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方安排人来迎接南姿和李主任,随后回到酒店。
原本预定的单人间又升级了。
南姿进屋,看到宽敞明亮的总统套房不由地冷笑。
一看便知是靳屿川的大手笔。
但她不会自恋地认为,靳屿川对她余情未了。
估计是他间隔三年再见她,又心生新鲜感,存心想逗一逗她。
会议早上八点开始,南姿带上工作证随李主任走进会堂。
先是官方举办人发言,然后听主持人说,“我们掌声有请靳氏集团的靳先生。”
坐在第三排正埋头做会议笔录的南姿,愕然抬头。
只见,靳屿川西装革履地上台,步伐沉稳,气势清贵冷沉。
脸上戴着的金丝框眼镜遮住过于精锐的眸光,少了商界精英人士的杀伐果决,多了几分书卷气。
像个风度翩翩的年轻教授。
有种让人窒息的危险感缠住南姿,她使劲攥住手里的签字笔。
果然,那道清冷的视线准确无误地落在南姿的身上。
两人目光相对时,南姿的瞳孔剧烈收缩,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
靳屿川礼貌地浅笑,谦逊道,“我有幸以门外汉的身份,参加全国胸外科技术交流大会......”
南姿如临大敌。
她虽算不上聪明,但也看出靳屿川先是出现在同一航班,后又出席今天的胸外科交流大会。
一切都是精心地安排。
甚至,资历尚浅的她能参加这次大会,十有八九也是靳屿川的安排。
看来,靳屿川不仅逗一逗她,而是决定重新圈养她。
先是利诱,若她不顺从,接下来应该是威逼。
她斗不过靳屿川,最忌讳的是他手里的照片。
她想逃,又能逃去哪儿?
父亲年迈病重,需要她照顾.....
啪啪啪!
全场响起热烈的巴掌声,南姿从混乱的思绪回过神。
靳屿川已经结束演讲。
南姿木然地随众人一起鼓掌。
旁边的李主任欣赏地点评,“京圈的公子哥从小在皇城底下,难免傲娇点。这位靳先生不仅年轻有为,关键不骄不躁,倒是难得。”
南姿尴尬附和,“是吧。”
其实靳屿川和那些公子哥没什么区别,骨子里都是傲慢,自视甚高。
只是他藏得更深,表面看似温文尔雅罢了。
会议直至晚上六点结束,晚饭由靳氏友情赞助。
年长和年轻一辈各自分开入座,而靳屿川和其他领导层坐在主座。
少了长辈们的约束,年轻一批明显轻松活跃了很多。
南姿遇到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何晓兰,她成为隔壁医院的外科医生。
何晓兰正和另外的女医生低声讨论靳屿川。
“我和你说,上次我看到院长亲自送靳先生出门,那样子谄媚得像摇尾巴的哈巴狗。”
“要我是院长也殷勤,我们医院上千万的核磁共振设备就是靳氏捐献的。原来现实中真的有长得帅还谦虚又心善的男人。”
对面桌的男医生孙志文打趣,“你们想嫁吧?”
何晓兰坦言,“这种绝品男人,谁不想嫁,但他这种人不是娶高官之女,就是商业联姻,我们幻想下就好了,童话很好却不是生活。”
南姿的胸口突然堵得难受,不舒服地轻声咳嗽。
孙志文热情地为南姿倒热水,“南医生,你初来北京不太适应干燥的空气吧?”
南姿客气笑道,“谢谢。”
“南医生,据说你也是复大的,你几届的?也许我是你的学长。”
“南医生,饭菜合不合你的胃口?”
低磁浑厚的成熟男人嗓音从耳边擦过,打断了孙志文殷勤的话语。
南姿惊诧地别头,唇瓣不经意间擦到温热细腻的玉质感。
正是靳屿川的脸颊。
他何时站在她的旁边,又弯腰靠得那么近,几乎都要脸贴脸。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亲了靳屿川!!!
红霞从南姿的脖子往上攀爬,瞬间涨红整张脸,耳根都隐隐发着烫。
相较于南姿的慌张羞臊,靳屿川黑沉沉的眸子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他若无其事地叮嘱,“要是吃不惯,可以再加菜。”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姿。
目光错杂纷乱,有人好奇,有人不甘,有人嫉妒。
看得南姿头皮发紧,强行扯出一抹笑,“不用了,靳先生。我身为陈老的主治医生,理应照顾他,您不用特殊对待。”
“等晚饭结束,麻烦南医生留下来。我想向你多了解陈叔的病情。”
靳屿川顺着南姿的话,往下说。
南姿像被赶上架子的鸭子,“好啊。”
靳屿川缓缓地站直身,朝其他人打招呼,“这家酒店的三丝鱼翅做的不错,大家多吃。要喝什么酒随便点。”
“好啊!”
其他人纷纷应道。
等靳屿川离开后,何晓兰好奇地问,“你和靳先生认识?”
南姿点头,“他父亲的战友在我们医院。”
何晓兰笑着应道,“原来是这样,我见你都没吃什么食物,自大学时,你就胃不太好,我带了药,你吃几粒吧。”
南姿实在耐不住何晓兰的热情,吃了颗健胃消食片。
刚才,她当着众人答应靳屿川会等他,无法提前离开。
南姿局促地在饭桌苦苦等上半个小时,靳屿川终于从主桌离开。
他喝了酒,瓷白的脸晕染薄薄的胭脂粉,“我们走吧。”
“嗯。”
南姿乖巧地点头。
两人走进电梯,缓缓往上行驶,最终停在酒店的顶楼。
可能是清场的缘故,整座室内空中花园没有其他人。
深秋时分,仍有蔷薇绽放,鸟儿轻声鸣叫,喷泉往外吐水花。
这是恋人的最佳约会地点。
而她和靳屿川并不是恋人,“靳先生,其实我很感谢你。当年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已经声名狼藉,不可能从医学院毕业,更不可能有机会进手术台。”
树上挂着的水晶灯发出暖暖的橙光,镀在靳屿川那张轮廓立体的脸。
画面感太强烈,油画般绚丽。
他低头定定地直视南姿,“你想表达什么?”
南姿鼓足勇气迎上靳屿川深不见底的眼眸,“我并不想恨你,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维持成年人的体面。”
“呵!”
靳屿川菲薄的唇瓣溢出讥笑,眼里浮现独裁者的强横。
“南姿,三年前,我遵守约定放过你自由。你千不该,万不该再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成为我外甥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