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母亲后,郑曦颜一个人坐在软榻上,脸上的表情是越发的不好了,碧落有些担心,小心道:“娘娘,您怎么了?”
郑曦颜猛地抬头,目光深沉的看着她道:“碧落,你觉不觉得,我现在越来越像萧玄琛了。”
“我甚至算计、利用无辜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我,现在的我,跟萧玄琛相比,有什么区别吗?一旦我用卢墨羽和陆初宜之间的事去威胁卢玄,逼他跟清河崔氏退婚,逼他许诺让卢令媛入宫,那我……我成什么人了?”郑曦颜的眼神变得惊恐,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可恶可憎,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娘娘……”碧落有些懵,面对这样的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已经变成跟萧玄琛一样的人了,这一路以来,无论是不是出于本心,我都做了坏事。”郑曦颜的手放在桌上,长长的指甲,用力地扣着桌角。
“可娘娘也是被逼的,您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啊!”碧落秀眉微蹙,掷地有声的回道。
“是这样吗?可现在,我又在做什么呢?”郑曦颜其实有些崩溃,她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以前的事,尚且可以算作复仇,可现在呢?又有什么借口可以为自己开脱呢?
碧落蹲在她脚下,眼神坚定的说道:“娘娘,你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朝堂稳定,为了大梁的将来啊!”
郑曦颜微微抬眸看向她,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是这样吗?
“娘娘,若是卢侍卫与陆太妃当真没有私情,即便娘娘想要小题大做,又何来的证据和理由呢?娘娘这样做,也是为了放他们一马,不过是让这件事变得更有价值罢了。”碧落面无表情,对此并未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卢侍卫深夜孤身一人送陆太妃回宫,这本就有问题,倘若他们二人之间不是私交过深,又怎会有如此行径?身为先帝的妃嫔,却与宫中侍卫有着不清不楚的牵扯,这难道不是秽乱宫闱吗?”碧落将事情愈发的往严重趋势说,在这宫里,被人抓到了任何一点儿错处,只要被放大,那就是错,没有机会弥补和解释,因为这就是宫里的规矩。
郑曦颜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可却变得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
碧落拧眉,沉声道:“娘娘若是还未下定决心,还是敲打一番陆太妃吧!陆太妃年纪轻轻的,万一真的做了错事,届时只怕是娘娘想保她,都保不住了。”
“男女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这种事,历朝历代的后宫里都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郑曦颜的神情变得很是复杂,突然眼神一凝,下定了决心道:“盯着他们,倘若他们两个真的做出了那种事,那就别怪哀家了。”
卑鄙也好,虚伪也罢,她都认了。
“是,娘娘放心便是。”碧落眼神微微一变,缓缓起身,神情变得很是严肃。
这一刻,郑曦颜突然觉得,立足朝堂之上,或许将来有一天,她能够体会到萧玄琛当年的感受,也许甚至将来有一天,稷儿也会变成像萧玄琛这样冷酷无情的皇帝。
郑曦颜的眉头皱的很深,心脏隐隐有些作痛的感觉,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捂着心口处,一副很是痛苦的表情。
“娘娘,您没事吧!”碧落满脸的担心,紧接着便开口喊道:“来人,传太医!”
“不用!”郑曦颜连忙拦住了她,轻摇着头,低声道:“哀家没事,不用传太医!”
紫蕊和紫萝两人立刻赶了进来,着急道:“娘娘您怎么了?”说着紫蕊便上前为她诊脉。
“哀家没事……”郑曦颜低声道。
紫蕊的脸色有些凝重,可娘娘的脉象,并无什么不妥之处,这让她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