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以来,孙莹对小世子一直不理不睬,小世子因此伤心不已,最近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了。
郑晴玉则被软禁在清怡阁养胎,都快闷出病来了。
她每天除了让府医上下午各把一次脉,就是一日三餐被刘嬷嬷盯着吃完送来的食物后再将餐盘收走,一点空子都不给她钻。
郑晴玉已经闷得在院子里做起了女工,时间一久,性子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这天,刘嬷嬷看着郑晴玉用完午膳后,正指挥着丫鬟们收拾桌面。
郑晴玉从一旁的竹篮里拿出一个小布偶递给刘嬷嬷:“小世子的满月酒我没能去喝,最近我一直在缝制一些小娃娃的物品,这个小布偶是我刚缝制好的,送给小世子。其他贵重的礼品,想必小世子也不缺,还请刘嬷嬷在侯夫人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刘嬷嬷接过布偶,这是一个小小的小狗布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嬷嬷把布偶放在手掌心来回翻看检查,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便行礼道谢:“谢过郑娘子的好意,奴才替小世子谢过了,他肯定会喜欢这小巧的物件。”
夏末秋初,天气逐渐转凉,小世子如今已经三个月大了,身形比之前长大了一圈。
今日秋高气爽,众人在院子里晒太阳,小世子在摇篮中摆弄着身边的玩具以打发时间。虽然有着成年人的心智,但也难以抵挡这具小孩身体的天性。
狸儿趴在摇篮边守护着小世子。
【好无聊啊,今天孙莹怎么没来看看我?】
自从之前孙莹单方面生叶景怀的气并开始不理他后,后来孙莹每天来看齐凝心时,叶景怀都会对着她挤眉弄眼地讨好,孙莹也慢慢地放下了心结,原谅了叶景怀。
毕竟,他们现在身处异世,是彼此唯一的同伴,老是这样闹矛盾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小世子闲来无事,便摆弄起了摇篮里的小物件。
他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孙莹来金玉苑探望齐凝心。
在这两个月里,他已经从孙莹的口中了解到了这座府邸的前因后果。虽然他现在的处境有些悲惨,是个没了父亲的孩子,但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毕竟在他看来,让他叫一个陌生男人为爹,实在有辱他的自尊。这样正好,他也落得清闲自在。
琢磨间,突然感觉身上一阵奇痒,无奈手脚太短,怎么挠都不舒服,只好使出小孩子最拿手的绝招:大哭。
嘴巴一咧,就哇哇大哭起来,立刻吸引了众人的关注,第一个冲过来的就是自己最爱的美妈:齐凝心。
被母亲轻轻地抱在怀中,柔声安抚着:“怎么啦?是不是奶娘还没给你喂奶呀?”
“回夫人,小世子刚才已经喝饱了,应该不是因为饿了。”奶娘将世子接过去,检查了一下尿布,发现也是干净的。
【哎呀,你们都不明白,是我的背痒痒,快帮我挠挠啊!】
小世子依旧咧着嘴“咿咿呀呀”地哭闹着,手舞足蹈,试图让大家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没有人能理解,只能抱着他举高高,或者像坐飞机一样摇晃,以为他是觉得无聊在发脾气。
孙莹这会儿恰好来了,小世子眼睛一亮,他知道最懂他的女人来了!
“小世子可能是穿太多衣服了,被磨得痒痒的。”孙莹一进门就听到了小世子内心的疯狂呐喊。
听了孙莹的话,刘嬷嬷掀开小世子的衣服一看,惊叫道:“呀,小世子起疹子了!”
只见小娃娃的背上和肚子上布满了一片片发泡的红疹,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我之前喂奶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我发誓。”奶娘说着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向齐凝心解释这绝对不是她的原因。
齐凝心也被吓坏了,一旁的竹青赶忙去请府医来看。
孙莹眼神暗示小世子:“你这小家伙是不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小世子一脸无辜。
【这小家伙的身体也太娇嫩了吧,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弄出这一身疹子的,就不能给我挠挠吗?好痒啊。】
府医来诊断后说是过敏,推测可能是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能是花粉或者粉尘之类的,小世子皮肤娇嫩,所以过敏了。”刘大夫开了药方,又留下几瓶药膏,叮嘱这几天一定要把烧开的水晾凉了再给小世子擦身,然后就离开了。
“这几天世子一直在摇篮里,没去院子里接触花花草草啊。”
【哎哟,这药擦了之后,还挺舒服的,凉飕飕的。】
小世子擦了药膏,又被缠上了厚厚的纱布,整个人就像一个圆圆的小土豆,圆滚滚地躺在摇篮里一动也不能动。乍一看,还挺受罪的。
孙莹摆弄着摇篮里的东西,小世子被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放在摇篮里,摇篮里的空间显得格外局促。孙莹想收拾一下摇篮里的东西,让小世子不那么拥挤。
她捏了捏一只小狗布偶,里面细细碎碎地露出了一些沙砾。
“这是什么?”孙莹的手上沾上了一些布偶里露出来的细碎,疑惑之余,她索性用力撕开,一坨坨狗尾巴草夹杂着一堆不知名的草物掉落下来,瞬间飞粉漫天。
“噗噗噗。”小世子满眼都是飞扬的粉末,嘴巴里、脸上到处都是,奶娘赶紧把小世子抱出来,慌忙带去用温水擦拭干净。
刘嬷嬷恍然大悟:“呀,这可是郑姨娘特意给小世子缝制的玩偶,没想到她如此心肠歹毒啊。”
刘嬷嬷将小狗布偶扔进火桶里烧为灰烬,气冲冲地嚷着要去清怡阁找郑晴玉算账。
齐凝心拦住了刘嬷嬷:“算了,她如此明目张胆,估计就是等着我们发现后去找她麻烦呢。”
“小姐,您就这样忍气吞声,任由她胡来吗?老奴实在替您咽不下这口气啊。”刘嬷嬷捶胸顿足,愤愤不平。
“姐姐说得没错,说不定郑晴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孙莹这回站在齐凝心这边。毕竟如此拙劣、容易败露的把戏,恐怕郑晴玉是在谋划着什么阴险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