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饭店中,依旧冷清。
零散的几桌客人,三三两两,相互敬酒畅谈。
身穿中山装的老者,听到李子航的回答。
笑而不语,对着他隔空敬了敬酒,示意礼貌。
李子航有些摸不清头脑,许大茂跟刘光天,也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两人。
原本李子航还想多问几句,障不过场合不对,没再聊下去。
他以茶代酒端起茶杯,还以敬意。
一老一少,彼此间默契的同饮起来。
许大茂看着想提问的刘光天,他知道刚才那一幕不是他们该知道的。
所以不着痕迹的拉了拉,刘光天的衣角。
稍许片刻,一道道美味佳肴,也随之而来。
许大茂两人看着眼前的美食,忍不住的咽口水。
李子航看到他们的模样,也没再想刚才的事,直接开始动筷子。
三两白酒下肚,三人都彻底放开。
话题自然而然,围绕各自的生活聊起来。
刘光天放下酒杯,试探性的询问关于傻柱的事。
“小少爷,我一直不明白,您一家子,犯的着对傻柱那样。”
“旁的不说,就您以前对他什么样,院子里的大家伙,可全看在眼里。”
“这要是换个人,谁不感恩戴德。”
“可结果您自己也瞧见了,傻柱就一个白眼狼。”
“您家,贴他的东西,最后都白瞎。”
许大茂看着有点喝高的刘光天,又开始拉起他的衣角,示意他说过了。
刘光天,多少有点醉意,他直接开始嚷嚷起来。
“许大茂,您老拉我衣角干嘛,什么癖好。”
许大茂有点小无奈,对着李子航,赔了个笑脸。
“小少爷,这小子喝多了,您别在意。”
李子航摆了摆手。
“您多想了,哥几个喝喝酒,聊个天,我还能放心上?”
刘光天,虽然没醉,但胆子却大了起来。
“小少爷,我刘光天别的本事没有,可我这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您对我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
“以后有事,您只管张嘴。”
李子航看着献忠心的刘光天,夹了筷筷子马蹄鳖,这才回话。
“光天哥,您放心,以后有事绝对叫您帮忙。”
许大茂又吃几口,放下筷子也加入话题中。
“小少爷,您什么时候毕业?”
“听说,像您这种大学生,一毕业就是干部。您以后打算到哪高就?”
李子航,耐人寻味的看了他一眼。
“分配到哪,谁也不敢保证。这不还有一年多才毕业,到时候再说。”
许大茂知道李子航不想说,也不敢多问。
“话说回来了,今个傻柱跟您?”
许大茂话说一半,就没再说下去。
刘光天也好奇的看着李子航,想听后面的回答。
李子航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狗肉上不了席面。”
“不过,我听说前段时间,您整了何雨柱?”
许大茂,听完赶紧摆手。
“您这话,从哪听来的。”
“是不是有人,在您面前嚼耳根了。”
李子航笑了笑,语气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大茂哥,您别紧张,就是问问。”
许大茂缓了一口气,他小心的跟李子航对视一眼,然后直接了当坦白开。
“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是他先弄惹我的。”
“哥哥我实在是顺不了那口气,才想出了那一招。”
旁边的刘光天,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大茂哥,您是说,前几天傻柱偷女人裤衩子的事,是您干的?”
许大茂白了一眼刘光天,没有接着说下去。
刘光天,好奇心大涨,加油添醋的把前几天院子里的事说了出来。”
“小少爷,您当时不知道,傻柱被别人,一家子堵在屋门口,指着鼻子骂。那场面,别提有多热闹。”
“丢裤衩子的女人,差点把穿过的脏裤衩子,甩到傻柱脸上。”
刘光天说完这些,还捏着鼻子,一手叉腰,学丢裤衩女人的声音。
“傻柱,你个王八蛋,你既然这么喜欢偷女人的裤衩子,老娘就让你爽个够。”
说完这些,刘光天恢复原样接着说道。
“那娘们,也是虎,说完就把,不知道从哪捡来的破裤衩子,朝傻柱头上扔。”
“要不是傻柱躲的快,好家伙,头顶裤衩子。”
李子航看着幸灾乐祸的刘光天,脸色拉低几分。
“大茂哥,你们得恩怨,我也不多说。”
“但我有点一事,想请您高抬贵手,放傻柱一码。”
刘光天原本笑意浓浓的脸,看到李子航的模样,瞬间跟打霜打的茄子。
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卡顿,变得正常起来。
许大茂哪敢接话茬,低眉顺眼的让李子航别这样。
“少爷,您这是干嘛,您有事说一声。”
李子航把刚才的话说了下去。
“我奶奶,给傻柱说了一门亲事,不管成不成,我想请您这段时间,放过他一码,您看成吗?
