼眉如虎,张口说话犹如猛虎低吟:“这个我自然知道,我这宝贝女儿虽是乖张,却从来没有独自离开如此之久。为父心中那种离别之愁,竟然比当年出兵南征,新婚燕尔离你而去还要孤苦。”

夫人撇撇嘴:“你这个前世的小情人终究要离咱们远去,到那时你怎么办?”

鹿临渊头摇得像拨浪鼓:“咱们寻上门女婿也就是了!当今世上谁配得上我鹿临渊的独女?”

夫人点头笑起来:“怪不得几十个提亲的皇亲贵族都被你谢绝了,原来是在等上门女婿。我看西仙州的四皇子穆钟毓相貌堂堂,修为也不差,又是西仙王的心头肉,看来使的意思,有入赘的意愿,你怎么就回绝了?”

鹿临渊又望了望鹿悠悠的火红,责备地说道:“你简直是妇人之见!”

夫人听了很是不快,质问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妇人之见了!”

鹿临渊张望张望又向前走了两步才说道:“一是悠悠并未亲眼见到穆钟毓,我的娃娃我知道,这种相貌堂堂、规规矩矩的男子她最不喜欢;其二就是西仙州此次前来联姻的时机耐人寻味。明着是为皇子提亲,暗着是要我和西仙州联手,前后夹击,灭了华世宗的北神州!此事我何敢接下?”

夫人吃了一惊,喃喃地说道:“竟然有这种事?”

“我就说你是妇人之见,早在五年前穆清乾就遣使节示好,以极高的价格要我佣军为他平定番妖族之乱,此事你也应该知道,那时候,归原大获全胜,轻易就灭了番妖族的大本营赤相山。你可曾想过如此轻易之战为何非要用远隔千里的我们去打?”

夫人面色凝重,许久才说道:“恐怕不仅仅是示好这么简单,穆清乾最终是想拉你下水,坐到一条船上,进而让你得罪华世宗,最好是自起争端,再趁机攻打北神州。”

鹿临渊捋须一笑:“夫人果然是冰雪聪明,穆清乾早在五年前就在谋划此事,对我极尽拉拢之能,我焉能不知?如今我北冥佣军虽然声势浩大,却也是到了极为危险之时。

九州之内都知道我为钱财所驱,为各州平定各种内乱,许多年间在九州之内已经积攒了数不清的宗族冤家,也渐渐成了各州心上的一根毒刺!

他们有求于我,还怕我拥兵自立,如果我附和某一州参战,那我北冥佣军的路数也就山穷水尽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三年来只做生意,不再让大军参战的原因。”

夫人细眉不展,一脸愁容地说道:“不过重军无战事,这也是大忌,咱们总不能转军为商,这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鹿临渊宽厚的手掌轻抚夫人单薄的后背:“你的担忧总是对的,只不过如今西仙州与北神州之战已经是箭在弦上,我军一旦走错一步,华世宗首要就是要封禁我们南下的要道,将我们死死困在极北寒地。

因此,咱们按兵不动虽然难受是难受了点,但起码我们还能相安无事。等到两州交战,其余各州暗自参与进来,我们再审时度势,偏向将胜一方,说不定还可以在九州之内谋得一席之地,进而成为第十州这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时,我老鹿封你为后,而后……”话到嘴边忽然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