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这次的展会大分类是用品,这个范围很广,生活用品、农用品等等都能包含在其中。
这是一个面向全国的用品展,前来参展的大大小小厂子不少,因此家具厂分到的展位相对面积较小。
李钦召集大家开会:“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展馆里不可能一次性展出十套家具,最多能放两到三套。”
林意安当助理习惯了,见李厂长没有再细说的意思,遂开口作出补充。
“展会一共三天,我们挤一挤也能够轮流转上一圈,现在就看你们想怎么排序?”
设计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君尧打圆场:“要不就按照排名来吧。”
郑龙平立即举手表态:“我都行,我没有意见。”
小尾巴也很自信举手:“我更没有意见。”
一头一尾都没有意见,中间的直接被架起来,他们似乎也不能有意见。
李钦很满意,接着抛出下一个话题。
“厂里的货车已经到了,明天准备进场,大家都早点起床过去帮忙。”
“好的,李厂长。”
众人散开,姜萌没事可做,倒头就睡,直羡慕的钱佳怡啃手指,她因为明天作品要参展,那颗心七上八下的忐忑。
一夜无梦。
姜萌生物钟特别准时,早上六点多就醒了,醒来后,她也没有硬赖床,照常起床洗漱,准备下楼吃早餐。
刚出门就和君尧来个不期而遇,彼此会心一笑:“早啊!”
“早,一起吧。”
姜萌点头跟上,话语里带点期盼:“也不知道海市的早餐都有些什么?”
“左不过就是包子、油条、豆浆、稀饭之类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口味不同,做出来的食物味道应该也会有所偏颇。”
像他们湘省食辣,大家做饭时,菜里面不放两个辣椒,今天这餐饭都会吃的没滋没味。
“那你估计会很失望,听说海市人口味偏甜。”
姜萌撇了下嘴角:“我已经感受到了,昨晚的西红柿炒鸡蛋里面放了糖,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餐厅里,还有个比他俩起更早的人,他们坐下时,李钦的饭盒里,早餐都吃完一半了。
“五点多就起了吧。”
李钦吞下一口豆浆,笑容略带点苦涩,他点点头,“压力有些大啊。”
“很正常,责任越大,压力越大,撑着吧,压着压着也就上去了。”
李钦破愁为笑,心情倒真是舒朗不少:“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你有这个本事让我看得起!”
君尧此般云淡风轻的夸赞,竟使得李钦心潮澎湃,要知道,君尧可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李钦毫不夸张的说,自己自幼便听闻君家君尧如何出众,如何卓越,耳闻久矣。
君尧可谓是他成长路上的噩梦,然而,你又不得不承认此人委实出类拔萃,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君尧不理解他此刻的兴奋,也无意去了解,只是转头与姜萌研讨起小笼包的滋味来。
姜萌“啊呜”咬掉半个包子,然后“嘶嘶”喊着:“好烫好烫!”
她包着一嘴食物不住往外吹气,手也一直扇来扇去。
君尧笑的无奈,他也是服气了,眼前人明知汤包烫,但就是要趁热吃,烫的嘴受不了也要吃。
他将手边的水壶推过去:“赶快喝一口凉水去去热气。”
姜萌顾不得想太多,本能抓过水壶“吨吨吨”往嘴里灌水。
殊不知斜对面的李钦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是知道君尧喜洁,近身之物从不假手他人,又是何时开始,水壶这等私密之物也愿让小姑娘使用了?!
“你啊,真正是对食物爱的深沉!”
姜萌缓过来,“啊呜”又将剩下半个包子放嘴里,含含糊糊说:“你不觉得小笼包很好吃吗?”
“再好吃它也是食物,不值得为了口吃的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姜萌听了,敷衍点点脑袋,至于入没入心,那就见仁见智了。
………
白素春回到余家,余量海打量她许久,伸手欲拍其肩膀,白素春冷着脸往后倒退一步。
余量海也不在意,毫无尴尬收回手,端过桌边的清茶,小小抿了一口。
“素春啊……”
他正想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发现还有外人在场,转头瞧了眼给他们上茶的儿媳妇,眸子里带出点不悦,怎地这么没眼色?
钱岁安察觉到公爹的不喜,连忙起身往外走,关门时她不甘瞧了眼白素春,愤愤然离去。
回到房间,余新城看她不爽的样子,笑着出声安慰:“你啊,就别想了,爸不会让我们去革委会的。”
“白素春多风光啊,你就不想想,万一让她继承这一切,这余家以后还有咱俩落脚的地吗?”
余新城上手搂住媳妇:“你啊,就是眼皮子浅,毫不懂何为盛极必衰,好好在你的罐头厂待着,你要将这厂给盘算明白了,那你就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钱岁安听不出男人话里的深意,只以为他又在哄自己,娇嗔着一把拍开他的手。
书房里,余量海还在大诉衷肠。
“素春啊,这回也是我情报失误,为难你了。”
白素春淡淡从鼻子里“嗯”了声,如往常一样,直奔主题。
“余主任,你的要求我做到了,不知道我何时能调去家具厂?”
“不急嘛,你才刚刚脱离囹圄,好好休整一番才是。”
白素春似是有些急躁怼出声:“我没事,随时可以上岗工作。”
余量海眸子一定,缓缓笑开来:“既然无事,那我这里还有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需要你来办。”
白素春愤怒瞪向他,这是打从进门来,她第一次正眼面对他。
“别这么看我,素春呐,你要知道进入旋涡容易,想要出去却难,你总得要付出点代价才成嘛。”
白素春泄气般松开拳头,她耷拉着脑袋,转而又昂起头直视上首的余量海。
“余主任,不知这回你的信用可当真?!”
余量海浅浅一笑,不作回答,反而拉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蝴蝶胸针。
他眷恋地轻温柔抚摸着,然后小心翼翼将胸针放到桌面,轻轻推至正中间。
“这是我前妻生前的遗物,只可惜她过世后,这枚胸针也随之消失不见,我要你去查,看看是谁将胸针带来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