“不过,您放心,我不参与你们的事。过了那个茬,你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许大茂有点小后怕,他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话题过半,隔壁的老者,吃完饭起身走到他们这一桌。
老者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子航。
“小伙子,替我跟您爷爷带个话。”
“李子航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老者。
“您说。”
老者慢悠悠的说道。
“赊刀人,回来要账了。”
老者说完,扭头离开,没在给李子航开口的机会。
李子航听到赊刀人这三个字,脑子突然停机。
这个词是多么小众,哪怕再江湖中,赊刀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要不是他在几本秘闻中看到过,他还真不知道赊刀人的存在。
李子航满脑子都是赊刀人,接下来就有些敷衍的跟许大茂两人聊天。
吃喝不过一个小时,三人结束饭局。
那两个摇头晃脑,嘻嘻哈哈。
李子航跟在旁边想着心事。
三人到了40号院大门口,这才分开。
回到家的李子航,刚躺在书房罗汉床上,谷雨,他的贴身管家就敲门进来。
谷雨看着半躺的李子航,又闻到一股酒味。
他倒了一杯温水加了点蜂蜜,这才端给李子航。
李子航喝了几口蜂蜜水,放下茶杯,又躺了回去。
“有事?”
谷雨,从书房桌子,拿起一本账本,两步走回去,把账本放到罗汉床上的小方桌上。
“主子,这是家里上半年的开销,您过目。”
李子航看着账本,半躺的身体这才坐起来。
谷雨也为旁,小心搀扶。
李子航翻开账本,一页页看过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去。
他边看边问。
“自从合营后,家里要养的人越来越少。”
“可是,账目上,怎么一年比一年花的多?”
谷雨站在一边,把自己知道的内情全部说了出来。
“主子,合营前,咱家养的人,都是用合理的理由,走铺子里的账。”
“可是合营后,就没办法了。”
“要养的人,全部只能掏老本养着。”
李子航接着看账本。
“养宅子的钱,是不是多的有点过份。”
“有五条街的商铺,不是说免费租给公家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修铺子的账单?”
谷雨想了想后才说出缘由。
“话是没错,可衙门没钱,再加上铺子,名义上还是咱们的,所以那些要维修的公众地方,咱们还是要掏钱。”
李子航听到这话,必不可少的叹了一口气。
有些人打土豪的心态,一直都存在。
“还有那一百多处的宅子,以后塌了就塌了,别在往里扔钱了。”
“除了几处重要的宅子,别的能住人的,你让那些住户自己修缮。”
李子航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说道。
“要是住的是咱们得人,还跟以前一样。”
“要是正常租出去的,就算了。别往里搭钱了。”
“原本就是为了,打掩护才租出去的,现在反而变成贴钱的大头。”
谷雨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李子航边看边交代。
“礼尚往来的花销,怎么越来越少?”
谷雨低着头应答。
“主子,时代变了。”
“咱们不可能跟以前一样了,有些人开始避嫌。”
“那些避嫌的人,直接开始闭门谢了客。”
“还有,那些看家世成份的人,也开始有意无意避开咱们。”
“所以,过年过节礼尚往来,需要送礼的人就少了些。”
“这块花销自然就少了下来。”
李子航想着现在的社会风气,真的想摇头。
看重成份的思想,越来越重。
有些底层人,动不动就,雇农,贫农的挂在嘴上。
他们穷而骄傲的同时,既羡慕又看不上,富有的人群。
李子航喝了口蜂蜜水,又开始交代谷雨。
“那些要养的人,记住了,要给的一样都不能少。”
“你跟家里的老人,时不时上门看看他们。”
“他们要是有需求或者困难,只要不过分,都要满足。”
谷雨想了想,抬头看了看李子航,小心的试探。
“主子,那些人是不是多了些?”
李子航听到谷雨的话,停顿了两秒,斜着眼瞟了他一下。
“多不多,我心里有数。”
谷雨听着李子航的语气有点不对,他也是心神一紧。
“可是那群人,平均一年最少得花三十万。”
谷雨口中的那些人,都是李家养的死士。
大概有四十多号人左右,平均一人一月五十块钱的补贴。
再加上明面上,李家安排的工作。
他们一人一个月,平均收入不会低于八十块钱。
这个年代八十块钱的月收入,可是属于高收入人群。
一些低级工程师,衙门官员,大学老师也不过这个收入。
就像秦淮茹,学徒工的工资也就19块5。
这还是占了贾东旭遗孀顶岗的便宜。
普通学徒工,一个月最多16块5。
那群人,收入高,活少事少,福利好。
一个人,可以有滋有味的养活全家人。
再加上洗脑,他们对李家可谓是,死心塌地的忠心。
谷雨试探性的问了句。
“主子,有些人都没了好多年了,老主子,也养了他们的家人好多年。”
“那些没了的人,他们家里的子女,都长大成人,也能自力更生。”
“主子,您又给他们的子女,安排了,好的工作。”
“您看,以后是不是可以停了,那部分人家的补助。”
李子航放下账本,半躺下去,揉着脑袋,想了想后说道。
“嗯.”
“不过,有困难的家庭,绝对不能停了补助。”
“那些老无所依,幼无所靠的家庭,绝对不能停。”
“一口吐沫一个钉,李家说过的话决不能放空炮。”
“既然当初答应过人家,那就一定要做到。”
“其他的,过年过节,适当的关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