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清的速度很快。
没过两天,房忠俊的朋友就来说那家人吓得要搬走。
不过闹了一会儿又安生了。
“是谁出面了?袁老大,还是袁老二。”沈七七问道。
四合院的原主本姓袁,下头有一个妹子还有两儿两女。
东院连带着后院归袁老大所有。
袁老二则分得了西边的院子。
两个女儿没得大头,只平分了前院几个单间。
按照老一辈的思想,儿子多些,女儿少些倒也正常。
只是老大和老二之间也有差异,沈七七不太明白。
方文清见状解释道:
“袁老头有个妹妹,一直没嫁人,就住在后院。”
“当初袁老大继承后院,同样也是接下了赡养老姑姑的担子。”
言下之意,谁得了房子,谁就得养老人家。
这也是当初房忠俊将后院低价转让给老二的原因。
虽说房契上落得是袁老大的名字,可他也不能把老太太给赶走。
让他们自家人解决也好。
“被你猜对了,公安上门的时候,那家人吓破了胆,最后是袁平出面,说老大确实在外面欠债,还拿出了一张欠条。”
一边是买卖,一边是抵债。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公安也不能强行让人走。
沈七七挑眉,“欠条?”
“我细看了看,很新。”
至于袁老大的签名,那就难说,毕竟上头也没有手印。
沈七七相信方文清的能力,他查过袁老大。
方家说他没有外债那肯定就没有。
至于袁平拿出来的欠条,不过是为了让那家人继续霸占房屋的幌子。
如今袁老大拿了钱远走高飞,袁平心里很是不爽。
这可是祖上的基业!
他居然宁可卖给外人也不留给自家人,不孝子!
沈七七已经猜出了大概,甚至袁老二心里打的主意也揣摩出了一二分。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会会这个袁平吧。”
“看看他到底是要钱、还是要房。”
沈七七又给房忠俊交了一大笔医药费,还特意叮嘱医生要用最好的药。
她和方文清带好文件上门,袁平正好在家。
“哟,方老弟,又来了。”
袁平脸上的笑立刻收起来,紧皱着眉头,“真是不好意思,我哥那——唉,我也不想的,只是做人要讲良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肯定得把欠条拿出来。”
“那你哥把欠条留给你,是想让你帮他还债?”沈七七接茬。
袁平这才发现不止一人。
他看向方文清,面露疑惑。
“这位是沈女士,也就是现在东院的主人家。”
买卖过程中一直是方文清和房忠俊出面交涉,袁平没见过新的房契文书,自然也不知道沈七七是何许人。
一听说她才是真正的买主,袁平一时反应不过来。
一个女人?!
“袁二哥,听说房子出了点状况,打扰了。”
沈七七略略打过招呼,复又将话题转回刚才的问题上。
“你拿着欠条,是准备帮袁大哥还账?”
袁平矢口否认:“那我哪里还得起!”
沈七七一猜也是。
她和方文清的职业自由,成日里晃荡倒还行。
可袁平正值壮年,也不缺胳膊瘸腿,大晌午的居然在家里。
可见他并没有什么正经工作。
一心只想着白嫖家中资产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好心替兄还债。
沈七七“哦”了一声。
“那欠条为什么在你手上?”
“我,我哥怕丢了。”
“我方便看看嘛?”
沈七七伸手讨要。
袁平甚至来不及说别的,就已经进入了沈七七的节奏之中。
欠条写得十分简短,只是写了袁老大欠人三千元,如果过期不还,就用家中老宅抵押。
签名也极其潦草。
沈七七笑了。
“三千?我可是给了袁大哥三千五,还不够他还债?”
“谁知道呢,或许是觉得还了债,手头上就没钱了,干脆跑了吧。”袁平如是说道。
沈七七和方文清盯着他,看得他心里头发虚。
袁平忽而恼了,伸手去拿欠条。
“总归和我没有关系,那是你们的房子,我把欠条拿出来只是凭良心做事。”
“最后房子归谁,都和我无关!你们也别来找我麻烦!”
沈七七手一缩。
“袁二哥哪里的话,以后我住过来,大家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应该互相帮衬才好。”
“欠条还是先借我用用吧,我这边也留了几份袁大哥的签名,我拿去比一比,看看是不是他签的名。”
此话一出,袁平的瞳孔一缩,几乎是想要扑上来。
不过方文清却挡在了沈七七面前。
他虽然瘦弱,个子却比袁平高。
将人直接推开。
袁平吼道:“你们不能这么干,万一你们把欠条丢了或者烧了,我对不起人家!”
“放心,只要真是老大欠了钱,我们认,大不了就是去打官司。”
说完沈七七也不管袁平,扭头就朝东院走去。
东院上了锁,但里头还是有声音的。
她敲门,很快就传来咆哮声:
“说了这是我们的房子,别来敲门了!”
“我是这房子的买主,要么开门咱们坐下来商量,要么我就继续找公安。”
公安来了,怎么着也得开门。
沈七七威胁奏效,大门很快敞开。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小子,和他很像。
“大哥怎么称呼?”
许是沈七七是女人,又或许是她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对方沉默了片刻,才道:
“我姓万,万东明。”
“万大哥,我叫沈七七,这房子是我从袁大哥手上买的,听说他也把房子卖给了你?”
万东明抬头,和追来的袁平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后他粗声粗气地回答道:“不是卖,是他用房子做抵,欠我钱不还。”
“那是什么时候欠的钱?”
“好几年了,不记得。”
“可是欠条上没写明日期”
“我们关系好,写得比较随意。”
“那您家庭条件不错啊。”
沈七七笑得意味深长。
好几年前的三千元,可不是普通人能拿出来的。
万东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面色陡然一变。
“我看你是个女人,我就不和你动手了。”
“说破了天这房子也是抵给了我,除非你或者袁平替他把债还了,否则我不可能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