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八斤看准时机一个前冲,巨人的手臂擦着头发扫了过去,扑了个空,八斤趁机一脚蹬在巨人的膝关节上,巨人腿一弯向前一个趔趄。
八斤看准时机马上跳到巨人背上,双臂锁住他的脖子用力绞。
木子紧紧攥着拳,成了!只要能绞住,只需要很短时间就能让人失去反抗能力。
没想到那巨人手臂超长,竟然伸手向后,一把抓住了八斤的肩头衣服,然后猛的弯腰,趁势抓着八斤向前摔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八斤被仰面摔到地上,木子猛的往前迈了一步,四周一片惊呼,这场面跟刚才何等相似。
巨人这次没抬脚踩,而且弯腰抓向八斤,八斤等的就是现在,向着他脚下一滚,抱住了他一条腿,抬脚向另一条腿脚踝蹬了过去。
巨人终于再也保持不住平衡,重重向后摔到地上。
八斤立刻一个翻身,滚到巨人身旁,举起拳头就向他脸砸了过去。
人脸上的五官是弱点,但在此之前无论是辽国汉子还是八斤都没能够到,巨人太高而且手臂太长,两人都不敢冒险攻击他头部,现在放倒了终于能够到了。
正在所有人都以为八斤赢定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八斤只砸中了一拳,第二拳就被那巨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巨人躺在地上,抓着他的手往身前一拽,八斤就被他拉到身上,八斤抬起左手手肘对着巨人的脸就砸了下去,与此同时巨人的拳头也捣在八斤腋下。
巨人的脸被连续的肘击砸的鲜血淋漓,八斤则被几拳捣的蜷成一团。
西夏巨汉把不动的八斤掀开,站起身来,满脸的鲜血更加狰狞,他弯腰把八斤提了起来,把一只手扭到背后,巨人举起自己另一只手狂吼。
八斤此时已经缓过来了一些,但右手被扭到身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巨人有意炫耀武力,就这样单手提着八斤,举拳绕场而走,没到一处众人纷纷又退后两步,没想到八斤终究输了,还要遭受如此羞辱。
巨人提着八斤来到木子面前,瞪着眼睛又一次大吼,木子把手伸向八斤留下的刀,他不能眼看着自己兄弟被人羞辱,他要杀人。
刀柄入手,木子也下定决心,刚要往前,却看到周八斤在看着自己摇头。
周八斤忽然咧嘴向他笑了一下,木子一愣。
八斤猛的回身,他的右手手腕还被巨人提在身后,“咔吧”一声脆响,周围所有人都愣了。
巨人看着八斤扭曲的脸也愣了,他搞不懂八斤怎么突然回过身来了,举起的手竟然忘了放下来。
八斤忍住剧痛,抬手抓向巨人咽喉,一把抓住毫不犹豫捏了下去。
“咔吧”一声响,将咽喉软骨捏的粉碎,巨人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捂住了脖子。
八斤冲上去一头撞到他脸上,“砰”的一声巨响,一把搂住他的后脑,“砰砰砰”巨响不停发出,周八斤疯了一样用额头连续撞到巨人的脸上。
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野兽一样的二人,八斤依然抱着巨人的后脑,“砰砰砰”的往他脸上撞。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耶律洪基,“快!快分开!分开!”。
木子立刻反应过来,跑进场中,很多人都拥了过来,把二人分开。
其实不需要人分了,耶律洪基喊的时候二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木子等人把八斤小心的抬到一遍,他的额头全是鲜血,被硌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口子,右手小臂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向着另一个方向。
还好,人没事,只是昏迷了。
小心抬起看了一下,是关节脱臼了,木子站起来用腿夹住他胳膊,抓紧手腕猛的一扭一送,“咔吧”,一声给他复了位,然后让人拿来布条把胳膊绑好,又用酒给他把额头的伤口清洗一下包好。
等处理差不多了,八斤也睁开了眼睛,脸色扭曲道:“木哥,疼死了”。
木子道:“闭嘴!别说话,睡觉”。
八斤听话的闭上眼睛。
木子看到了,那个西夏巨人的喉咙完全被捏扁了,整张脸已经成了一堆烂肉,口鼻里灌满了鲜血,死定了。
西夏人抬着死尸走了,一句话都没说,说好了的,生死各安天命,他们无话可说。
木子让人把八斤抬到车上,和他一起回到了驿馆,这厮走了没多远就打起了呼噜。
洪基老大的生日宴会草草收场了,但很多人都觉得今年的万寿节过得很有意思。
三国比武,最终结果两死一残,人们震惊于西夏巨汉非人的身体,更震惊周八斤的彪悍。
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的胳膊生生掰断,然后忍着疼把对手活活打死,这完全刷新了所有人对宋人的认知。
刚安顿好八斤,萧卓来了,带来了一些药材,还有洪基老大的圣旨。
各国使团明天离开上京,没说理由,就是这么霸道。
其实对于洪基老大的命令大家都理解,万寿节已经过完了,大家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西夏跟大辽本来就不太对付,今晚又闹了这么一出,早点离开也好,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受牵连。
萧卓小声道:“陛下的旨意并没给西夏人”。
木子沉默着点点头,洪基老大这是要干嘛?让各国使团离开,却没让西夏人走,难道是要把西夏使团灭了?
