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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摄醉了一场,赖在床上不吃不喝,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

冯嬷嬷不忍,一面抱怨现今的年轻人不懂得爱惜身体,一面报到章韵跟前。

章韵咬咬牙道:“随他,饿死拉倒,没出息的恋爱脑。”

等他的书童将这话鹦鹉学舌给他听。

江摄终于从床上爬起来,顶着深陷的眼窝出门去交际。

过了几日,吏部的公文下来,让他顶了徐州府知府的缺。

原来的徐州府知府不仅贪污受贿,还为了钱财做局,雇佣土匪灭了当地一个望族满门。

几个月前都察院和按察使司接到举报,秘密派人赴徐州查访,如今证据确凿。犯人年前就被押解赴京,此时正在接受三司会审。

知府乃正四品,地方最高行政长官。从七品县令到四品地方大员,连升五级。

江摄也是好本事!

但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过分的巧合。

“阿姊,我明日就要赴任去了。你有什么难处,有什么需要我处理的事就叫人来回我。

我的命和前程都是阿姊给的,我说了会庇护阿姊一生,就一定会信守诺言。”

他如今又好了,还是一张厌世脸,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章韵上下打量他,心想,这小屁孩终于长大了。

“阿姊怎么这么看着我?”

“徐州府知府怎么回事?”

江摄下意识的咬一下嘴唇,这是他要撒谎的前兆。

章韵挑眉,先发制人:“你好好说话。”

“他……就那么回事呗。”在她的眼神逼视下江摄补充了一句:“又没有冤枉他。”

章韵揭开盖碗喝口茶:“那被灭族的高家与我还打过交道,有次我运布料的船就是被高家扣在了码头。被讹了二百两。”

江摄淡声道:“这算什么?那高家在当地是一霸,方圆几百里的山林河泽良田几乎全是他家的。

他们为了霸占小民的土地,要么强买,要么设赌局巧夺,要么制造意外,然后杀人越货。弄的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你猜怎么着?最后活不下去,小民们还得感恩戴德去他家做工。”

这不就是土地兼并么?

有人人为制造大规模灾害,低价收购土地,有人趁水灾旱灾超低价收购土地。

坏也是坏透了!但和这高家比坏,也还差一点。

“这高家这么猖狂,上面必然要有当官的罩着,沆壑一气才能成就如此大业吧?”

林如琢的眼睛里突然浮现出一点细碎的笑意:“阿姊聪慧。知府和高家是因为分赃不均起的内讧。惹恼了知府大人,直接将高家全族物理超度。

孙大人是个狠人,斩草除根!下至不满月的小儿,上至耄耋老人,再有那外出办事,抑或侥幸逃脱的高氏族人,都被杀手追杀。

一个都没有放过。

惨案的尸体是我查验的。全族三百零九口,一个不差。”

章韵微怔。

都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第一次这么具象化的展现在她的生活中。

她不想仔细探究在这一场利益争夺中,江摄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但她脑子里猛然浮现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半掩在森森幕布之后。

章韵打个寒颤。

江摄眯着眼睛,带点戏弄似的问:“阿姊怎么了?冷吗?”

章韵定定神:“阿摄,做官要有所为,有所不为。咱们做官的遵旨是为百姓谋福利。你要提防玩弄权术久了,迷失自我。”

江摄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拇指在中指上摩挲。

“阿姊,我知道了。”

章韵又补充一句:“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保全你自己。”

江摄猛然抬头,眼睛亮晶晶:“阿姊不怪我?”

章韵摇头,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不怪啊!等你上任,把高家兼并的土地分给当地百姓,立马就是一项德政。”

章韵亲自过问,替江摄打点好行装,衣服吃食应有尽有。

又塞给他一万两银票。

江摄推辞:“我是出去挣家业的,怎么能要家里补贴?”

林如琢劝道:“拿着吧。你身边的师爷护卫跑腿儿的杂役,哪项不要银子?”

江摄抱怨:“所以不贪腐连官都没法做!真是可怜!我还准备做个好官呢!”

章韵笑道:“别贫嘴了。有喜欢的姑娘你写信回来,家里替你张罗。”

江摄一怔,随即笑道:“不如阿姊在京里替我相看相看,挑小卿安喜欢的。她和我品味相似。”

卿安高兴极了,扑到江摄怀里。

“大舅舅放心,我一定给您挑个好媳妇!可惜小舅舅已在扬州定了亲,要不我也替他挑一个。”

“小舅舅”便是原主的亲弟弟章故,定了扬州安定书院袁山长的女儿。

他已考中举人,此时正在备考进士。

原先章韵带领一家人来京都,他留下处理章老爹的丧事,原说处理好就来京都。谁知章老娘不许,强留他在扬州尽孝。

章韵只得一年给他二百两银作为原主老娘的赡养费。

这一晃就过了好几年。

原主那俩亲哥本来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在章故的整顿下,老二夫妻俩支起摊子卖起了“奶茶”。

老大还是个混账,不过有章故弹压,在被赌坊打断一条腿之后,他倒也老实了,只在家混吃等死。

老大媳妇继承了章老娘的猪肉铺子,日子倒也过的。

江摄挼着卿安的脑瓜,笑吟吟道:“我们卿安这样公道!不像有些人,哼!”

章韵不去探究“有些人”是谁,拎住卿安的耳朵:“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猴儿一样?”

时间真快,一行人在京郊码头辞别,江摄乘船南下,往徐州府去了。

卿安和黛玉坐一辆马车,章韵独坐,江摄骑马伴在一旁。

他故意感叹:“哇,风景真好!”

章韵心想,这大冬天的,能有什么好景?但到底好奇,揭起车帘往外瞧。

入眼便是林如琢笑盈盈的俏脸。

他扬扬眉毛:“阿韵,我们今年成婚吧?五月初六就是个好日子。我找钦天监算过了,说我们能白头偕老。”

章韵瞪他:“你又浑闹,钦天监是算这个的?”

林如琢摊摊手:“本来求陛下赐婚,陛下一听婚事一方是林如海的遗孀,老大不高兴了。不但不赐婚,还臭骂我一顿。

我据理力争,陛下烦不胜烦,要了咱俩的生辰八字送到钦天监去核算,要是大吉就准我们成婚。”

章韵不知道还有这么波折的一茬。

林如琢逼近章韵,紧张兮兮的问:“你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