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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沉沉落在夏怀夕耳边,热息扑来,挠得有些发痒发烫。

夏怀夕小脸红扑扑,竟还傻傻没反应过来,小声问道:“什么,先决条件。”

“不知道?没事,我多示范几次,你就知道了。”

灯光暗下,唯有天上的圆月使这片大地亮如白昼。

墙影变化多端,开始摇摇晃晃,逐渐趋于剧烈,最后落入平静。

反反复复,直至圆月落下。

......

“奶奶!奶奶!”

呼声伴着踢踢踏踏的小碎步从楼上下来。

江妈妈刚从厨房探出身子,一个小肉墩就撞了上来。

低头一看,乐了。

凉席印印了半张小脸,眼皮似乎又在半夜被蚊子临幸,此刻正肿着一个大包。

二柱就这么水灵灵地起床了。

不知奶奶笑什么的二柱,也想跟着笑,可是他现在有点伤心,是不能笑的。

二柱扯了扯奶奶的围裙,撅着小嘴,有些委屈,“奶奶,妈妈消失不见了。”

“额......”江妈妈偷摸摸看了一眼对面那间房。

江妈妈起得早,早上在院子路过那间房外面,发现窗帘没拉紧,结果凑上前就看见里面躺着两个人。

如果她眼神还挺好,不出意外,那两个人应当就是她的儿子和宝贝儿媳妇儿了。

眼下房门锁着,门内依旧静悄悄的,可不能让二柱这孩子进去打扰。

江妈妈转了转眼珠子,当即瞎编道:“哦,你妈出去锻炼身体去了,天不亮就出去的,待会儿就回来,好孩子你再上楼上睡会儿,等睡醒,你妈就回来了。”

二柱年纪小,随便哄一哄便当真信了,笑呵呵顶着蚊子包又上楼去。

江妈妈看着小小身子消失不见,这才松了一口气。

忽而不知想到什么,看向对面那房间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

转身进入厨房前,又喃喃道:“看来是该好好教育了......”

太阳大半个身子从丘陵间探了出来,其光芒更是透过各种缝隙争先恐后撒向大地。

江川柏醒得比夏怀夕早,洗漱干净走进房间,看见床上还躺着人,忍不住无奈轻笑。

走上前去,如哄小孩儿一般轻拍了拍,“媳妇儿,起床了,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夏怀夕却困得要死,浑身更是跟没了骨头似的,根本起不来。

就连眼皮睁开了,也是随时都可以闭上做个梦的程度。

见夏怀夕躺在床上耍赖不肯起床,江川柏只觉得可爱,又是弯起嘴角。

“你别叫我,我很困,不想上班啊,帮我请假吧,我改天再上......”

夏怀夕迷迷糊糊说着,以为自己还在过着医院那不管眼睛是睁还是闭都是班的日子。

结果下一秒,温润柔软的触觉再次袭上自己的嘴唇。

顿时惊得她睁开双眼清醒过来。

“唔......”

许久,好不容易再次获得吸氧权利,夏怀夕带着微喘终于坐起。

嘴唇微肿,却下意识鼓起了双颊,忿忿道:“江川柏,大白天的你干嘛啊!你都不累吗?”

然而,餍足的江川柏是真不觉得累,咧着嘴再次靠近,企图再展示一次。

“媳妇儿,这不是之前你教我的?我怕忘了,所以现在在复习巩固啊!”

夏怀夕眼睛逐渐飘忽,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小脸一红,侧身想要躲过江川柏的俯身靠近。

“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起床了。”

“别呀,媳妇儿,你刚才不是还困吗?我突然觉得我也挺困的,咱们再睡会儿......”

就在江川柏死乞白赖地拥着夏怀夕,又要滚进床内侧时,房间门突然被人重重敲响。

下一秒,房间门就被人推开,江妈妈站在那儿拧眉看来。

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夏怀夕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红着脸尴尬地不敢抬头。

在江川柏错愕地唤了一声“妈”后,就听江妈妈说道:“几点了,赶紧起床,孩子们都在呢!”

