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叶宅一众声势浩大出行,来宗族祠堂祭拜列祖列宗。
族中出了个秀才,乃族中大喜之事,祠堂外鼓乐齐鸣,敲锣打鼓,舞龙舞狮,好不热闹,围满了看热闹随喜恭贺的民众。
随后,叶德元携一家人,在宗祠族长的主持下,上供祭品,祭拜列祖列宗,祭烧纸钱后,依次向列祖列宗进行叩拜,先行三鞠躬礼,再行九叩头礼。许氏虔诚地三叩九拜感恩祖宗保佑,向祖宗报喜还愿,下人们进出几趟,将贡品摆满了供桌。
回程前,许氏还特意允了宗祠族长的诺,待明年叶尚远大婚之喜后,定要拨付笔善款将祠堂好好修缮一番。叶德元也称理当如此。
孙莹回到老宅,众人也纷纷恭贺叶宅大喜,孙莹也从叶宅带来了一些回礼的喜糖散发给大家,让大家一同沾沾喜气。
秋去冬来,叶宅的喜事接二连三,果真如上回家宴时,县令老爷酒桌上所言,还未到来年,叶尚远的官职便定了下来,原来的县丞即将退休告老还乡,叶尚远开年即将被任命上任。春风得意,叶家和县令两家赶忙商讨起了两家的婚事,迎娶县令家的千金,叶家自是看重,三书六礼任一一个环节都不敢怠慢,聘礼规格、宴席要求一一向着女方,不怕多,只怕少。
过完大礼,便是请期,确定迎娶的吉日。叶家请大师求了个吉日,在开春时节,男方自是希望婚期早早定下,便选了前者吉日,用红笺书写请期礼书,请媒妁携往至县令家商量确定。怎知县令家回复此婚期不妥,说是他们也请了个吉日,觉得更为妥当,要求将婚期定至盛夏时节。
“县令夫人就只说日期不妥?未说其他?”许氏本以为考虑完全,前些个环节县令府上都无意见,怎知在请期的环节出了异意。
“未曾,就只是说她觉得她挑的这个日期更为妥当点。”媒妁摇头,“县令夫人未说其他的,许是觉得婚期太快了?”
“呵,怎不嫌前头聘礼收得快了?这婚事桩桩件件哪项不是按照他们意思来,得寸进尺。”许氏不平,“老爷,婚期之事可否同县老爷商量下?”
一直不语的叶德元终于开口:“新官上任,有一年的观察期,县令这样考虑也不是不妥,他也是想再观察下。刚上任,得让尚远好好收下心,把心思放在政务上。就依照他们家意思吧。”
这番说辞并未让许氏信服,日子越拖就越怕有意外发生,总觉得心不安。“既然如此,那你就同他们家去说,我们依她挑的这个婚期。但咱们这边也要求,摆个订婚宴,就算是将此事定下,这个要求对他们来讲,不为过吧。”
“不为过,不为过,小的这就去。”媒妁离去。
这头叶宅上下忙着三书六礼,那头老宅也接到了来自京城侯府的消息,上下也忙活了起来。
京城来信报喜,世子袭爵定官,同太师傅联姻,迎娶了太师傅千金。来年开春,侯太夫人、侯爷携刚迎娶进门的侯夫人回来祭祖。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老宅院子一下闹腾起来,拖拖拉拉磨洋工大半年还没完工的院墙修葺工程又开始了赶进度状态,这下院子里的男丁们是卯足了劲,生怕耽误了进程,来年开春主子们回来,有碍观瞻。
老宅的丫鬟们忙着采买喜糖、制喜饼派发给宗族里的亲信奔相告喜。这可是宗族今年内的又一大喜,双喜临门。
孙莹来叶宅送喜糖、喜饼,叶德元自然也是收到了京城的来信报喜。
“我族真是辈出人才啊!祖宗庇佑,今年真是喜事连连。待侯爷明年回乡,必要携全家去府上拜访恭贺。”叶家大喜,叶德元自是喜上眉梢,沾沾喜气。
许氏倒是没有叶德远那么开怀,毕竟是夫家那边的表亲,再飞黄腾达同她有何相干,想想自己儿子就比叶云怀小一岁,才是个从七品的绿豆芝麻小官,就这还是她费劲了心力才讨过来的,这一对比,她反而有点失落起来。
孙莹本想来送个喜糖就回府,无奈又被许氏留下。
见许氏在一旁不吱声,一副自顾自怜的神态,孙莹终究没忍住,开口询问:“姨母,是否最近因操劳表哥的婚事太过操劳了?看着脸色有些许疲惫。”
“哎。”许氏好似是被这封报喜打击到了,本来她心中的算盘是,自己的亲儿子迎娶县令千金,未来接继县令之位,这个谋划已成,另一个则是希望自己的外甥女能够嫁给世子,诞下嫡子,待世子袭爵,荣升侯门主母。
原本许氏给苏婉儿支招,想让其用计怀上嫡胎,母凭子贵,顺利入府。无奈苏婉儿肚子不争气,放走了叶云怀一条大鱼。现下,想再上嫡位,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哎。”纵横谋划一番,竟是一场空,许氏越想越气馁。
孙莹难得见到许氏这样垂头丧气的模样,连连叹气,叹得孙莹都有点丧气。
“哎,罢了。既然前面错失了良机,也并无挽救之法。”许氏看似又恢复了精气神。
孙莹心中倍感不妙,看来许氏又要整幺蛾子。
“先前姨母教你的,你不听也就罢了,之后你可得好好听姨母的话,侯门主母之位你是没指望了,但是能做个平妻,哪怕是妾室,你这辈子也是福气享尽。”
“否则你现在这样,像什么话,连个外室都不如。”
孙莹自知是不好回绝,只得佯装听劝:“是是,婉儿谨听教诲。”
“呵,你要是真听姨母的教诲,就不该错失先前世子回京的机会,否则,侯门主母之位今日便是你的了。这回,你须得听姨母的安排,待过时日,忙完我儿订婚宴,我会给你找个老师。”
孙莹不解:“姨母,为何要替婉儿找老师?”
许氏白了两眼孙莹:“教你房中术。”
“......”一万头草尼玛在孙莹脑中奔腾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