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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年来,边境与邻国冲突不断,战事似有一触即发之势。

侯府上下正紧锣密鼓地筹备迁徙回云溪老宅。因云溪老宅地方有限,便只好准备了一笔安遣费,打算遣散一批并非不可或缺的下人。

最终,孙莹还是将刘嬷嬷和竹青的身契交还给了她们。

刘嬷嬷和竹青手握着遣散费,心中满是依恋与不舍。这半辈子,她们除了尽心伺候小姐,实在想不出还能有其他什么去处。

孙莹分别给了她们一人一个锦囊,里面除了额外准备的一些银票,竟然还有她私自准备好的地契和房契。

两人打开锦囊,惊讶地看着孙莹。

“这,苏姨娘,您给的实在太多了。”刘嬷嬷这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多的钱财,实际上,遣散费对她来说已足够后半辈子生活了。

竹青则一脸悲伤,默默不语。

“你就安心拿着吧,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多些钱财傍身总归是不会错的。”孙莹也担忧她俩这半辈子都在侯府中度过的人,出去后会不适应,所以便按照自己的心意,能准备的都准备齐全了。

竹青红着眼睛拉着刘嬷嬷,对着孙莹一阵拜别行礼:“谢谢苏姨娘,此恩无以为报,只愿苏姨娘和世子身体康健,岁岁平安!您吩咐的事项,竹青都记住了。”

以下是润色后的内容:

当天,两人坐上了孙莹精心为他们安排的马车,离开了侯府。

侯府上下的诸多事务,皆由孙莹一人操持打理,事务极为繁杂。她每日都会遣散一批下人,正因如此,也没有人察觉到或是在意刘嬷嬷和竹青的离府之事。

春桃则在一旁替孙莹整理着行李,仔细地清点着大大小小的木箱。

而孙莹对此却毫不在意,她专注地清点着木匣中的银票,随后转手递给春桃说道:“有空的时候,把这些给送出去。”

早在半年前,她就已经开始将上京的所有店铺逐步关闭或是变卖。当时,还有不少高官门户对她冷嘲热讽,说如今武安侯府当家的,竟然任由一个贱妾掌管家中事务,还任由她肆意挥霍侯府的资产,都等着看侯府衰败的笑话。就连往年备受上宾招待的孙莹,在今年的春花宴上,都没有收到邀请帖。

然而,半年时间过去,与邻国开战的消息纷至沓来。那些在去年自以为低价收购了孙莹所出售铺子的世家贵妇们,如今追悔莫及,纷纷叫嚷着自己买亏了,现在想要转手卖掉,真是倒贴钱都未必有人愿意接手。

更有一些名门贵妇,当初接手铺子时,还是瞒着自家老爷,用自己的嫁妆私房钱购买的,本想着能在后宅争斗中胜过那些小妾一筹,可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

如今,有好几家贵妇人纷纷递上拜帖,乞求孙莹将铺子收回。春桃则将手中的这些帖子逐一扔进火盆,一边扔还一边吐槽道:“这些人啊,年前还跟饿狼似的争抢着收购咱们的铺子,转眼间就对咱们摆脸色。现在好了,活该让这些铺子砸在她们自己手里!”

叶云怀今晚难得回府用晚膳,更是破天荒地召集各院主子在世安苑一同相聚用餐,只是喻清婉不在其列。

“再过几日就要回云溪了,府内的东西都收拾打理好了吗?”候太夫人的身体欠佳,每说一句话都要咳嗽好几声。

严嬷嬷给她喂了几口药后,又将她搀扶回软榻上。

“母亲,我觉得此次可以分两拨走,其一,大家一起走的话,未免在路上太过显眼,不如让我先打头阵回老宅,将老宅安排妥当之后,母亲您再随后过来。不知母亲和侯爷意下如何?”孙莹恭恭敬敬地汇报着近日侯府上下各项事务的打点情况。

“我觉得这样安排很合适,云怀,你有什么意见吗?”候太夫人听了也觉得挺妥当的,毕竟侯府的财物众多,队伍规模较大,若是一路奔波,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事端。

“我也觉得这样安置比较稳妥,那就辛苦婉儿操劳了。”叶云怀一直心中感慨,自己真是运气不错,幸亏有孙莹这样一位贤内助在府中帮忙打理。

而一旁的郑晴玉心里却慌乱起来。她已经给娘家送去了不下十封拜帖,恳求能让她带着孩子回娘家的宗族避难,可却都没有收到回复。如今,还要跟着侯府一起回云溪的老宅,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她怎么能甘心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去受委屈。

她看着大家都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话,于是端起一碗莲子汤,满脸体贴地往叶云怀的嘴边递去:“老爷,妾身觉着,咱们家也未必非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全都回云溪去。依妾身之见,不如妾身就留在上京好了,云溪那老宅,长久无人居住,侯府这么多人回去,多拥挤呀。”

“你可以不回,但我的两个孙子必须得回,日后战事纷乱,万一上京出现什么动荡,出了什么事,我侯府的血脉如何得以保障呢?”候太夫人对于郑晴玉的话极为不屑,甚至都没等叶云怀开口,就言辞犀利地反驳了回去。

郑晴玉被怼得一句不敢吭声。

孙莹找了个要继续整顿内务是以启程的借口,便带着叶景怀行礼退下。

叶景怀现在已经三岁了,比平常的小孩长得高大,看着像四五岁的孩童一般。

他无聊地在房间里打发着时间,对着孙莹抱怨:“你确定你的计划可行吗?叶云怀的心思可颇深。”

“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孙莹晚上早早去了叶云怀的书房报备,将府内的账务和库房清单同他一一过目。

叶云怀对她信任备至,当孙莹提出第一拨迁徙时,不必特意安排过多的护卫随行,以避免太招摇过市时,叶云怀也是欣然答应。

毕竟此次出行,孙莹不带走一分一厘,钱财尽数都在他的手中,他有何可顾虑的。当然,不押送库房回老宅的请求也是孙莹提出的。

就一个女人带几个奴婢和一三岁小孩儿,再加上几个小厮和两个护卫。已然妥帖,叶云怀也不想费那么大的周章。

出发日,春桃将收拾好的行李细软,悉数交由小厮安放上马车。

“哎哟,我的乖孙,要有好些天看不到你,祖母我心里不踏实得很!”候太夫人抱着叶景怀是又亲又抱,万分不舍。

“母亲,景怀他们回去安置妥当了,您就启程回去了,相差不过一个月而已。”叶云怀安慰着候太夫人。

一家人难舍难分的模样,孙莹看着觉得十分滑稽。

上京和云溪的路程不过十日,中途会途经一些小镇过夜。

众人舟车劳顿一整日,在马车上颠簸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寻到一间客栈,可以休息过夜。

春桃将客房收拾得妥妥帖帖,只等安寝。

夜晚亥时已过,孙莹携春桃、叶景怀换了身平常老百姓的着装,拿上细软,小心翼翼地出了房门。

三人从客栈后门,经由客栈小二安排了辆马车。

只见小二客气地对着春桃道谢:“多谢桃儿姑娘资助,才有了我今日这客栈营生。下回来,还尽情多住几日。”

“不客气,但掌柜的你可千万别透露今晚我们的行踪去处。”春桃千叮咛万嘱咐地又给了一袋银钱塞在小二手上。

这小二就是此客栈的老板,是孙莹特地叫春桃寻人在此处开的,得了个空手来的掌柜和一家客栈,除了每年交固定的保底营收,其余的都是进自己口袋,这真是掌柜的做梦都没想到的大好事,所以把春桃视为自己的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