按理不会啊,即使西夏人今晚捣乱,耶律洪基毕竟是大辽皇帝,不至于干这种事才对。
萧卓又压低声音道:“西夏人最近跟皇太叔父子走的很近”。
木子心里一惊,事儿大了,重元和涅鲁古爷俩要作死,竟然勾搭西夏人,这个时候耶律洪基把各国使团赶走,明显是想搞事情啊。
万荣进来小声禀报:“西夏使团没回来”。
萧卓说道:“他们去了皇太叔府上,西夏使团的五百骑兵都在”。
木子这下可以肯定了,重元父子跟西夏人勾搭到一起了,洪基老大已经知道并且做了准备,恐怕这两天双方就要撕破脸皮了。
摇头笑道:“既然陛下已经做了准备,那我就能安心启程了,萧兄明日尽管去忙,不用送我了,等以后到了东京,我与萧兄再把酒言欢”。
萧卓有些为难的道:“还有一道旨意是给周八斤和清清姑娘的,陛下说,周八斤伤重,暂且留在太师府上养伤,皇后与清清姑娘亲近,也要留姑娘再住些日子”。
木子脸色猛的一沉,麻烦了……
耶律洪基确实没下旨强留他,毕竟他是大宋的正使,强留别国正使,面子上确实不太好看,可他下旨强留了周八斤和清清,他能把清清和八斤丢在这里吗?
周八斤确实受了伤,皇帝下旨让他养伤,理由很充分。
萧观音也确实和清清交好,皇后留闺蜜住几天也说得过去,毕竟清清并没跟木子真正大婚,并不算他的妻子。
话说回来,皇帝没强留木子,但是木子一定要自己留下,那就跟陛下无关了,是他自己愿意的。
木子不动声色的问道:“是太师的主意吧?”。
萧卓一脸惊讶的看着木子,继而反应过来,点点头没说话。
果然是这只老狐狸,萧惠掌管南枢密院辽人兵马,消息灵通,也看准了他的弱点,留住清清和八斤就跑不了木都头。
木子没说一定要带八斤和清清走的傻话,耶律洪基是辽国皇帝,你真以为他好说话?
萧卓走了,冯武进来禀报,驿馆周围有辽人兵马驻扎,木子知道,这是来防备自己跑路的,就这么明着告诉你,老实听话,别让我生气。
让清清写了些东西,让她安心等着别动,来到老马房间。
木子小声道:“你们先走,我晚几天回去”。
老马已经知道耶律洪基下旨留了周八斤和清清,他也知道木子不会丢下二人回国,但还是忍不住劝道:“木大人,辽人明显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为何还要留下?不如我们一起走,辽皇总要放周壮士和清夫人回去的”。
木子皱眉摇摇头,如果只是周八斤还好说,时间长了,他或许能找到机会跑回去,清清就是两回事了,一个弱女子,留下就只能等死了。
他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即使明知道辽人是为了他,也不能丢下清清自己跑路。
把使团正使和礼部员外郎的印信交给老马,又拿出一本奏折交给他,托他带回去交给朝廷。
老马道:“木大人……”。
木子伸手阻止他说下去,小声道:“走吧老马,你怎么不想想,辽皇会轻易放我离开吗?”。
马匀肃然变色,不错,辽皇既然有心要留木子,就不会放他回去,所谓的清清和八斤只是维持着没撕破脸的借口罢了,一旦木子强行要走,辽皇有无数种办法能让他永远都回不到大宋。
“木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木子拿出两封信道:“一封交给陛下,一定要亲手交给陛下。另一封交给木氏的兄弟,你进入宋境后会有木氏的人找你,把信交给他们就行了”。
又道:“剩下的什么都别做,明天一早就出发回去,越快越好”。
老马接过信揣到怀里郑重点头:“木大人放心,必不负所托”。
离开老马的房间,万荣却在外面等着,他已经知道了辽皇的旨意,也猜到了他的用意。
“木帅,需要弟兄们做什么?”。
木子笑道:“你们能不能护着我和清清杀回去?”。
万荣一窒,尴尬道:“木帅,这怕是不太容易”,别说杀回大宋,连特么上京城都出不去。
木子笑道:“跟老马回去吧,把老马安稳送回去,拿着条子去牛家村找猴子,每人领十两银子”,说着拿出写好的条子递给他。
“回去给我传个话,我木子在不在东京,木氏也一样是木氏,有不老实的,自己想想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