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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溪看着他那手忙脚乱的模样,终究还是笑出了声。

“我没误会你,只不过你也别想着整天把我拘在家里,我已经在家里待了快一年了,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苏迎岁有些委屈的低下头:“你吓唬我,我也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不是想让你坐牢,你想出门就喊我陪着你,好不好?”

杨溪一笑:“那如果我当上了官,应该是要每天去做事的吧?能不能天天叫尚书大人陪我跑来跑去。”

她也没有一次性吃成大胖子,去考的是九品官,就算考上了,也是个基层干部。

根本不像苏迎岁这样坐在屋里处理各处送来的奏疏,更大的可能是要被派到民间,去处理诸多事宜。

“要不我跟皇上说说,让他把你去当官的时间推迟一两个月,你再休息休息?”

“那可不行,我整天待在家里都快发霉了。”

杨溪才曾经希望的生活是可以每天衣食无忧,什么都不需要做,也不需要费脑筋思考,不用为人情世故所为难,不用在各种世态炎凉中挣扎求存。

但如今真正达到了之后,她却觉得有些无聊。

在家里,什么都被人照顾的很好,抬抬脚苏迎岁帮她穿鞋,若她开口,想必苏迎岁很乐意为她喂饭。

但,这种手也不动,脚也不动的日子,让人过着觉得不舒服,像是对生命的荒废,或者是浪费时间,总之有种奇怪的空虚感。

苏迎岁思考了几秒,妥协了,毕竟他不能一直盯着人,如果杨溪坚持要出门,他不仅拦不住,还有可能弄巧成拙:“那你可千万别忘了注意身体,如果太忙,就来找我,我什么都可以帮。”

“对了,之前说请肖大夫来给你看看体内的蛊,他已经动身了,在信中问我,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杨溪细细回想了一番:“没有。就之前快要生的时候觉得浑身发冷,不过在喝下空间里的水之后,就好了很多,等孩子生出来,就已经没有感觉了。”

“那就好。”

两个孩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躺在摇篮车里不声不响,观察着父母。

脸上有些影响形象的红晕已经褪去,露出白嫩的皮肤,偶尔小嘴张开,就能看见没有牙的粉嫩牙床。

他们很少哭,如果哭了,一定是哥哥带的头,然后妹妹在等哥哥哭起来之后,也扯着嗓子像比谁大声似的,可劲儿哭,雷声大雨点小,找不出一点眼泪。

“不过还是要让肖大夫来看看,如果身体真有什么不适,也不能留下隐患。”

“好。大夫说我恢复的很好,你不用太担心。”杨溪答应着,坐在了床边,准备躺下休息。

苏迎岁张了几次嘴,有些扭捏的开了口:“娘子,你说你恢复的还不错的话,我们之前……说好的……”

“说好的罚你?”杨溪自然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之前你自己说你回来晚了,该罚的。当时我没什么力气,现在恢复好了,你就想兑现当时的话了?”

苏迎岁瞠目结舌,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但他确实回来晚了,当时见到杨溪虚弱无比的模样,他甚至有些痛恨这样的自己。

何必要去管其他事呢?自私一点,只管溪儿不好吗?

可虽然这样想着,他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出来。

尽管被命运折腾了一圈,险些丢了性命,他骨子里还是个心怀天下大义的人。

和他的父亲一样,自私不起来。

苏迎岁垂着脑袋,认命地捧起杨溪的手,轻轻吻了两下:“对,罚我。”

有些事情他难以两全。

在溪儿生两个孩子时,他不在身边,没什么可狡辩的。

……

杨溪在他眼尾处淡红色的地方,不轻不重的抚摸着,动作轻柔。

“想吗?”

苏迎岁的声音已经溃不成军,化作破碎的气音,带着浓重的欲望和深深的克制,呼吸粗重:“想。”

日日夜夜都想。

苏迎岁眼里的央求都快要溢出来了。

杨溪把他手腕上的绳子解开,在他准备抱住人时,轻轻喊了停。

苏迎岁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

杨溪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不去看他那副可怜的表情:“睡吧。”

“溪儿。”苏迎岁被她的亲近带起了阵阵颤栗,却又无可奈何,“溪儿?睡吧睡吧,你也累了。”

娘子累了,就不该打扰她休息,更何况她忙了一整个白天。

他自我劝诫着,努力眯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动,以免影响杨溪休息。

可刚闭眼没多久,就感觉唇上有柔软的感觉,压了下来。

他闭着眼浑身颤抖,连忙把手背到身后,用右手捏住左手手腕,以免自己乱动:“溪儿,还没罚完吗?要不…明天唔!”

杨溪把他紧紧绷在身后的手拉过来,搂着自己的腰,解释道:“放宽心,这是奖励,你活着回来的奖励。”

苏迎岁小心翼翼的问:“你不是困了吗?”

杨溪朝他眨眨眼,笑得狡黠:“我刚刚困了,现在已经睡好了。”

“那…就,多谢娘子奖励。”苏迎岁迅速翻了个身,和杨溪换了位置。

——

不管杨溪和苏迎岁如何争执,她都已经通过了考试,成为了一个九品的小女官。

这倒算是件新鲜事。

尽管皇上允许女子参加考试,但多数官员都还在观望,毕竟是个新规矩,没有人摸底,若是做错了什么,犯了忌讳,就不好了。

因此,这女子参加考试并通过的事情还是头一遭。

之前也陆陆续续有女子来,但女子学的书,多为女则女戒,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很少能说得上话。

即便这些大人们不从中作梗,那些女子也很难真的考进来当官。

但杨溪不一样。

她刚参加考试,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就特意吩咐不许乱来。

而且她对之前的卷子进行了研究,也对,解题有了一些自己的思路,再加上苏迎岁对他进行一些理论上知识的补充,她考过可以说是很自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