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闷笑出声。
他们早就发现了刘春花怪异的穿着,不过顾忌到李婆子的撒泼能力,她们不想触霉头才没有说出口。
现在被江暖给点破,她们顿时无所顾忌,指着刘春花大方的议论起来。
“说起刘家,谁不知道他们家跟李家一样,都是把女儿当牲畜使唤的人家。”
“要我说这刘春花也真能作,放着谢家好好的日子不过,来李家凑什么热闹!”
“哎,我好像有点没搞明白。这刘春花不是谢金宝他娘吗?怎么又变成了李家新娶的媳妇?”
“我昨儿个在大队部,亲眼见到谢远江找大队长开离婚证明,说是跟刘春花以后再无任何瓜葛。”
“不是吧,昨天才离婚,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嫁人?莫不是她刘春花早就跟癞子李勾搭在一起了?”
“天,这是有多按捺不住!”
“你们胡说八道!”刘春花惊慌大骂,她只想趁着人多,让江暖下不来台,这样就可以出口恶气。
谁知江暖小贱人,竟轻易就将话题绕了回来,还顺便给她泼了盆脏水。
现在大家都怀疑她的清白 ,她若不说清楚,以后怎么在杨柳大队立足。
这么想着,刘春花大声解释,“我跟谢远江已经离婚了,答应嫁给癞子李,也是因为李婆子昨晚去我家提亲。今天之前,我跟癞子李都清清白白。”
江暖耸耸肩,无辜的表现,“我刚来不太懂咱们大队的习俗。”
“你不懂就别……”胡说八道。
刘春花话没说完,被江暖打断,“但两家结亲匆忙到头天提亲,第二天就出嫁,看来李婆子给的彩礼不少啊。”
众人一听,好奇地看向李婆子。
有嘴快的更是直接问李婆子,“哎呀,老李家的,你这是给了刘家多少彩礼?”
李婆子本就爱慕虚荣,平时只有八分的事,她必须吹到十分,就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刘春花一来就让她儿子颜面扫地,她已经在心里记恨上了。
为了不让儿子难过,她必须替儿子挽回颜面。
于是,李婆子拂了拂发白的衣角,中气十足的表示,“不多,也就二百。”
“什么!二百的彩礼?”
“李婆子你就别吹牛了,你家要是能拿出二百的彩礼,你家癞子怎么可能拖到现在才娶妻。”
“就是,二百都能说好几个黄花闺女当媳妇了,哪用得着将就刘春花个二手货。”
李婆子尴尬地搓了搓手,刚想说出早就想好的说法,被刘春花给抢了先。
“黄花闺女有什么好,你娶个黄花闺女进门能保证生儿子吗?”
“我可是生儿子的命,一生一个准。李家找我,就是想让我给他老李家生儿子续香火。”
“这……”众人吃惊,转头向李婆子求证。
李婆子点头,“二百也不是一次给齐,昨天给了五十块作定金,等她给我老李家也生了两个儿子,再补齐二百。”
别说在场热闹的其他人傻眼,就连江暖都有些好笑,原来彩礼还可以这样给?
不过,刘春花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还能再生孩子,而且还是一生就中的带把?
正想着,刘春花又开始作死。
她得意的向江暖炫耀,“就算你拿了谢家一百八十八的彩礼又怎样,我现在可是二百。”
江暖嘴角狠抽,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她。
偏偏刘春花不依不饶,双手环胸,高傲的看着江暖说道:
“我知道你羡慕我,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生儿子的能力你是羡慕不来的。”
江暖不想跟智障傻逼论长短。
她冲刘春花点头,“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咱们杨柳大队的妇女加起来都没你会生儿子,你嫁到李家一定能三年抱俩,十年抱八的。我在这先恭喜你了。”
“哼,你知道就好。”刘春花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得意的点头。
“看在我们曾处同一屋檐下的份上,你好好巴结我,我可以分你些好运。”
江暖笑眯眯的回答,“大可不必,靠近你只会增加我的不幸。”
说完,她连退好几步,站到离刘春花最远的地方。
像是生怕被刘春花粘上似的。
逗的其他人哈哈大笑。
刘春花气的面色发青,撸着袖子想上前教训江暖,被癞子李给一把揪住衣领,“跑哪去,该洞房了!”
四周空气一静,刘春花别扭的表示,“可现在还是白天。”
癞子李不耐烦的瞪她,“白天怎么了,你想不想赶紧怀上儿子,凑齐二百的。”
刘春花一听,立马动手解棉袄,“好,那咱们赶紧洞房吧。”
癞子李也不客气,拽着人往屋里走。
留下傻眼的李婆子和满院子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江暖叹为观止地轻啧,“不愧是刘春花,玩的可真花。”
其他人像是被人点醒,瞬间炸开锅。
“认识刘春花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她这么放得开?这可是大白天啊,我的老天爷。”
“与其说她放得开,倒不如说她只认钱。你没听到她是为了尽早替刘家赚齐二百,才答应洞房的吗?”
“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同情谢远江,还是该夸刘春花和癞子李才是最般配的一家人。”
“遇上这样不知羞耻又只顾娘家的娘们,赶紧跑吧兄弟们。还好谢远江及时醒悟。”
“谁说不是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婆子比谢家的难缠多了,这刘春花以后有得受。”
“嗐,再难得受也是她自找的,真当儿子那么好生呢。”
“而且我敢打赌,以后老李家的工分就靠刘春花了。”
“那也是活该,谁让她好好的谢家长媳不当,非要贪李家这二百彩礼呢。”
呵呵……
江暖深藏功与名的退出讨论圈。
并在心里默默祝福刘春花多撑日子,至少要把李家的苦都咽下肚才嘎。
离开李家时间还早,谢远晴又没回来,江暖四处转了转,有些没意思,决定去田里看看谢远辞。
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可以很贤惠的,她特意在空间打了壶碧泉水,又在水壶里放了两片薄荷叶。
然后背着水壶,慢悠悠地朝田里走。
*
顾温伦一连休息了很多天,今天是被林富贵催着来上工的。
理由是,他再不来上工,月底分粮他怕是会落空。
但顾温伦认为,林富贵是故意给他施压,因为他昨天当众让林富贵没脸了。
昨晚他思考了一夜,觉得白天的时候自己确实冲动了一些,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林半夏和林富贵撕破脸。
可一想到他们父女把他当冤大头,妄想吸他的心血,他心里的气就没办法顺下来。
以至于今天上工,一直心不在焉,一连好几次都差点挖到自己的脚。
就在他被太阳晒的发晕随时都会晕过去时,听到同一块地里的知青齐恒压低声音跟人说:
“快看,江暖过来了,该不会是来找顾温伦的吧?”
顾温伦赶紧抬头起身,果然看到江暖正朝他在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