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暗夜幽灵
深夜，城头上仅有几支火把在风中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我和黑子守在城楼一角，值着下半夜的岗。
黑子放下夜视仪，摇了摇头说道：“没发现啥异常，除了些动物，压根儿没瞧见鞑子的影子。”
我抽了口烟，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便和黑子闲聊起来：“黑子，嫂子最近咋样啦？”
黑子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压低声音说：“她好多了，比以前精神多了，都能自己照顾自己了。你说怪不怪，上次去医院检查，连医生都吃惊了。她的造血干细胞开始慢慢恢复功能，白血病细胞也逐渐减少。肝脾没之前那么肿大，淋巴结也变软了。虽说偶尔还会头疼、呕吐，但跟以前相比，那是强太多了。这都多亏了你，多亏那些人参。我这辈子能遇上你，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摆了摆手，笑着说：“咱都是过命的好兄弟，别这么见外。嫂子情况好转，我打心眼里替你高兴，这也是你坚持当初的选择换来的。”
说着，我又拿起夜视仪，朝城外望去。只见远处的树林上，隐隐约约有一些橘黄色的光点聚在一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活动。我皱起眉头，问黑子：“你看那边，那是啥玩意儿？”
黑子瞧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估摸是迁徙的候鸟吧。眼下正是春季，在南方过冬的候鸟都该飞回来了。”
听黑子这么一说，我也没太放在心上，继续和他唠起家常：“你在这边的这些事儿，迟早有一天瞒不住，到时候咋跟嫂子交代？”
黑子吸了口烟，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咋开口。估计刚开始她接受不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要不咱几个兄弟一起给嫂子解释解释，就说这些人参是人家送你的，让你拿回去给嫂子治病。我寻思着，看在这事儿的份上，嫂子不会跟你计较太多。”
话还没说完，突然，东门城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尖锐得很，仿佛把夜空都给撕裂了。我和黑子对视一眼，心里 “咯噔” 一下，顿时紧张起来。我赶忙抓起武器，大喊道：“不好！鞑子来偷城了！”
我和黑子迅速赶到东门城头，只见值夜的保安队员李二狗站在人群外面。我急忙问道：“二狗，是那鞑子摸过来了？”
李二狗摇了摇头，说道：“老爷，并未寻见那鞑子踪迹。适才只听得这位兄弟一声惨叫，紧接着扑地倒下，便不起来了。”
我低头一看，一名明军士兵躺在地上，头上鲜血直流，已经昏迷过去。黑子蹲下身子，轻轻取下士兵的帽子，仔细查看了一番，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头骨被钝器敲碎了，像是被啥重物狠狠砸了一下。”
黑子以为是鞑子偷袭，赶忙让其他人躲在城垛后面，自己则拿起夜视仪，警惕地扫视着城下四周。可夜视仪里一片安静，连个人影都没有。黑子皱起眉头，小声嘀咕道：“怪了，城下啥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偷袭呢？”
大家刚站起身，就听见 “咚” 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李二狗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我急忙冲过去扶住他，焦急地问：“二狗，你咋啦？”
李二狗捂着脖子，表情十分痛苦：“老爷，俺没啥大碍，只不过头上冷不丁叫个物事重重撞了一记，如今这脖子疼得厉害！”
我赶紧让他躺下别动，就怕他颈椎受伤。同时，我让队员赶紧去叫大飞过来救人。我转头问黑子：“这到底咋回事啊？城下明明没人，怎么就突然遭到袭击了？”
黑子警惕地看着四周说：“我也搞不清楚，这袭击来得太邪了。”
就在这时，南边城墙上也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音凄厉刺耳。我心里一沉，迅速抓起强光手电，朝南边城墙照去。光束划破黑暗的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速度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它的轮廓。只听见“咔嚓”一声，一名明军士兵的头盔被硬生生撕裂，鲜血喷溅而出，他的身体像破布一样被甩到城墙下，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那是什么东西！” 我忍不住惊呼出声。
黑子反应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抬起手枪，对着空中那模糊的黑影“啪啪”就是两枪。子弹划破夜空，直奔黑影而去，但那些黑影速度快得离谱，子弹只擦着它们的翅膀飞过。
“妈的，打不中！” 黑子咬牙低吼。
猴子他们听到枪声，迅速地赶了过来。猴子刚跑到我身边，抬头一看，也吃了一惊：“连长，那……那是啥玩意儿？怎么这么大！”
