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万多年以来,整个青丘最为盛大、令人欢欣鼓舞的大喜事!
此刻的青丘,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祥和的氛围。
九卿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那一身繁重华美的礼服之上,眼神却显得有些空洞和失神。
这套礼服精致无比,绣满了繁复绚丽的花纹,但此时的她似乎并未过多关注其美丽,心中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若大家都在,就好了。
这些年,最不容易的是云曼。没有长辈的帮衬花界一个烂摊子硬是被她盘活起来。
不但说服了花界众人接受九黎族,在她的努力下,花界,天界,冥界,妖界等各族纷纷签订和平共处书。
从那时起,四海八荒,河清海晏。
“姐姐,花界的贺礼送来了,天界那边也到了……”如意将礼单呈了上来,拉回了九卿思绪。
“放哪儿吧。”九卿有些失落,看来这些老朋友一个都不来。
“大典要开始,您先换衣服吧。”
“嗯。”
……
殿外,一人一狗穿梭在人群中 。
而另一处人群里,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云曼。
“这么倒霉!”云曼看了看拦住自己的陌生少年,眉头微皱。
“叶梵天你是不是有病?”
“你能换身脸面出现在人群中,我就不能?”陌生少年微微一笑。
“能,怎么不能 ,你自己待在这儿吧。”云曼转身就走。
“云曼,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叶梵天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云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便转过身来。
“也不是,我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谁我都不想见。”
“包括我吗?”九卿看着人群中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在这,不应该在台上吗?”云曼看向青丘台上正在祭典的身影,又看向眼前的九卿。忽然意识到青丘台上的不是九卿本人。
“我这礼数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如意身形刚好和我差不多。还有你们来了也不说一声。 ”九卿看向青丘台忙碌的身影微微一笑,这种在台下看自己继任典礼的事还真不错。
“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云曼尴尬一笑,而后找个位置就近坐下。花开随后趴在她的脚边。
而云曼的目光却是若有若无地左右扫视。
“别看了,他不会来的。”九卿叹息一声而后坐在云曼对面,轻轻摸起了花开光亮的毛发。
这些年,也就只有花开陪着云曼了。
“我就随便看看。”云曼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九卿闻言想要说什么,却是说不出口。
叶梵天也随着两人坐下,听得此话,却是悄悄生气,不再言语。
“对了你那祖宗有消息了吗?”云曼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玄月。
在知道彼岸大帝复活后,直接从青丘气势汹汹的杀到花界。
见到人却什么也没说,对视良久后红着眼睛离去,却不曾再回到青丘。
人啊,最怕动情后的劳燕分飞。
“没有。但我想她应该放下了吧。”九卿或许知道玄月心结。
——幻想过无数次相爱的场景,不如再见时平安顺遂。
玄月是,九卿又何尝不是。
遗憾是有的。不管是玄月人尽皆知的爱意无疾而终,还是九卿未曾开口的心意。
但谁的更遗憾,没有人能说清。
“放下也好。”云曼抬头看向天空——天高云淡,大雁南飞。
却怎得也排不出一个情字。
青丘众人纷纷起身拜见女帝后,宴会正式开始,众人纷纷打闹嬉笑。
而人群中的三人一狗显得格格不入,或许三人各自心事,但小酒一杯接着一杯,谁都没有挑破。
……
天界重华殿内 。
叶梵天从青丘回来也有几日。除了日常的批奏,其他时间叶梵天便是去到洛阳园中。
母亲已经可以随意进出天宫,但她还是深居简出,不愿意常出洛阳园。
或许困住她的牢笼从来不是叶辰的洛阳园。而是被复制的命运带来的无家可归。
天界从来不是她的归属,花界也不是她的来处。
“又失败了?”看着垂头丧气的叶梵天,洛阳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母亲。”叶梵天轻轻摇头,将头轻轻靠在母亲膝上 。只有在这儿,他才不是日理万机的天帝。
一万年前,洛阳园外,所有人无法动弹,当发现父亲不顾天界众人,想要趁机杀了花夜和冥帝时,叶梵天再也无法坐视不管。
“天儿,感情这事勉强不得。”洛阳轻轻抚摸起他的发丝。这些年除了感情,他承受的又何尝少呢。
但感情也不顺利,信是写了一封又一封,礼是送了一堆又一堆……也毫无结果。
“你要明白,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好。”
“母亲。”叶梵天抬眸看向母亲,眼神流转,若有所思。
或许,不强求便是最好的结果。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