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和傅君婥正在独孤盛的府邸外等候。
寇仲和徐子陵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蹲在墙角上,一人手里拿着一只烤鸡,就着美酒吃的好不快活。
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又随着岳晨练武,穷文富武,腹中无食,哪里来的精气神。
傅君婥却一边向外张望着,一边回头看看他们两个,不禁数落道:“你们师父孤身一人潜入独孤阀的府邸,你们倒像没事人一样,一点都不关切么?”
寇仲又是咬了一大口鸡肉,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师父何等身手?这区区一个宅子,小小的独孤阀,谁能挡着他老人家?对吧陵少?”
徐子陵连连点头:“极是,极是!”
这道理两个刚刚练武的小子知道,傅君婥又哪里不知道,只是此时她心中有别样的想法,关心则乱。
傅君婥想了又想,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说罢就要翻墙入院。
却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傅姑娘,你要去哪?”
傅君婥顺口答道:“去找你师父……”
恩,这声音不对!
傅君婥猛转身,只见那一袭白衣笑着看她的,不是岳晨是谁?
傅君婥的脸没来由的就红了,嗫嚅的说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岳晨笑道:“那昏君宫殿众多,不问清楚了怎么行?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他玩捉迷藏。”
此时双龙已经吃干喝净了,拥到岳晨身边问道:“师父,那你问道了么?那昏君现在何处?”
他们是乞儿出身,从小孤苦无依,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若不是遇到岳晨,也许在某天清晨,就是冻死街边两具尸骨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杨广!这昏君荒淫无道,好大喜功,弄得奸佞当朝,忠臣四散,又数次远征高丽,开辟大运河,拉壮丁,征夫,仅这两样死伤就不下几十万人。
寇仲和徐子陵有时候在那破旧的石屋里,常常暗想,如果不是这昏君,他们没有家破人亡,现在又是何等的幸福?
好好,老天可怜,让他们遇到岳晨。
此时岳晨在他们眼中,就是为兄为父,为师为父,纵然岳晨说要去刺杀杨广,他们也毫不犹豫,一丝害怕都没有的毅然要一同前往。
这是对岳晨的信任,更是对他实力的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
跟着师父,绝对没错。
岳晨拍拍两个小子的头:“师父出马,还有办不成的事情么?那昏君此时正在归雁宫休息,现在三更,我们动作快一点,清晨的时候回来,还来得及吃一碗鲜肉混沌,哈哈。”
此言一出,寇仲和徐子陵都是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岳晨,傅君婥却是头都要炸了。
“昏君今天在归雁宫?岳大侠,你的意思,我们今晚就去刺杀昏君?!”
岳晨看看她:“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了!”傅君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年龄可能还没有自己大的男人。
别人也许不知道,傅君婥心里是最清楚的,昏君即使不在某个宫殿就寝,那宫殿也是戒备森严的吓人,若是真在归雁宫,那必然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身边还环绕着各门阀高手和数不清的大内高手。
她三次入宫行刺,都是经过周密部署,每次都策划了不少于半个月,但还是功亏一篑。
要不是傅采林独门的轻功身法诡异,宇文化及追不上她,说不定早就是一坯黄土了。
“昏君身边高手如云,而且禁宫戒备森严,我们还是谋划一下把?”傅君婥一边说着,一边以玉手捏住了下巴。
可要是回去策划,今天岳晨打探出来的东西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么?
难办啊,难办啊!
岳晨见她捏着下巴沉思的样子着实可爱,轻步上前,猛的抓住她双肩,一双星目直勾勾的看着她。
傅君婥人生在世,哪里跟男子如此亲密过,更何况面前此人,还是自己心仪对象,当下一张俏脸羞的通红,脸低低的埋了下去,不敢直视。
岳晨看着她娇羞模样,轻笑道:“傅姑娘,你三次刺杀昏君,谋划的可还周全?”
傅君婥声如蚊呐:“不敢说天衣无缝,也还算周全……”
“那为什么不能得手呢?”
“杨广身性多疑,狡兔三窟,我刺杀他三次,都是扑了个空……”
岳晨放开她双肩,握住傅君婥一双纤手:“谋划,策略,都是你们做事的方式,我杀人,不靠这个。”
这话一出,傅君婥倒是呆住了,若是杀一个流氓地痞,当然是不用筹划的,可此时要杀的是一个皇帝啊!别说是刺杀九五之尊,就算是杀一个大帮派的帮主,也需天时地利人和吧?
当下心中也是无比疑惑,低声问道:“不靠谋略,计划,靠什么?”
岳晨弯唇一笑:“看心情。”
傅君婥倒抽一口凉气,转而苦笑,是的,这男子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而是足可以比肩师父的大宗师级别。
在他眼里,杀杨广和杀路边的一个流氓根本几无区别。
既然是杀流氓,那还要什么计划呢?
岳晨捏着三个手指,悠悠的说道:“在极致的武力面前,一切谋略,计策,都是苍白无力的。”