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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迎岁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横梁和砖瓦,失去了说话的兴趣,“那我就等着看了。”

杨溪把碗筷一收。

从青砖叠起来宽敞房间走出来。

把锅里剩下的粥用柴火的余温焖着,留给苏顺年。

从水井里吊了桶清水洗碗。

水桶沉重,她微微使劲,手部的肌肉紧绷着,却还是被摇晃不止的水桶打湿了衣衫。

苏迎岁透过半开着通风的窗,可以看到杨溪手脚麻利地把水井里的水打上来,动作很用劲,身体微微前倾,是让人忍不住想过去帮一把的姿势。

她身上的衣衫虽是粗布,却仿着官家小姐的样子,把样式剪得极好看。

看起来赏心悦目,但并不适合干活,碍手碍脚。

不够精细的布料和灰扑扑的色泽让衣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是什么让一个人变了这么多?

调包?精怪?

苏迎岁微微活动着手指关节,推翻了一个又一个不合理的猜测,最终泄气地盯着外面的阳光。

反正他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她是谁也不重要,只要让顺年活着就行。

杨溪洗着碗,有心出去找苏顺年回来,可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迎岁他媳妇儿,开开门,有人找!”

一个老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院门被拍得砰砰响。

杨溪擦擦手,跑过去开门。

在原身的记忆里检索到这个老太太。

是住在隔壁的隔壁的脾气暴躁的钱大娘。

平日逮着原身就数落她,要她也关心一下相公孩子,原身心里是极厌烦的,常常吵起来。

“大娘,”拉开门对上一张嫌弃无比的面孔,杨溪尴尬地笑容卡在脸上,“有什么事吗?”

原身的人缘是真是搞得很差。

钱大娘颧骨很高,看起来有点凶,嚼着干干的高粱窝头,没什么好脸色,指指身后,“这人在村口,说是找你的,我给带来了。”

“谢谢大娘。”

看着大娘身后陌生的老头,杨溪有些茫然,但还是礼貌地道谢。

钱大娘咽下一口窝头,习惯性地叨叨,“别谢来谢去整那有的没的,迎岁那孩子命不好,你也别只顾着自己,多少帮着点也好啊。”

刻板印象深入人心,穿过来各种躺枪的杨溪只得笑笑,“知道了,大娘。”

钱大娘没见过她乖顺的模样,骤然被噎了一下,才摆摆手,“无事我便回去了。”

送走大娘,那老头脸上也没点笑模样,把脸上的褶子全聚在一起,抬脚就往屋里走,嗓子大得跟打雷似的。

“你要卖的那个娃呢?怎么还没送来?收了定金,你要是敢反悔,我可不客气!”

杨溪:……

好!

她能不能穿回去把原身打一顿?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整些幺蛾子,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老头粗声粗气的一嗓子,把难得身上不痒,吃饱喝足,还垫着软垫即将入眠的苏迎岁瞬间惊醒了。

他心里冷笑,这女人嘴上说的这么好听,结果拍花子都明目张胆找上门来了。

同时也庆幸顺年不在家,挣扎着直起身,想看得更清楚些。

老头蹲在院子中间,掏出一根长长的烟杆,不知怎的就点燃了,放在嘴里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杨溪有些紧张地把手扭在一起。

“我……”

老头眼皮一掀,“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杨溪极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老头吐出一个眼圈,神情厌厌的,似乎并不是很生气,但语气很不善,“那你赔得起定金么?之前你收了我们五两银子的定金,起码得赔三倍。”

“那孩子连买家都相看好了,能卖一大笔,到时候是去享福的,你可得想清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啦!”

“呼——”

一个烟圈。

杨溪往旁边退了退,有点想把这老头赶出去,乌烟瘴气的。

不过这事,从表面上看,确实是她理亏。

是原身找拍花子,还收了人家定金。

想到这里,也就没了脾气。

“大爷,我之前就是气急了,再加上家里困难,这才做了傻事。那定钱,你宽限些时日,我会还的。”

虽然家徒四壁,东西都被原主败了个干净,但身为一个穿越者,弄出点新鲜玩意儿挣个几两银子,应该不难……吧?

杨溪抠着手,心里很是窘迫。

她一个社恐,不擅长谈这些啊。

老头露出一口黄牙,露出一丝笑意,可能是不常笑的缘故,那笑容有点凶狠。

“行啊,给八天,八天后我生意往这边过,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出银子,可就不止把孩子给我那么简单了。”

杨溪点点头,恨不能立刻找个挣钱的法子,然后变成女富婆。

窗里,听了半天的苏迎岁松了口气,心里有了计较。

这杨溪今日怪异得很,不过没卖孩子就好。

其他的,她想如何,他都可以奉陪。

送走大爷,杨溪把仅有的两个碗塞回碗柜,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发起了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发财也不太可能空手套白狼,好歹给她个东西过渡一下啊!

正思索着,就听见钱大娘在外面又喊。

一开门,苏顺年被钱大娘拉着,脸上脏兮兮的,泪渍未干,被划破了好几个伤口。

衣服本就不合适,此时更像是挂在身上的拖把,一条条的。

“迎岁媳妇儿,孩子看好,不能饿着他。”

苏顺年被交到杨溪手里,忍不住颤抖了两下,不敢吱声。

杨溪没多想,点头应是,“大娘费心了,这孩子没闯祸吧?”

苏顺年忐忑的想把手抽回来。

娘听不得这种话,会嫌他麻烦还丢脸,反正最后不管对错,打得都是他。

钱大娘冲小家伙笑了笑,示意他进门,才压低声音对杨溪说:“这孩子大概饿极了,爬到树上摘野果,被村里那几个看见了,抢了东西,还把人到处撵。”

村里那几个说的是村长家的几个孩子,因着家里的缘故,没人敢得罪,怕孩子去村长那儿加油添醋乱说。

因此,钱大娘也只能等那些孩子跑光,才把苏顺年牵回来。

“孩子好好教,别动不动就打,才那么点点大呢!”

杨溪颔首。

不得不说,这钱大娘比原主更像个娘。

虽然不能改变大事,但能帮衬的她都帮衬了,哪怕对象是原主这个声名狼藉的悍妇和穷得叮当响的苏迎岁,她也很热心,一天往她家跑两趟。

“大娘说的是。”

杨溪露出穿越过来后的第一个笑容,甜丝丝的。

钱大娘吃软不吃硬,见她没像之前那样顶回来,略不放心的朝里面瞥两眼,摇摇摆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