我紧握着手电，光束在夜空中扫过，试图锁定那些黑影的踪迹。可它们就像幽灵一样，时隐时现，根本无法捕捉。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普通的鸟。大家都小心点儿，千万别露头！这东西速度快得吓人，一旦被盯上，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时，大飞带着医疗队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们刚跑到城墙下，准备给伤员包扎，空中的黑影似乎嗅到了新的猎物，三只巨大的黑影突然从黑暗中俯冲而下，翅膀展开足有三四米宽。
“大飞！快靠墙躲起来！” 我声嘶力竭地大喊，声音几乎撕裂了喉咙。
大飞抬头一看，急忙推着医疗队往城墙边靠。可那些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转眼间就已经逼近他们头顶。我顾不得多想，和黑子他们一起举起枪，瞄准那些俯冲下来的黑影，疯狂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呼啸而出，划破夜空。第一只黑影的翅膀被击中，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身体失去平衡，直直地向地面坠去。
第二只黑影见状，翅膀猛地一扇，速度更快地朝我们扑来。我们连开两枪，第一枪打空了，第二枪击中了它的腹部。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翅膀无力地扑腾了几下，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第三只黑影见同伴接连被击落，似乎有些畏惧，翅膀猛地一振，迅速调转方向，消失在黑暗的夜空中。
“它们……它们跑了？” 猴子喘着粗气，手中的枪还在微微颤抖。
我摇了摇头，心跳依旧剧烈：“不一定，这些东西太狡猾了，可能只是暂时撤退。大家别放松警惕，随时准备战斗！”
大飞和医疗队趁机躲到了城墙下，脸色苍白如纸。大飞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声音有些发抖：“连长，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凶残？”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盯着黑暗的夜空：“不知道，等会儿捡过来看看。但肯定不是普通生物。它们的速度和力量都远超我的想象。大家必须小心，千万别让它们靠近！”
经过这一番折腾，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走，谁也不敢轻易露头，生怕下一个被袭击的就是自己。
我压低声音对黑子说：“再这么下去可不行，鞑子要是摸到城下，咱们都还不知道呢。”
黑子皱了皱眉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拿起夜视仪，朝城下望去。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低声说道：“鞑子来了。”
我心里一紧，赶忙接过夜视仪，朝着城下看去。只见远处密密麻麻的人影正悄无声息地朝着石门城涌过来。他们就像潮水一样，缓缓向前推进，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鞑子的骑兵在前面开路，步兵跟在后面，盾车和云梯也紧跟其后，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狗日的，他们果然趁着怪鸟制造的混乱摸过来了！” 我咬着牙低声说道，心里既紧张又愤怒。
黑子点了点头，语气冷静地说：“得赶紧通知大家，准备迎敌。”
“咚咚咚咚……” 战鼓突然响了起来。正在睡觉的人听到鼓声，纷纷从四面八方朝着城头跑去。他们紧紧贴着城墙快速奔跑，生怕被空中的怪鸟盯上。
“快！快上城头！” 徐彪的声音在城墙下响起。只见郭家人身披步人甲，手持陌刀，正沿着台阶往上冲。郭老头儿大声喊道：“儿郎们，今日就是咱们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可别让鞑子小瞧了咱郭家庄的好汉！”
我迅速放下夜视仪，小声对身边的徐彪说：“那鞑子果然杀来，全体准备厮杀！记切记，万万不可起身，别叫怪鸟给伤了！”
眼见着鞑子如潮水般涌来，形势万分危急，我一把扯过身边的明军士兵，大声吼道：“速速将毛承志与我叫来！” 那士兵得令，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不多时，毛承志贴着城垛一路小跑赶来。我一把拉住他说道：“火速着铳手放铳，炮手放炮，莫要耽搁！”
毛承志听了，一脸懵地看着我说道：“将军！若不起身，铳手没个准头，炮手也不视物。这铳要如何放？炮又该如何发？”
我心想这毛承志怎么屁话那么多，非洲打仗没见过吗？都是枪举过头顶随便放。便喝道：“事急从权！还顾得上那些劳什子！就照白天那般，朝着鞑子的方向胡乱打去便是！只要方位不错，便成！都给我记好了，谁也不许站立！此刻只须弄出声响，把鞑子吓得屁滚尿流，那便是大功一件！”
毛承志应了，转身刚走两步，又问我：“将军，只是…… 只是那道长现今何处？那炮上没符，没个准头啊！”
我气得直跺脚，怒吼道：“都火烧眉毛的当口，还惦记那什么个符！赶紧下令开炮，再这般啰唣，休怪俺按军法论处。” 毛承志见我动了真怒，不敢再多言，赶忙转身，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道：“蹲下，统统蹲下。铳手装药！炮手操炮！听我将命令，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