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的相亲行程足足排到了入夏。
由于贺铁峰离开了文工团,团内进行了人员调整。
她询问沈七七想不想去文工团工作。
“那不是得入伍?”
沈七七刚想拒绝,就见到安邦摇头。
“哪有那么简单,贺铁峰就是属于编外人员,主要是做后勤工作的,比如说拍戏场记等等。”
思虑再三,沈七七还是婉拒了安邦的好意。
她也不是无事可做,最多算个自由职业者。
偶尔还是得去管管事儿的。
譬如说今天,她就没空陪安邦去相亲了。
“你居然还有员工?”安邦看着方文清,似乎有几分眼熟。
“不算员工,合伙人吧。”
沈七七给二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安邦点头。
“之前你失踪,周凛找过他。”
“行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安邦将人送到便走。
等她的车尾彻底消失在街头,沈七七才问道:
“房忠俊怎么了?”
“他去收房,被人给打了丢出来,伤得比较重。”
是方文清急匆匆把沈七七叫出来,二人去医院的路上,他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沈七七说是将钱交给二人打理买房,实际上还是以方文清为主导。
他负责勘察房产有无买下的必要,而房忠俊则负责找租户租出去。
毕竟买来的房子也不能闲置。
房忠俊路子野,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向来不会出问题。
偶尔他还能捡捡漏。
这一次的问题就出在沈七七卖给方家人的那半边四合院。
既然已经倒手卖出去,房忠俊就打算去打扫打扫屋子。
毕竟卖相得好看,不能落人埋怨,人家也愿意给你介绍客人。
同时也赚一笔清洁费。
谁知道房忠俊才打开门,就发现屋子里居然住了人。
上回沈七七来验房时还空空荡荡,这么几天,连做饭的炉子都支上了。
“你们谁啊!”
房忠俊自然是大喝一声。
里屋的人连忙跑了出来,一见房忠俊就毫不客气:
“我们住在这儿啊!”
“房主把屋子抵给我们了,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怎么有我家钥匙!”
房忠俊脑袋“嗡”的一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失声道:“怎么可能,这房子是我买的,我去查了房契,没抵过人。”
“什么房不房契的,我就知道原来的主人欠我钱还不上了,就让我住下来,权当是抵债。”
“那不成,现在这房子是我的,请你们出去!”
“什么你的他的,我都住进来了,想让我搬走,没门儿!”
房忠俊急了,和对方理论,谁知道直接被推了出来。
再去的时候,门锁都换了。
他自然不肯罢休。
那都是沈七七花真金白银换回来的,还费了老大的周折。
如今都转卖给了别人,到时候交不了房,麻烦更大。
房忠俊回头去找原房主,也就是四合院家的大儿子。
结果对方销声匿迹,早就不在京城。
好在院里的其他人还算有良心,同意给房忠俊作证。
第二次上门,对方咬死不肯搬离。
房忠俊觉得荒谬。
“我花了钱,现在这是我的房子,你们有什么资格住?!”
“你花了钱,我还花了呢,除非你帮他还钱,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双方人马就卯上了,也不知道谁言语冲突了一句,最后居然打了起来。
四合院的其他人自然是作鸟兽散。
房忠俊双拳难敌四手,被打的浑身是伤丢了出来。
沈七七去看他,他气得眼睛都红了。
“沈老板,他阴我!”
“让我找到袁老大,我要他好看!”
“当初价格那么低,我就觉得是有原因的。”沈七七安抚道:“人可以慢慢找,你先别激动。”
“骨头有没有事?”
方文清摇头,“都是皮外伤,就是磕着了脑袋,医院让他多观察两天。”
关心过房忠俊并无大碍之后,三人才开始复盘起事情来。
沈七七首先发问:
“你们觉得,现在住在半边院子的人和袁老大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如果只是袁老大一房两卖,那一切都好办。
房契在他们手上,也过了文书。
怎么争,都是他们占理。
但如果是成了心做局坑他们,情况就不同了。
“当初买之前我让家里人查过了,袁老大并无外债。”
方家到底是从祖辈传下来的行当。
捡漏前摸底必不可少。
如此说来,抵债一说压根就是胡扯。
“那就是袁老大不甘心这么便宜就把房子让给了我们,想要来搞搞破坏。”
方文清点头,“有这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沈七七长出了一口气,神情略有些凝重,“请那家人来的不是袁老大,而是住在四合院的其他人。”
方文清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但他仔细琢磨过后,越发觉得沈七七说的应该是真相。
和原本的房主银货两讫之后,他再也没露过面。
如果真的不甘心,大可以先和他们掰扯掰扯,再出下三滥的招数。
没必要上来就耍阴招。
袁家其他的子女可对老大把房子卖给外人的事情很是不满。
他们居然还会好心帮房忠俊作证?
沈七七的怀疑也不无道理,房忠俊一拍床板。
“妈了个巴子的,我要找袁老二对峙。”
“那个西后院相当于白送给他,他居然还敢搞事!”
当初为了平息袁家其他人的不平,沈七七才让出了西后院。
为的就是日后再出租或者是出手不再受困扰。
没想到他们的退让居然换来了对方的变本加厉。
沈七七沉吟片刻,示意房忠俊稍安勿躁。
“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
“不过房子被人占了是事实。”
“方文清,你去公安局报报案,就说有人霸占房屋,私闯民宅,还丢了粮票……就说丢了三百斤粮票。”
每人每月定量三十斤,男同志多些,大概三十三斤左右。
三百斤,那可是足足十个月的粮票。
还真敢说。
方文清自然明白沈七七的意思,扭头便走。
几个罪名下去,住在屋里的人肯定害怕了。
一试便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