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个戒指?”
“呃,上次除掉几个魔教妖人的时候,我从他们身上搜来的。刚开始我没发现戒指的机关,以为只是普通的戒指,就没把它交给您。”
宁凝冷笑,“咱们行走江湖当然要警醒,只因为我明了这些鬼蜮伎俩,就说明我练功用了旁门左道,魔教都不会这么不讲理!”
“反正大师兄的身手突然变高,不得不令人生疑!”
江辛一口咬定,蹊跷在宁凝身上,他只是为了门派着想,要试试宁凝。
江桦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宁凝,“说来为师确实觉得你的武功精进极多,不像短短几日能做到的。你有何话说?”
宁凝,“因为我从前表现出的,并不是我的真正实力。几年前师娘找到我,说师弟表现得不如我,如果我功夫练得太好,给师弟压力太大,她怕师弟承受不住,就劝我让让师弟,表现得平庸一些。”
“然后的事师父您也看到了。这几年我也有过动摇,但只要我想表现得好些,师娘就找我哭诉,后来我就习惯得表现平平了。只是如今想来,我这么做也不对,师弟一个大男人,若是我给的这点压力都受不了,将来如何受得了江湖上的风浪!若听了师娘的话,只怕反而害了师弟,所以我才不再保留实力了,没想到却反而被人误会用了邪招,真是人心歪,看什么都歪啊!”
“他说的是真的?”
江桦眼睛瞪起,诧异又愤恨地看向王娟娘。
江辛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娘,我若是武功不如大师兄,可以拼力追赶,您……您怎么能逼他让着我呢!”
“夫君,我,我也是没办法啊。辛儿比宁凝还小两岁,前几年身子骨儿都未长成,你却让他日日练功到深夜,他招式练不好就罚他,我怕再这样下去,他的命都没了,所以我……啊!”
江桦狠狠一掌打到她脸上,“帮中事务,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女人做主!我的儿子和徒弟练功,更轮不到你说话!再敢胡说,我就一掌打死你!”
说着,他举手作势还要再打,江辛急忙跪倒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总是我不成器,娘也是为我着想,还请爹饶了她这次吧。”
来的几个掌门也上来相劝,“嫂夫人心疼世侄也是人之常情,江兄不要再动怒了。”
“对啊,其实还要恭喜江兄呢,我本以为宁凝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没想到他功夫如此出众,你有这么好的徒弟,我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正是如此,世侄年纪还轻,性子未定,你慢慢教他就是了。”
江桦听了,勉强把怒气收了,“虽然如此,江辛竟然对他师兄用这种招数,实在不能轻饶。这样吧,他这只手只能上些止血的伤药,不能用恢复筋骨的药,就让他用这只手,赔给他师兄,也让他记住今日的教训。”
“哎呀,你这是何必——”
别的掌门再劝,江桦却死活不听,他们也只能作罢。
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想多待,干脆就纷纷告辞。
五湖门打起精神送客,不过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办丧事的表情,只有宁凝神态自若,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全然与他无关。
几位掌门嘴上惋惜,但离开五湖门就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嗐,这个宁凝可惜了。看他的身手已经有了大家风范,将来开宗立派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就……”
“说的就是呢,谁不知道江桦最以娶到官家小姐为傲,连带对这个儿子也是爱若珍宝,宁凝偏偏狠狠得罪了他们,只怕在江桦手上讨不了好去。”
“这次比武大家心知肚明,是为了选未来掌门,要不也不会把咱们都请来。可他倒好,宝贝儿子一输,就根本不提这茬了。”
“哼,他方才说的义正辞严,我听的直想笑。他那儿子的手本就十有八九治不过来了,他还在那儿说不许治,这是给江辛那小子的惩罚,真是伪君子!”
“小声些,别被他听见了,他最怕这个称呼了。”
“知道知道,不在这儿说,咱们可以出去说,让江湖上的朋友都明白明白。”
……
江辛用了止血的药,本来还可以用止疼的药,但他愣是不肯,这会儿在屋里咬着牙,疼得一脑门的汗,却仍是不吭声。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他气得直嚷,“我不是说了不许进来嘛——呃,爹?”
进来的正是江桦,手上拿着止疼的药,“今日的事,可有怨爹?”
“我怎么会怨您呢?我只恨宁凝那厮太过狡猾了。”
江桦坐在他对面,“宁凝那孩子枉费我教他多年,居然跟我隔心了。他就算不想再隐藏实力了,大可以直接跟我说,居然挑大家都在场的时候,当众打你我的脸,真是逆徒!”
这是头一回江桦跟江辛说心里话,顿时听得他心里暖洋洋的,连眼睛都亮了。
江桦继续说,“你也是,怎么能听你娘这妇人之言呢。我都问明白了,要不是她不听我的话,把剑谱拿给你练,你也不会操之过急。其实爹的安排都是为你好,宁凝不过是我的徒弟,再怎么亲也比不过你是我亲骨肉的。这次爹罚你,也是因为只有如此今天的事才能揭过去,你日后行走江湖才不会被戳脊梁骨。”
“可是,爹,我的手……”
他的左手使不上力了,他又怎么会不难过呢!
“傻孩子,你又不是用左手剑的,你怕什么!你养好伤,将来爹可以把所有绝学都教给你,保证你能胜过宁凝!”
“真的?爹,我都听你的!”
“对嘛,这才像话。来,爹帮你把药涂上。对了,你那戒指真的是从魔教中人身上得来的?”
“对,对啊,不然咱们门里怎么会有这个?”
“哼,你心里有数就好!”
江辛被江桦鼓了劲儿,打定主意等伤养好再跟宁凝斗一场。
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