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福宫。
惠嫔听着听竹的禀报,她都习惯了,自从这个柔贵人进宫以后,她都得排在后面。
同时也在心里面暗暗的松一口气,幸好走了,否则她肚子怕是藏不住。
皇上根本就不是长情的人,那回宫里进新人他没有去睡。
就连睡在她边上,晚上都会和兰心阁的江溪在御花园里面偷吃。
要不是她的肚子经不起折腾,她非得弄死那个小贱人不可。
手都伸到她闲福宫来了,真当她是吃素的。
江溪坐在妆台面前还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被正主发现。
她也没有想到会在御花园里面遇见皇上,她只是半夜出去躲江玉殊那个疯子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半夜把她叫过去伺候。
她一个女人伺候一个孕妇,万一伤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被彻查下来,她有几个脑袋被砍的。
被发现的话她可要名垂青史了,成为第一个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女人。
她刚在亭子里面坐一会,打算闭上眼睛小憩,就老远看见那抹明黄色往这边走,她又不是傻子不知道在宫里穿黄色衣服的是谁。
心一横,等皇上快要走到荷花池这边的时候跳了下去。
月光下一个清丽的人在水里喊救命,皇上伸手把离岸边一步之远的人捞起来。
浅色的衣服贴在身上,暴露出身上较好的身线,白皙的脸颊接住天上洒下来的月光。
一切顺理成章,唯一一点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是,皇上一个名分都没有给她。
她还是兰心阁的宫女。
后面来来回回几次,她也暗示过,可皇上始终没有那个意思。
也许楼里妈妈说的没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入了皇上的眼。
抚过自己眉眼,在等等她就不用再伺候江玉殊那个疯女人了。
万一她要是怀了龙种说不定还能当娘娘,甚至是贵妃。
父亲只是说让她辅助江玉殊,也没有说不让她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反正都是江家人,不管是她还是江玉殊她相信父亲都会高兴的。
这样她娘在府里的日子也能松快两分,说不定还能压过那位一头。
镜子里面的江溪眸子里面的野心暴露无遗,垂眸再次抬头的时候又是那双无辜的眼睛。
赵太医提着药箱匆匆往兰心阁跑,这段时间他倒是成了宫里最忙碌的人。
反倒是王家村的人想要忙碌却忙碌不起来,周围几个村子的人看着其他村子忙的热火朝天。
一袋又一袋的粮食往家里扛,他们却坐在村口大树底下晒太阳。
“王霞那事到底怎么说!”她家闺女马上就要笄礼了,眼看着马上就是要相看人家的时候。
现在谁敢相看王家女啊!
就连她们这样的婆子出去,背后都有人嘀嘀咕咕。
小媳妇儿,大姑娘甚至连去河边洗衣服都会被人用石头丢。
王福双手揣在袖子里面,他有什么办法?
人在青楼里面,又有人看守,用钱赎王霞她自己又不愿意出来。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女儿前两天差点被婆家送回来。
望着书塾的方向,眼里闪过挣扎。
王瑜可是王家唯一一个秀才老爷在县太爷那里都说的上话的,要是把人从族谱上划掉,那可是王家天大的损失。
而且他还在王家村开了个书塾,信王的孩子去念书都只收一半的束修。
可不把人划掉,有一个王霞村里面的大媳妇儿小女儿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就连他们这样老爷们出去也会面上无光。
王二狗叹气,都快吃不上饭了还要什么清白“村长田的事你也给想个法子吧!”
码头扛包,根本就养不活一大家子人,而且他家现在就只有睿哥儿他爹一人在扛。
说到田的事,树底下的人就更加激动了“租不到田,我家明年就只能喝西北风。”
这还没有到灾年呢!就要饿死人。
“是啊!村长想想办法让厉地主把田租给我们吧!”上门磕头都行,他家儿媳妇刚怀孕。
没吃喝能不能保住还是一回事。
早知道那娘们儿心那么狠,他就是把嘴巴打烂也不会说出那样脏人耳耳朵的话来。
王福瞅他一眼,拿人家开荤话的时候他可是一句都没有落下,说的最欢实的就是他。
现在田里面都是栀子这样只能看不能吃的花,他能有什么办法?
就连花匠都是从外面买来的,人家根本就不缺那点银子。
这王家村今年还真是撞了鬼了。
众人七嘴八舌,只有王福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始终黑着脸靠在树根上。
望着天上的刺眼的太阳开口“开荒”有手有脚还能把人饿死不成。
众人闭嘴看过去,好田都被占着,他们反而要去种荒地,而且那荒哪是那么好开的。
王福站起身来“以后都把自己的嘴巴闭上吧!”吃了那么大亏总要长点记性的。
隔天村长就带着一个村人在在满是沙石荆棘的河滩上开荒。
一百多户人家,大人小孩,就连六七十岁的老人都在里面劳作。
王老太婆,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心里咒骂,这样瘦的地能种出多少粮食,她们比谁都清楚。
可心里在是不平,骂的有多难听,可也只敢在心里面骂。
怕江蔓听见了又来折腾他们。
王睿赤着脚站在河里面,村长带着十多个壮汉搬石头重新修河堤,不然夏天雨季一来。
他们刚来的荒地还不够冲的。
王二狗把站在河里的王睿拉走“睿哥儿读书去,,站着干什么滚回去读书,你是要让爷爷跪下来求你吗?”
王睿见他爷赤着脚就要跪下去,红着眼睛从河里爬上来。
“爷我错了,,我去读书。”
王福看着离开的王睿没说话,站在河里继续指挥。
读书人三个字可以压倒一切,要是他家棠儿有那个天分,他也不会让他下河。
王棠羡慕的盯着王睿的背影,低头瞅了一眼自己泡白的手。
也许他也该为自己求一个前程了。他并不是很想在河里背石头。
他真背不动。
“棠哥儿,你干啥呢!快走呀!”没看他背上那么大一块石头吗!
王棠盯着他父亲背上的石头,心里有了决策!这石头扛一辈子他是真扛不动。
码头上扛包就已经够吃力了,每次回家双腿都在打颤。
他才十六岁呀!他这稚嫩的肩膀都压弯了。
他不想在地里刨食,他要为自己的父亲撑起一片天。年纪那么大了还要开荒。
他也应该长大了。眸子里闪烁着火光。
夜幕降临,江蔓低头瞅了一眼跪在地上卖身为奴的王棠不确定的揉揉自己的耳朵。
“你说多少?”
王棠羞涩的低头“一文钱”
他在码头没少和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厮打交道。
自然知道他们跟着主家混,主家不仅赏饭吃,干的好还赏媳妇嘞。
这就是个包吃包住还包下半辈子人身大事的好差事,据说主家给娶媳妇还不用给彩礼钱。
要不是看他爹年纪大了,他爷牙齿掉光了,他娘碎嘴子主家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