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得到你在这里多嘴？”
伴着也竺的怒声，她的灵力爆出，天地都为之一颤。
悯清感受到沆然之气朝他袭来，他抬手挡住。
不过是初入化神期境界，悯清何足为惧？
让悯清没想到的是，隐在也竺灵力之下，层层灵力包围之中，传来浩荡龙吟声，震得悯清只能紧闭双眼，双眉紧蹙。
在悯清被龙吟声震得短暂五感尽失之时，一股凝聚在一起的龙之气息喷薄而来。
悯清察觉到时已经晚了，胸口被重重一击，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但他还是忍下来，将血咽了回去。
不愧是，此世第一战神。
悯清喘着粗气，手覆在胸口处，用灵力调节呼吸。
渐渐地，眼前笼罩的黑暗消失，悯清五感恢复，看见也竺的表情，露出一抹浅笑。
也竺的心思他抓得明确，此时，也竺明显是震惊并心疼的。
毕竟是也竺造成这般模样，她自是有愧疚之心。
悯清不打算拿这点愧疚之心做什么文章，他只需也竺对他抱有愧疚之心，就能让也竺对自己的灵力和修为产生怀疑。
接下来也竺会如何做，悯清可说不准。
他面上带上一抹邪笑，唇角的血迹朱红，衬得他脸色煞白。
也竺咬牙，执剑之手紧握住剑柄，衣袂翻飞，转身就走。
这次离开，悯清没有再拦着。
前路坦荡，也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脚步丝毫不做停留。
还需要一点催化剂。
悯清在身后喊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何会有龙之气息吗？难道不会怀疑有心之人让你修为如此快速地提高别有所图吗？你们如此，对其他修士公平吗？”
公平？
这世间哪有公平？
人出生便有三六九等，灵根差距，决定了往后余生的差距。
这本就是不公平的。
况且，此话由一位身负佛骨之人说出，岂不可笑？
也竺有一个极好的师尊，一位极其照顾她、传授于她医术的医修师叔，这都是也竺凭自己争取来的。
哪怕也竺不问师尊为何限期十年，她也能猜想到所为何事。
也竺不分日夜地修炼，皆是为了师尊赋予她的任务。
然而也竺从未觉得师尊此番于她不公平。
修为提升本就是也竺所期望的。再者，师尊又从未逼过她，甚至还让她花些时间游走世间，莫要让无极宗的一草一木束缚她的眼界。
只是也竺想回应师尊的期待才如此拼命。
即便悯清不说，也竺查阅许多关于提升修为的医书，自是知晓仅凭那些药方不可能有如此效果。
有次也竺修炼回来，正巧遇到从泓清仙尊处回来的师尊，明显血气亏空。也竺再怎么追问，师尊都不说。
第二日师尊远行，换成药童为也竺送药。也竺去往泓清仙尊处旁敲侧击，才隐约发现端倪。
自己隐瞒那么久的事情被悯清为激怒她而说出来，也竺不可能不气。
不过她气的是悯清。
也竺都快消失在悯清的视线范围内了，心有郁结，最后还是回了他一句：“我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是我之前识人不清，轻信了你，从今往后，你我相见不相识。”
-
第二日，也竺睡了个懒觉，直到巳时才起床。
也竺睁眼，双眼定定看向天花板，上面雕刻着各样的花式，绚烂多彩。
躺得太久，浑身骨头都酸了，仍不愿翻身起床。
也竺手捂住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起床吧。
再不愿意面对也要面对。
也竺慢吞吞地将衣服穿好，床上物品整理整齐，梳洗好之后才拿上归离出发。
甫一踏出门槛，也竺就见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也竺垂着脑袋，一副颓唐之势，一见到两位明显开心了些，然而眼神中还是有挥散不去的阴霾。
“师尊，师兄，你们怎么回来了？”
钟离身着暗色长袍，衣角还带着赶路留下的露水，道：“昨日知晓你突破的消息，便赶回来了，看来这次回来倒是及时，正巧与你见面。”
宁渊道：“魔界和无极宗之间路途遥远，我又不能动用灵力，只得借了个仙舟，到无极宗地界就飞不动了，我们爬上来的，用时长了些。”
也竺：“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要回去休息吗？”
钟离：“本就为你而来，才刚见一面就想着离别？”
“我说错话了，抱歉师尊。”也竺道。
宁渊神色一凛，察觉到也竺心情不对，让她坐在门前的长椅上，蹲下身子问道：“怎么了？”
钟离细细想了想，回来之时在路上感觉到异常，柔声问道：“悯清来过，我们回来迟了，是吗？”
也竺还是不说话，抿着唇，垂着头，闭口不言。
提到悯清，宁渊与钟离对视一眼，后扶额道：“他真不是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