房门就这么大敞开着,江妈妈又回了厨房。

夏怀夕板着脸快速换上衣服,丝毫不理会身后江川柏的道歉。

江川柏也不知道母亲今天是犯了什么病,说话这么冲,以前也没见她这样啊?

听见他的疑惑,夏怀夕忍不住白了一眼。

“都怪你,磨磨蹭蹭地都让妈听见了!”

夏怀夕从房间出来,起初还颇为尴尬,小心翼翼地想要帮忙做点什么。

结果硬是被江妈妈按着在饭桌前坐下,给塞了一碗热腾腾的桂圆鸡蛋甜汤。

倒是江川柏被莫名其妙地各种指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娶进门的媳妇儿。

事后问了才知道,江妈妈不高兴,那是担心自家儿子不懂节制,会把她的高材生媳妇儿折腾坏!

得知真相后,夏怀夕只觉得更不好意思跟江妈妈独处了,生怕随时爆出一句虎狼之词。

好在江川柏听了他妈的解释后,立马以手受伤的借口,把夏怀夕也捎带回了部队大院。

这才让夏怀夕有时间去缓解尴尬。

然而陪着住了几天大院,夏怀夕发现江川柏也有了心事,每每回来眉头都是皱起的。

“愁什么呢?时间长了,小心你的名字挂你眉心上。”

夏怀夕洗完澡回房间,就看见江川柏捧着书坐床头,然而书页却还是自己走开前的那一页。

回过神来,江川柏也注意到了这点,收起书调整了坐姿。

看向夏怀夕,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最近上头在整理名单,我身为团长,很愁啊!”

夏怀夕一听这意思,立马反应过来,“你们也要裁了?”

“嗯,说是全营一半的人,机关后勤部的老人几乎都要离开。”江川柏一想到这个庞大的数字,就忍不住叹气。

夏怀夕抿了抿,不以为然,“机关后勤的被裁也不可惜啊,这么多年在部队里也算是享福的吧。”

“可里面还有不少参军多年,因伤退居后线的老前辈,安排转业也只能是回户籍地政府,再由他们安排工作。”

听到这儿,夏怀夕忍不住轻笑一声,“你这么担心别人,怎么也不见你担心你自己会不会被裁?”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江川柏说这话就像是听见了笑话,忍不住笑了。

笑完,又凑近了夏怀夕,压低了声音道:“你男人可是军队精英,那么多第一可不是白拿的,过两天正式发通知,先悄悄告诉你,之后营地队伍会重组,会到各个团去挑选人才组成精英特战队,组织任命我暂时担任队长,也得去挑人,现在我该担心到底挑哪几个留下才是!”

“听你这么说,那你到时候岂不是会很为难?”

在这个关键时期,更多人是不想退役转业的,不乏有人会想方设法打听寻找回转的余地。

江川柏自然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微微睁大了眼睛,扬高声音,气宇轩昂道:“为难是为难,可那也没办法,既然部队需要精英,那咱也只能看本事说话,其余什么都不管用!”

这天以后,精英特战队选拔的通知正式下发了下来。

江川柏作为预备役兼代理队长,不是在奔走各个团挑人,就是在苦思冥想定下的裁军名单是否要递交上去。

夏怀夕倒真是来大院放假来了。

得亏了江妈妈贴心,在嘱咐他们节制的同时,也不准两个孩子过来叨扰。

白天除了看书搞研究之外,不是学习练习江川柏教的防身招式,就是听着大院里的新闻。

参谋长赵威与妻子韩翠苗商议过后,准备主动申请退役转业返乡。

韩翠苗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说起这事有些遗憾。

“我家老赵半条命奉献给部队,这得了个闺女吧,我们就不想拼命了,都想留着陪她长大,反正以老赵这条件回乡也能谋个一官半职,我再种种地做点小买卖,这日子也会过得不错的。”

夏怀夕逗弄了几下她怀中白嫩的孩子,看向另一座院子,“张桂芬呢?她家陈副团长有什么打算嘛?”

