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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蔓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干馍馍。

“哥要不咱们回去吧!这草原牛羊也不是非看不可。”这才吃了几天干馍馍她的下巴都尖了。

厉沉也没有想到这许申能做到这个地步,果真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脸的。

这才出发三天不到,一天三碗白水泡饭换成了两片干馍馍。

“在走两天就到永州了,到时候哥给你买肉吃”他也没有想到许申做的那么绝,打的他措手不及一点准备都没有。

江蔓没法只能双眼无神的抱着干馍啃,厉抬手摸摸她鼓鼓的脸颊给她倒了杯水顺顺。

前面马车里。

江霆霄倒是吃的欢实,见今天二哥没有把自己的馍分给夫子,犹豫片刻把自己手里的馍掰了半块下来放夫子碗里。

江云庭红着脸微微低头,前两天他见夫子碗里只有半块馍,就把自己的分一半给夫子。

可没有想到这两天还真就只有三片干馍,一碗粥,分出去了以后他就没得吃。

小五小六还可以去他们母妃那里多少吃点,可他的母妃留在了宫里,他没有地方找补。

而且他私底也偷偷问过,朝臣也都是一天一块馍一碗粥水,夫子能得一块半也都是沾了他们的光。

元娄扫过往妃嫔车里钻的五皇子六皇子,捏起碗里的半块馍,作为夫子这半块馍他还是受的起的。

垂眸瞅了一眼捡衣服上面碎渣子吃的小崽子“你为什么不去你母妃那里分食。”

江云庭也看过去“是啊!四弟弟你为什么不去”去了惠娘娘一定会分一半给他吃的。

说不定还有肉食,果子糕点,惠娘娘一向大方。

“母妃那里的吃食也有定数的,我吃了母妃就没得吃。”他偷偷去看过了,也就一碗粥水两块饼子。

盯着外面带着儿子啃草的赤乌眸子里闪过一丝艳羡,马国公到哪里都有吃的。

元娄打开水壶一人给他们倒了一碗水,江云庭不敢看夫子的眼睛低头盯着碗里的水。

江霆霄倒是不客气“谢谢夫子”端起来大口的把嘴巴里面的饼子送下去。

许宗靠在树上嚼着嘴里的饼,他也不愿意吃这干粮,可总共就六万两,到了永州还要准备给四十六部的礼物。

他爹这是要活活逼死他呀。

夜晚帐篷里。

江宴盯着碗里两个的肉饼和素粥,气的浑身发抖,许申这个老东西这是明晃晃的算计。

他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桌子上的肉饼落在地上,沾满了泥巴。

“宣厉沉过来见我”转身进了里面。

常艺见皇上大怒拿着拂尘弯腰匆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贴在帐子上的一双满是精光的眼睛

江霆霄分了半块饼子给夫子,晚上饿的睡不着,出来溜达,没有想到父皇帐子里面的灯还亮着。

原本想着到父皇这里来垫吧一口,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进去就见碗里的肉饼掉地上。

犹豫片刻见里面没人,最终还是进去把地上沾了泥巴的肉饼捡起来拍拍。

小跑着出去。

在母妃的帐子和夫子的帐子面前踌躇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元娄的帐子。

外公是这次出行的户部侍郎,总不会饿着母妃的,夫子只有他一个人。

躺在床榻上已经入睡的元娄被一只小胖手拍醒,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张杵在面前的脸。

吓的心里一紧,还以为是先帝复活了。

“吓”懵的一下坐起来。

江霆霄见夫子醒了赶忙把手上的肉饼送上去“夫子吃饼”

元娄大口喘气,见是四皇子,心神才坎坎稳住。

垂眸看了一眼沾着油光的饼“哪里来的!”

江霆霄站在床边,手上的另一张已经被他啃了一大半了。他从来没有觉得肉饼那么好吃过

“父皇帐子里捡的。”泥巴他都擦干净了。

元娄盯着那双明亮的眸子手指轻颤接过来,小口的咬着着江霆霄的孝心,虽然这孝心有点硌牙还是在地上捡的,可元娄吃的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月光洒进来,一老一小坐在床上吃着手里的肉饼却品出了不同的滋味。

永州城。

不止是厉沉安排人进来采买,就连不少受不住的大臣都跟着进来大吃特吃。

上次去江南走水路轻松不说,遇着码头还会停靠,供应的蔬果都是最新鲜的。

船头上还有每天六个时辰不间断的琵琶女献唱,时不时的还有歌舞表演解闷。

显的这次蒙古之行就像是逃荒似的,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永州知府站在城墙上等着皇上路过的时候去请安,盯着一群穿着官服就像灾民的京官,生了退意。

也许皇上并不想见他,扶着胸口“哎哟~”

那群人一看就像是饿了半月的土匪似的,多半是遇着事了。

扭头对着旁边的师爷嘀咕“有人要见我,就说我病的下不了床了”

这不是机遇,是遇着大麻烦了。

江宴倒是想把主意打在永州城,可让人一下拿几十万两出来也是困难。

而且传出去也不好听,只能期待着暗卫能在许家翻出国库钥匙。

惠嫔这段时间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恨不得直接消失,甚至到了永州都没有让下面的人去采买。

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上,除了如厕是能不下就不下,过的战战兢兢。

就怕皇上想起她,虽然表面上断绝关系了,可身体里面流的血可是实实在在的许家血。

祖父这一下着实是让人想不到。

江霆霄跟在大黑脸旁边,扯下衣服上的几颗金扣子在手里,打算买点东西回去。

厉沉低头瞅了一眼衣服散开露出白肉的崽子嘴角微抽。

路过的行人盯着江霆霆嘀嘀咕咕,捂嘴偷笑,厉沉看不下去伸手扯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

结果没有扣子的衣服就像一盘散沙,越扯越大“滋啦一声”胸口上那块抽了金线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江霆霄抬眸呲着牙满脸怒火,赶忙抱住胸口,周围的眼神让他羞红了脸“你,,你讨厌鬼”

周围的人更是笑出声来“是哪家的小公子吧!肉可真白”

“是挺白的,,,”

厉沉心虚把人拎起来,进的旁边的绣楼,给换了一身青色的衣裳。

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金元宝才解决了这次的事故,否则那崽子眼泪都憋在眼眶里了。

大有哭给他看的意思。

江霆霄捏着和他手掌一样大的金元宝,厉沉买什么,他买什么。

烧饼,包子,五色糕点,,,最后犹豫片刻还买了一小撮茶叶。

夫子好久都没有喝茶了。

盯着厉沉手里捏的糖葫芦,嘴角流下了哈喇子。

可他没钱了,身上的这身衣服没有金线给他抽,江姐姐的马车又离他远,要不是在父皇帐篷门口溜达想要捡漏

遇见了大黑脸,说不定今天都进不了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