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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大夫把脉枕放好,伸手示意。

凌岫乖乖听话,把手腕放上去。

老大夫沉吟片刻,一手捋胡子,点点头,眉心舒展。

“夫人这是喜脉。”

“有孕月余。”

大夫起身拱手:“恭喜二位。”

凌岫嘴角一抽,默不作声。

姜宴咂摸了一下大夫的意思,很快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睁大眼睛。

转眼看向凌岫,感觉自己人都傻了。

二人相对沉默。

当事人都愣住了。

幸好晴雪机灵,掏出诊金,高兴地送大夫出门,太好了,夫人有了嫡子。

她认真的听着大夫交代的医嘱。

而屋里姜宴又惊,又喜。

又有些心酸,还有点忐忑,小心地看看凌岫的表情。

“阿岫。”

姜宴有点手足无措,捏了捏手心,试探的伸手去握她的,见她没抽回手才小心地握住。

他知道凌岫一直都抗拒怀孕这件事,他怕她一时无法接受。

但要他因此放弃亲近她,那也不可能,他本来想着等这只青蛙煮熟了,总能接受这件事的。

的确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阿岫?你还好吗?”

听着姜宴紧张地问她,凌岫心中叹息,何必这样紧张。

她轻轻地回答:“没事。”

她的确没事,甚至还在走神。

话说男人知道自己老婆怀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反正她自己以前还幻想过,遇到喜欢的人娶回家做老婆,好好爱她,怀了自己的孩子当然很高兴啊。

至于自己怀孩子,有点炸裂。

凌岫赶紧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困于过去。

这一生这一世就是真的,新的。

她早就不是男人了,对,她的灵魂被姜宴掰弯了,身体是女人。

低下头深吸一口气。

然后使劲地晃晃脑袋,差点儿把发髻摇散,把多余的乱七八糟的思绪甩飞。

“饿,吃饭。”凌岫站起身。

姜宴细细地看着她,凌岫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其他反应。

心松了松,带她去吃饭,“好。”

任由姜宴拉着她的手,凌岫突然顿住脚步,“把所有荤腥菜都撤了。”

“好。”姜宴现在明白她为什么会吐了。

难怪之前不让他靠近。

姜宴心中有些复杂,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凌岫肚子上,完全看不出别的,只觉得她更瘦了一点。

等他们再到饭厅的时候,晴雪已经收拾好了,只留下清淡的素菜。

晴雪本来是看凌岫喜欢酸口味的,才买了酸菜鱼,也是阴差阳错。

而凌岫仿佛被那道菜开启了名为孕吐的按钮,开始了早期孕吐反应。

同时更嗜睡。

凌岫觉得睡觉真好啊,因为睡着了就不会想吐了。

她在吐与不吐之间过了两天,浑身懒洋洋地躺在树下晒太阳。

“姜宴,你离开这么久,福州没事吗?”

“没事,我安排人手留在那边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

“再陪你几天。”

凌岫晃了晃二郎腿,把团扇挡在脸上,浑身都是咸鱼的气息。

“其实,你也不必陪……”

话没说完被姜宴打断:“阿岫,我都安排好了。”

“本想见见你,安排人护送你回京。可…我现在就在金陵陪你几天。”

凌岫沉吟片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年前吧。”

姜宴坐在矮墩上,看着她,有点犹豫要不要明年开春再回京。

她这样不宜赶路。

凌岫拿开扇子,看看姜宴,不知道他这样陪她耗在这里,是不是不放心她。

怕她吃打胎药吗?

想着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她还没有那么傻,就这时代的条件,以身体健康为代价,那也太脑残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干傻事。”

不等姜宴反应过来又问:“要不我们去福州?”

凌岫慢慢坐起身,看着他的眼睛:“或者你去福州办完公务,我在金陵等你,然后我们再一起回京。”

“你可以快点处理完,来金陵接我。”

“如果能在冬月前处理完就更好了,大夫不是说了,前三月不方便赶路。”

“但是,冬月就满三个月了,胎息稳固,那就可以回京了。”

姜宴仔细考虑一遍,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他可以快点处理完公事,然后带她回京。

这里就她一个人在,过年的话的确不方便。

这样一想,他点头同意了,“两天后我去海宁,再陪你两天。”

凌岫嗯了一声,“那你要注意安危,不要因为着急处理就疏漏了,行事周全些。”

姜宴微微一笑。“夫人请放心。”

凌岫一时沉默。

她抬眼盯着姜宴半天,突然开口:“姜宴,当初进京你救我两次,还记得吗?”

“嗯,记得。”

“我那会儿挺感激你的,还想跟你做朋友来着。”

姜宴:“……那时,你还挺倔。”

“后来,顺利到了京城,我甚至想跟你当兄弟呢。”

“……为什么?”

“因为你很靠谱,我小时候就认识你了,你成长的很快,后来我很羡慕你们。”

“……”

“如果不是因为赐婚,也许我们能做朋友。”

“阿岫,我告诉你一件事。”姜宴看她一会儿,声音幽幽:“……赐婚是我自己求来的。”

“……为什么?”

“因为我要把我们绑在一起。”

“……”凌岫默了。

她沉默半晌,“那我也跟你讲个故事吧。”

“什么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凌岫声音沉痛:“他原本是个二十多岁的好青年,那天他救了一个婴孩,然后自己死了。”

“但似乎又没死,他没有投胎,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小姑娘。”

“孤苦无依,迫于无奈他就去当了丫鬟。”

“后来主家没了,他跟着小姐寄人篱下,再后来他们去了京城。”

………..凌岫低垂着眼眸,声音也低:

“最后因为赐婚,他嫁给了一个……本想当成朋友的好人。”

姜宴静默地听着,拿着手帕给凌岫按按湿润的眼角,默然一会儿,他问:

“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他决定认真活在这个世界里,再后来,他们可能会有孩子吧……”

姜宴再一次轻轻地沾沾她的眼角。

又沉默半天,突然有点迟疑地问:“那,他们会……相爱吗?”

这一次,不知道静了多久。

轻风吹拂繁密的柿子树叶子,发出唰唰地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树上多了一只迟来的知了。

九月初的知了,依然发出它嘶哑的嗓音。

忽然,凌岫微扬嘴角,声音很轻:“应该会。”

有人会有一天爱上曾经羡慕过的对象,也很合理吧。

姜宴突然眉眼一弯,凌岫声音很轻,但他仍然听得清楚。

“阿岫。”姜宴把凌岫抱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语气非常认真:“你的朋友很有趣。”

有趣的灵魂,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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