“估计也是等着看上头安排吧,反正张桂芬看着,对裁军这件事应该是不怎么高兴的。”

说完,韩翠苗盯着夏怀夕看了一会儿。

旋即,羡慕地说道:“你和张医生就好啦,自己就很厉害,我估计就算男人们不在身边,任何一点儿困难也都不会难倒你们的。”

夏怀夕挑了挑眉,并不否认。

作为新时代女性,可从来不会依附于男人才能活下去。

后来夏怀夕又知道,王政委也准备退役,只不过他并不打算接受政府安排。

而是选择找个饭馆准备当厨子。

按照他的说辞,就是心疼媳妇儿整天忙病人,饭也不能好好吃,那他就当厨子做好饭送来盯着她吃完。

到了晚上,夏怀夕便将自己听来的一一说与江川柏听。

听后,江川柏点点头,不再也不知该说什么。

或许,他们早就做了安排。

......

夏怀夕在大院住了一星期,又回镇上住了小半个月。

按照时间,她估摸着海市的铺子应当是已经装修好了。

她准备再去一趟海市,等打理好海市的人脉关系网,就找个合适的店长正式开业。

车站不远处。

江川柏跟着夏怀夕从车上下来,走到路边等待去县城的公交车。

“媳妇儿,对不起,这一次还是不能送你,到了车站,你记得都打个电话来。”

夏防风笑着点点头,让他别担心,“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会防身术的,绝对没人敢欺负我。”

俩人又腻歪了几句,公交车就从远处开来。

目送着公交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看不见,江川柏这才坐上副驾驶座。

夏怀夕一路摇摇晃晃到县城车站,为了节省时间能早点到达海市,很快又搭上了前往市里的公交车。

午后到了市里才想起来要打电话报平安的事。

“嘟嘟嘟——”

镇上家里并没有人接,夏怀夕尝试着又拨了一次,依旧没人。

奇怪,难不成妈出去拉家常了?

短暂疑惑后,夏怀夕便赶去火车站。

买了车票,是三小时后的。

四下看了看,人很多,但夏怀夕还是找到了电话。

电话那头,还是忙音。

夏怀夕莫名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她确定,自己的身体并没有问题。

就在她走到不远处的长椅坐下时,看电话的老板冲她叫唤,手里正拿着话筒。

看来是家里回电话了。

夏怀夕欣喜接过话筒,却疑惑老板脸上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

话筒靠近耳边,对着空气,她轻快地应了一声。

人影憧憧,一道穿堂风吹起夏怀夕的发丝。

特别凉。

......

夏怀夕走进县城医院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距离上一次来这儿,不过才几个月。

这一次,过道里没有人走动。

很安静,静得只能听见夏怀夕自己的粗喘声,和激烈的心跳声。

她不停地往里面走去,却觉得这医院像是故意与自己作对,弯弯绕绕的就是个迷宫。

终于,她看见江妈妈从不远处出来,脸颊上泪痕满面。

夏怀夕停下了脚步,并未立马走上前去,只是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警告自己。

江川柏还好好的,不会有事,说不定他还准备装病吓她,她得冷静,不能又被骗一次......

“啊——”

悲痛欲绝的凄厉哭喊声从身后传来,如冰锥直直刺入夏怀夕的头顶上方,没入脚底。

夏怀夕站在原地,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不敢折身。

她是医生,却是第一次在医院里对哭声感受到了害怕,恐惧。

哭声还在继续,回荡在走廊间,传遍每个角落。

令人闻声悲起。

顺着哭声方向,江妈妈看见半边身子躲在墙后的夏怀夕,慌忙走上前。

“夕夕......”

僵硬地偏过头去,夏怀夕紧紧拽上了江妈妈的胳膊。

张了张嘴唇,小声问道:“妈,江川柏人呢?他是不是正躲在病床上,你们是不是又准备骗我眼泪......妈,后面哭的是谁?”

江妈妈看向她身后,不远处人群聚集,伴着哭声有些乱。

她回过视线,对上夏怀夕苍白的脸蛋,安慰道:

“没事的,没事的,妈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