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选择性耳聋,听不见拿着团扇扭头看山下的风景。
宋宣脚步急促,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他去年过了童试,今年就要下场了。
原本是在家温书的,可他母亲非要让他到这山顶的庙里面来给文曲星上一柱香。
没有想到会遇见蔓儿!
“蔓儿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这些年他这么用功就是为了考上秀才求母亲把蔓儿赎回来,也好让她从贱籍改为良籍。
江蔓低头扒拉腰上的穗子,她并不想看着宋宣,当年干的蠢事让她每次午夜梦回都恨不得坐起来给自己两巴掌。
见江蔓不搭理他,宋宣只觉得心里头不好过,他知道她想当正头娘子。
可她这身份确实有点,,,。
厉沉想要说话,被江蔓手拐子杵了一下肚子识趣的闭嘴,在逗就要炸毛了。
台阶上桃花赶忙拉着儿子下来,见宋宣盯着江蔓只觉得如临大敌。
“陵儿叫姨母,这是你父亲的,,旧友”当年因为这个妖精,她差点被公子送走。
宋陵怯生生的看着父亲,小声叫“姨母”
宋宣听见这声姨母只觉得自己站在亭子里面火烧火燎的不舒服,想要看清楚江蔓的神色,可她始终低着头。
呵斥道“桃花把陵儿带下去”
桃花捏紧儿子的手,她实在是怕了,府里有个正牌夫人压着,要是再来一个江蔓,她的陵儿更没有出头之日。
“是少爷,我这就带陵儿去伺候夫人。”
一句夫人让宋宣更加不适“蔓,蔓儿你不要误会这些都是母亲自作主张。”
江蔓听着桃花那画了重点的“夫人”终于抬头,谁还不是个夫人了!
“这是我夫君”是她头发盘的不够高吗?
厉沉扬起嘴唇,好似终于等到这一刻“在下是她的夫君”
宋宣还以为厉沉是花楼里面的龟公是来守着出门踏青的姑娘的。
龟公.沉得意的拿起江蔓手中的团扇“娘子,我给你扇扇”
好似亭子里面的人不存在。
宋宣看着亲近的二人只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他等了她那么多年,这些年日夜苦读又是为了谁。
“你,,”居然背着他勾搭别的男人,不是说这辈子只有他一人的吗!
桃花听见江蔓已经成亲了,这些年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牵着儿子离开。
直到走远以后宋陵才开口“姨娘,刚刚那个姨母长的真好看。”
比灯笼上的月亮仙子还要好看。
桃花脚步顿住,那姑娘可是楼里面的花魁娘子,只要见过江蔓的人就没有说她不好看的。
可在好看也只是万人骑的妓子,是最下贱的贱籍,比她这个丫鬟出身的妾还要上不得台面。
“是好看”小声低语,拉着宋陵往庙里面走。
亭子里。
“他能给你什么?你这样和花楼里面的其他姑娘有什么不同?”还不如当初直接进了他的院子。
江蔓抢过厉沉手里的团扇站起来好笑的盯着宋宣,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耳朵是摆设。
“他干净!他只有我一人!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厉沉点头,很是同意她的话,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斜眼瞅了笑的开心的厉沉“还不走”
厉沉起身站在那里从头到脚把宋宣扫视一翻,得出结论没有他好看。
宋宣感觉到了他明目张胆的挑衅“你”
厉沉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追自家小姑娘去了。
微风拂过,亭子里只剩下了宋宣,左右摇摆的树叶好似都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庙门口。
江蔓摘下庙门口拇指大的青色李子,塞进厉沉嘴里。
“酸吗?”几年的老黄历了还给她翻出来。
厉沉把李子吐出来“酸”在看见下面人调查出来的过往,他就把自己酸死了。
江蔓把荷包里面的糖莲子掏出一颗塞在他嘴里“现在呢!”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用糖哄。
厉沉低头盯着江蔓的眸子“不酸了”在她叫他夫君的时候就不酸了。
要是再多叫两句夫君就更好了。
…
半夜一声闷雷把江蔓惊醒,芳嬷嬷刚把蜡烛点燃大雨就下来了。
大颗的雨滴打在瓦片上,屋子里的江蔓抬头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时辰过去了这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倒是越来越大,屋檐下面的沟槽都快变成小溪了。
水太大来不及从洞口流出去,院子里漫的到处都是,芳嬷嬷安排人去把洞口的的树叶通一通。
谁也没有想到这雨说下就下,她们刚住进来倒是没有想到这一茬。
江蔓披着衣服站在窗户处眉头紧皱,如果这雨没有变小的趋势只怕会有麻烦。
府衙里面厉沉同样盯着外面的雨,这次南巡可能遇到麻烦了。
“如果明天早上雨还没有停,先把夫人送走”
后面的黑影出声“是”
天色大亮,外面的雨势终于是小了一点,可始终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厉沉打着伞过来,脚下的衣服已经打湿了半截,可见路上的积水有多深。
“我安排了人,送你离开。”
江蔓给他擦水的手停下“是有麻烦了吗?”
厉沉也拿不准,这天气的事他管不着,可这雨确实没有停下的趋势。
一晚上的工夫街上已经有积了不少水,河道里面的水也涨了一大截。
不管会不会麻烦他都不想让她沾上。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声音沙哑了不少。“听话,乖一点。”下次再带她出来玩儿。
江蔓点头,垂眸盯着手腕上那颗红色的果子。
抬手就揪下来“张嘴”
厉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颗花生大小的果子已经塞到厉沉嘴巴里了。
“这是什么?”
江蔓摇头,她也不知道,但是她觉得按照那片叶子疯狂摇摆的速度,大概也许是好东西吧!
厉沉咽下去了,才见小姑娘摇头,满头黑线。都不认识就给他吃。
“你放心吧!我肯定是不会害你的”她可就这么一个男人。
江蔓话落,厉沉掐着脖子直直的倒了下去。
那东西就像岩浆一样从喉咙一路向下到了胃里,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了。
恨不得立刻掐断自己的脖子。血液加快流速,江蔓甚至可以看到厉沉鼓起来的血管。
手上的叶子伸出去瞅了一眼立刻把自己蜷缩起来,这也太吓人了跟要变异了似的。
全身上下爬满血管。
摸摸旁边几个快要冒出来的小花苞,把自己蜷缩的更加紧了。
江蔓掰开他掐住脖子的手,任由他掐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当寡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