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萌和君尧的看海计划,因为错估天气不得不半道中止。
夏雨主打一个始料不及,上一刻晴空万里,下一刻狂风骤雨。
姜萌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个透心凉,她绝望的朝天竖起中指。
“咔嚓——”
雷声伴随闪电落下。
姜萌从心收回手指,这玩意凶得很还不讲道理,因为祂是老大!
自行车朝着边上的房子驶去,姜萌抬起胳膊掐上前边那节腰肢:“你干嘛?”
君尧心想:这是我的词吧?我还想问你干嘛呀?
“别停车,继续往回踩。”
君尧扯着嗓子回话:“不行,雨太大了,我们得避避雨。”
姜萌瞅瞅落汤鸡的自己,再瞅瞅落汤鸡的他,发出来自灵魂的疑问:“还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
两人站到屋檐底下避雨,就听着君尧絮絮叨叨给她科普雷雨天气的安全小知识。
“打雷了,咱们最好不要在室外活动,尤其骑着自行车乱晃,这样很容易导电,从而被雷电击中……”
“哦!”
姜萌闷闷听着,抱臂环胸,身子朝向里侧。
布拉吉打湿后,薄薄的一层贴在身上,好生透明,给她都整尴尬了。
君尧其实也尴尬,要不然不会没话找话说,他目光定在雨幕中,丝毫不敢移动半分。
大雨倾盆,哗啦啦下足半个小时,等雨势渐收,姜萌受不了了。
“我们回吧,浑身湿答答的,难受!”
“呃,好好!”
君尧推着车,目不斜视地走进细雨中,可坐上车的姜萌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白色衬衫湿透了,紧紧贴在背脊上,肌肉线条分明,没有一丝赘肉,挺直得像一节青竹,强健有力。
雨水从头顶顺着背部滑落,钻入皮带扎紧的黑色长裤中。
姜萌目光热烈,视线顺着雨水一点点下移,活像个女流氓。
“咳咳——”
君尧又不是个死的,他被看的浑身紧绷,如芒在背,双耳更是烫到不行。
姜萌被警告,听话地收回视线,然后双手往前一搂,还美其名曰:“雨天路滑,我怕摔跤。”
君尧先是浑身一震,而后似是被这个理由给说服了,慢慢放松身体,沉默着踩车。
回到招待所的两人,没有多说一句话,但是当他们的目光对视时,那瞬间变化的氛围,好像又在无形中增添了一些东西。
“呦,今天外滩发大水?给你们浇一身?!”
“钱佳怡同志,上天赐给每个人两只耳朵,一双眼睛,而只有一张嘴巴,就是要求人们多听多看,少说话。”
姜萌一边怼人,也不忘找出干衣服换上,她散开辫子,用毛巾慢悠悠擦拭着。
“你的意思是我话多?”
“自行理解吧,你好歹是个大学生,总不至于要我一个高中生来给你解读吧?”
钱佳怡被起个仰倒,指着她:“你你你……”半天。
姜萌视线淡淡瞥过去,她立马怂怂地收回手指。
上辈子,姜萌就是个暴力加毒舌的性子,也就这辈子犯懒,大多时候不爱与人计较,但凡她较真,还真没有人能怼赢她。
见人消停,姜萌开始想今晚的乌龙事,她下意识舔舔下唇,贝齿轻咬住,一点点碾磨。
今晚,自己貌似有些奇怪,对待君尧有点过于放肆,这是单身太久,有了世俗的欲望?
不过话说回来,君尧这块肉的确有让人垂涎三尺的本事。
………
许小军从政委那里出来,转身就找上白素春。
“你还挺能耐,不止革委会副主任,就连怀市公安局局长也在为你递话。”
白素春从容睁开眼睛,态度不慌不忙,完全没有那日的狗腿。
“你没有查过我吗?”
就是查过才觉得奇怪,一家子怪胎。
许小军年纪不大,堪堪二十岁,正是富有好奇心的时候。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吗?”
“不能。”
白素春直截了当拒绝,重新闭上眼睛,冷冷吐出几个字:“你很冒昧!”
许小军无措挠挠头,知错就改:“对不起啊。”
如此,白素春倒是多了两分和他谈话的兴趣。
“你们关不了我多久,继续下去也是徒劳,不如咱们开诚布公谈一谈?”
白素春企图掌控节奏,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自然搭上桌面,指尖轻轻叩击着。
“为余量海做事,我本就情非得已,若是你们拿的出打动我的筹码,为你们做事也不是不行。”
许小军内心慌乱一秒,卧槽,她怎么知道我们想利用她?好歹面上还是挺能唬人,半点不露声色。
“行了,我来和她谈。”
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
许小军立时站起身,恭恭敬敬喊道:“秦政委!”
白素春眼神犀利审视着这位秦政委,其气质看似温文尔雅,眼眸却深邃似海,显然并非等闲之辈。
秦如松对这番打量视若无睹,平静地落座,抬目对上她的视线。
“白素春同志。”
“秦政委,请说。”
“可以先聊聊你的筹码,我听听看是否在接受范围。”
白素春不置可否,她也不绕弯子,直接明了:“我这一生也不过追求一个自由,当初依靠革委会脱离白家,现在我想依靠你们,脱离革委会。”
“你想去哪?”
“家具厂不错!”
秦如松眼神犀利刺向她:“为什么是家具厂?”
白素春并不心慌,依旧如实倾吐:“我曾经救过一名女工,她明明很惧怕我,很畏惧革委会,但为了救命之恩,仍然义无反顾答应给我送锦旗。”
“事后,我曾调查过她,我想了解这样的人她的生活环境到底是什么样子?”
秦政委不做评价,看起来似乎是信了。
“平调家具厂并不难。”
“我知道,我难的是摆脱余量海!”
白素春自信一笑:“我更知道,你们想要抓他的把柄,而这把柄我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