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海卫苏大叔说好之后，当晚他们睡在帐篷里。
他们在这群因纽特人的村子里扎了两顶帐篷，他们没带帐篷，但是夏至的尼伯龙根里有。
实际上他们的背包里没有塞任何东西，背着背包只是为了装装样子。
夏至是假装从路明非的背包里掏出帐篷。
这玩意折叠之后塞进背包里还说的过去。
晚上睡在保温袋里不算舒适，但是还算是暖和。
龙血本来就给了他们强大的耐寒能力。
当天晚上零没睡好，一是因为和她同一顶帐篷的路明非老是扭来扭去，二是因为她有些心事。
路明非其实也没睡好，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睡在一起，而且保温袋里不太舒服。
夜渐渐深了，天空中逐渐挂上了星星。
这里的天上能看到很多星星，不仅是因为没有人类活动，而且这里的天空上几乎没有云。
“你睡着了吗？”零忽然问道。
正在数羊的路明非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数到了哪里。
“没有。”路明非答道。
零一下子坐了起来；“出去走走？”
明明是问句，但是在零的口中像是命令。
路明非有点不乐意。
外面太冷了，而且他要出去的话还得穿衣服。
此时路明非就只穿了一件贴身的保暖衣，零也一样。
零就算穿贴身的保暖衣胸前也看不出什么起伏
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被她看的瘆得慌。
“行行行，出去走走。”路明非坐了起来。
路明非像条蛆一样在保暖袋里穿好了衣服。
普通人要是直接钻出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失温，路明非倒是不会，但是他估计要疯狂哆嗦。
零倒是很自然的钻出睡袋开始穿衣服。
“你不冷吗？”路明非一边像一条蛆一样扭动一边惊讶的问零。
“冷，但是还能忍。”零说道，
“原来你会怕冷啊！”路明非大为震惊，“那为什么还要钻出来？”
“因为这样比较快，要是有什么情况不至于反应不过来。”零说道。
路明非有点不理解零这样的行为，像是在逼着自己前进一样。
“因为没有用的话我就会被丢掉。”零似乎是看出了路明非的想法，说道。
“丢掉？被谁丢掉？”路明非不解。
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换好衣服就快点出来吧。”
路明非看出零不太想说这个话题，也没有追着问。
零本来就是那种冷冰冰的人，对谁都不会吐露心声，冰山女王殿下能对他路明非说一句心里话他就该感恩戴德了。
路明非扭动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穿好了衣服。
“走吧。”零率先钻出了帐篷。
她向夏至和绘梨衣所在的帐篷看了一眼，两只手食指交叉比了个“x”。
零知道夏至一定注意到了她和路明非的动静，不管他是否睡着了。
零这个动作就是希望夏至能不要监视她和路明非。
路明非也跟着钻出来了帐篷，接触到外面的冷空气，路明非狠狠的打了一个哆嗦。
幸亏是在船上夏至用“伏羲”计划强化了他的血统，不然他估计半路就得冻死。
路明非立刻就注意到了天上的星星。
“真亮啊。”路明非感慨道。
零不说话，默默的走在前面，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路明非跟在零的后面，看着零留下的脚印，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他觉得，自己和零似乎真的认识了很久。
路明非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那是在一个明显带着红色帝国风格的大厅里，他和零曾经面对面跳舞。
他搂着零纤细的腰，舞步规整森严，像是一个真正的君王。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
幻觉渐渐散去，化为一个个光点，凝聚成了路明非眼前的这一小串脚印。
但那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路明非也有这么拉风的瞬间了？
零沉默着走在前面，似乎有话想说。
“关于我的家族，你不想问什么吗？”零问道。
“你知道夏至以前和我是认识的，连他听到我的身份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零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有些轻。
路明非知道零这话是什么意思，零这话几乎就是明着告诉他自己身份有问题。
他觉得零可能有心事，但是绝对不是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既然老大不管你，那就说明你没问题，老大比我知道的多，比我强，也比我聪明，他都不管你，我自然也没什么问题。”路明非挠挠脑袋说道。
“我问的是你。”零转过身来回头看着路明非，路明非感觉此刻零的眼睛仿佛微微透明，散发出钻石一般的质感。
“我？”路明非被零看着，有些不自在，但是他没有扭开视线，“我觉得你可能不是皇女。”
“为什么？”零的声音变了，不像之前那样轻轻的，反而一下子有些严肃。
“直觉吧？”路明非想了想。
“就是感觉你小时候不像是那种威风凛凛的皇女。”
零看着面前这个还在用手指理着鸡窝一般的头发，背略微有些驼的男孩。
“你知道我们这一次行动的终点是你爸妈待的地方吧？”
“这么多年没见了，甚至没有打过电话，你就不怀疑他们吗？”
“当然怀疑过啊，我还觉得他们是觉得我这个号练废了，开了小号呢。”路明非笑了笑。
“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嘛，他们不是在进行非常牛逼的研究吗？这种研究保密性高也不奇怪吧？”
“而且，我还是希望自己有一个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路明非挠着脑袋笑了笑。
“你觉得你爸妈在你不请自来之后会对你怎么样？会对你好吗？”
“不知道。”路明非耸了耸肩，“也许爸妈是那种铁面无私的人，会把我关起来呢？”
“也许那是个陷阱。”零说道，语气非常认真。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零，你知道我是什么吗？”路明非忽然问道。
“在你们看来，我应该很奇怪吧？血统莫名其妙高的吓人，但是却完全不能发挥，就好像血统原本不属于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